32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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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黃亮…”未等知府發話,黃主簿得意的上前躬身稟報,“知府老爺,那天跟著小女去普渡寺的丫頭,我都命人帶來了,正在堂外等侯大人傳喚。”

“好,傳。”不多時,黃家的婢女們都跨入大堂,跪在知府老爺面前。

知府示意小燕子認人。小燕子歪頭豎目的看了老半天也沒有作聲,知府等不及追問,小燕子大眼一轉翹著嘴道:“那天我被關在柴房裡,太暗了,我沒看清。但是,外頭守門的和尚總看清了吧?讓他們認好了。”知府已經見怪不怪了,揮手道:“傳普渡寺的僧人上堂。”小和尚一到,馬上指出了丫鬟中的紫鵑。黃鳳、黃主簿兩人臉上俱是一驚。黃鳳怕的是紫鵑說出自己命她讓小燕子破相的事,而黃主簿則是吃驚於紫鵑真的找過小燕子。

知府哪顧得了黃氏父女的臉,要求小和尚把那天見到紫鵑的事說一遍。

兩個小和尚你一句我一句道:“那,偷兒被送入柴房的院子。不多時,這位施主就找來了,要我們通融,讓她見一下偷兒。我們以為她是失主,被偷兒偷了東西沒找到,來詢問的。就把她放了進去。”

“後來,過了兩炷香時,她就走了。之後,就沒有人再進院子,直到捕快來提走了偷兒。我和法圓都可以作證。”

“那麼,看守之時,你們二人都沒有離開過院門?”知府問。

其實,紫鵑進了小院,他們是離開過的。他們收了紫鵑的銀子,怕站在外面偷聽了她的話,所以走開了一段時間。但並未走遠,眼睛也不時看著院門的。不過,看是看著,卻並非一眼都不離開。小和尚心頭髮虛,哪裡敢承認自己失職?若是犯了什麼事,讓打板子還是小事,只怕回去普渡寺也不會收容他們了。

小和尚只能彼此看了眼,咬緊牙關道:“我們一步都沒有離開過,怕來人和偷兒是一夥的,把人給放了。”小和尚的證詞無人不信,畢竟他們可是佛祖跟前的人,出家人不打妄語。知府頷首道:“好。你們倆且站到一邊,紫鵑上前,本府有話問你。”紫鵑跪著用膝蓋走了幾步,與小燕子跪在一處,一顆心是七上八下的瘋狂跳動。

“紫鵑。小和尚說,你當去找過小燕子,是也不是?”

“是…是。”紫鵑的臉白裡透著青紫,額上泛出了點點的冷汗。知府覺得其中必有內情,追問道:“那你究竟為什麼去找小燕子,又和她說了些什麼?”讓她說什麼?她什麼也沒說啊!紫鵑那天被打昏,心下不是沒有懼意的,幸虧碰上了小姐被拐的事,沒人注意她。回府後,她小心檢查了身子,並沒有給人侮蔑的跡象,心裡才鬆了口氣。這麼多天過去,紫鵑以為這事已經完了,沒想到還會被提來,當堂審問。

她該怎麼說呢?說實話,顯然是行不通的。回去一定會被小姐打罵,今後的子更是難過。可要是不說實話,她又能說什麼呢?

見紫鵑遲遲不語,急得不是知府,而是黃主簿,他已經聽到場外有人低語說小燕子講的是實話。否則,紫鵑為什麼不坦白?顯然是怕了黃主簿。即便不是黃小姐說的,和這個婢女卻脫不了干係,不然小燕子這樣的偷兒,怎會知曉黃家大院裡的事?甚至,連黃小姐的閨名也說的一字不差呢?

“紫鵑。本府問你話,怎麼不回?”知府豎起眉峰看向紫鵑,紫鵑心虛的低頭,小聲試探道:“奴婢那剛進小院就被人打昏了,過了很久才醒的。沒有見到小燕子。”噓——!

聽了紫鵑的回言,眾人一陣起鬨,罵紫鵑說謊。連小燕子都看不過眼,拉著紫鵑道:“哎,你為什麼不說實話?我已經給你,和你小姐求過情了,說實話吧,要不然我的腿都要跪麻了。”小燕子自從聽了小和尚的話,越看越覺得紫鵑就是給她銀子的婢女,身高體型都差不多,連聲音都一樣輕輕柔柔的,不是她是誰呢?柴房黑壓壓的,連一扇窗戶都沒有,人到底長什麼樣她都沒看分明。可小和尚都說是她了,那就肯定是她。自己開始還覺得該瘦一些的,不過,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紫鵑,本府可不想聽你的狡辯之詞。如你不說實話,那不要怪本府用刑了!”知府盯著紫鵑沉聲道。

果然,沒人信她。紫鵑哭喪著臉,她甚至不曉得為什麼知府老爺傳她問話,不懂知府大人問她這些要做什麼,她如何敢答?

“來人啊,取夾上刑!”自己的權威一次次被藐視,知府氣怒的喝道。

“喂,要上刑了,你還不說啊?”小燕子佩服起紫鵑的忠心,為了她家小姐,她寧可受刑也什麼都不說,多豪氣啊?小燕子咬著想,她不能讓這樣忠心的丫頭受罰。想妥了,小燕子立刻大叫道:“她不說,我幫她說!”小燕子把當普渡寺中鸚哥兒對她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自然,有些話小燕子也記不分明瞭,只是詳細說了黃主簿與夏娟孃親之間的豔情,彷彿她親眼看見一樣。

眾人還未從黃主簿的‮婦情‬是夏二媳婦的實情中驚醒,卻見紫鵑吃驚的望著小燕子,眾人以為她被小燕子的出賣,嚇傻了眼。

黃鳳還是有些腦子的,剛開始不知為什麼前來。因為,黃鳳剛遭了罪,主簿夫人命人別打攪她。而且,黃主簿這樣的睏覺,如何能對女兒提起,所以黃鳳一直被矇在鼓裡。此刻聽小燕子一說,就明白自己如果不承託事實真相,那麼黃主簿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黃鳳衝小燕子怒喝道:“你胡說!我才沒有讓紫鵑這麼和你說呢!我讓她找你,只是讓她去破了你的相!你把我撞進花壇,讓我劃破了臉皮,我自然也要抓破你的臉!”

“小姐!”紫鵑張大嘴,震驚的回頭,她沒想到自家小姐會托出實情。眾人嘀咕黃鳳心狠毒辣的時候,更覺得紫鵑的眼神充滿的驚疑,彷彿是愕然於黃鳳的解說。

“看來,那小姐說的不是實話啊。否則,這丫鬟怎麼一副吃驚的樣子?”

“我看也是。你看那個小姐,居然說要讓丫頭破了那小燕子的臉啊,真是最毒婦人心。”

“那丫頭驚慌成這樣,顯然是假話。”

“說謊也不是這麼說的。你們看,那小燕子的臉上可有傷痕?要破相,那肯定是狠的,不過十來天,連一點印記都沒了?可能嗎?”

“就是啊,騙人也不編個好點的說辭。以為我們都是呆子呢?”

林林總總的絮語,聽得黃主簿白了臉。他可不是為了證實自己的醜事,才懇求開堂的啊!

知府敲下驚堂木,詢問黃鳳,“既然,你說派丫頭找小燕子是為了出氣,要劃花她的臉。那麼,為何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傷口?”

“我不知道,紫鵑回來我問過她,她說事情做成了。”黃鳳也到疑惑,難道紫鵑是騙她的?可是,如果她沒有去,為什麼那麼長時間才回來?那個偷兒小燕子,又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黃鳳突然冒出個念頭,心道,難不成小燕子說的那番話真是紫鵑告訴她的?但紫鵑為什麼這麼說?是怪自己往對她不好嗎?

另一頭跪著的紫鵑卻暗道,是啊,她是這麼說的。當時她一回廂房,小姐就偷偷問了結果。自己怕小姐責打,只能矇騙,想著反正小姐也不可能去查,更不可能再見到小燕子。誰知,會出今天這樣的事。紫鵑心中一片悽苦,只希望這堂審快些結束,別再提問她了。

可知府哪會放過她?他回視紫鵑,問:“紫鵑,你怎麼說?”她怎麼回話呢?

小和尚說了,進去見小燕子的就只有她一個。紫鵑很清楚,自己沒有見過小燕子。但小燕子一口咬定見過自己,又有和尚在一旁幫忙說項,她又能如何反駁呢?方才說了,自己被打昏,但不是沒人信嗎?

看來,不管她承不承認見過小燕子,別人都以為她見過了。那麼見過小燕子,她認下。可是,小姐讓她劃花小燕子的臉,她認不認呢?認下的話,就等於認下那些話是自己對小燕子說的,與小姐沒關係。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紫鵑還未下定論,她身邊的小燕子等不及鬧將起來,指著黃鳳罵道:“好啊,你居然想抓破我的臉!你的心腸怎麼那麼壞啊,你這個惡婆娘,難怪老天給你個喜歡夏娟孃的爹,和一個喜歡家裡長工的娘!你連自己是不是你爹生的都不知道,我說了巴,其實你就是個私生女!”

“你說什麼?”眾人聽得連連驚歎,黃主簿聞言更是當頭喝,衝上前問。眾者都屏著氣息想聽小燕子解釋,連知府都沒有喝斥黃主簿的失禮。

“還有什麼啊?她說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娘和長工抱在一起,而且很親熱的樣子。

“你胡說!”黃鳳怒吼道:“我這麼說,難道我不怕爹孃責罰我嗎?”旁觀者覺得有道理,怎麼也不可能在依靠爹孃的時候,對外人說這些事吧?

“你早就想逃跑了,所以才會對我說的。你說,怕自己爹孃的醜事被別人發覺,到時候帶累你,不是嗎?”小燕子步步進。

黃鳳目光一亮,好像抓到小燕子的錯漏,說道:“你不是說我要逃走嗎?那我怎麼沒走呢?等著爹孃罵我嗎?”

“這我怎麼知道?要問你自己。”小燕子胡攪蠻纏道。

在場倒有聰明人,躲在人堆裡大聲指出道:“黃小姐,你是沒辦法走吧?一出普渡寺就被拐了,想逃也逃不了啊?之後,又被官差找回來了。”眾人俱皆點首,覺得此人說的不錯,小燕子更是在堂中叫好,一邊說道:“如果不是你說的,我和你又不認識,怎麼會知道那麼多?”黃鳳氣得發飆,狠狠扯著自己的裙襬,不知說什麼好。轉目望見一旁的紫鵑,彷彿看到救星般道:“紫鵑,是你說的對不對,是你擅自捏造的。”這時候,她還有什麼辦法脫身?不管這事是不是紫鵑做的,只能讓她為自己擋災了。

“不是的,不是的!”紫鵑嚇的擺手,驚恐又哀怨的望著黃鳳道:“紫鵑一個小丫頭,怎麼敢這樣亂說話?難道奴婢不想活了嗎?”是啊!眾人皆在心中附和,認為紫鵑不會亂說主人家的事。畢竟,賣身契還在人家手裡,敢胡亂說話嗎?

紫鵑看著知府大人,磕頭道:“奴婢做的,都是小姐吩咐奴婢做的,其他的紫鵑都不知情。知府大人要是還想問什麼,就乾脆打死紫鵑吧!”可憐哦,都被到這份上了!眾人無不搖頭嘆息。

“就算我要逃,我也不必把這樣的事說出來吧?你們說,我為什麼要把這樣的醜事得人盡皆知?這對我有什麼好處?”黃鳳見紫鵑靠不住,急中生智喝問道。

小燕子翻了個白眼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你恨你爹你娘啊!你爹喜歡夏娟的娘,自然也不喜歡你。你娘和長工在一起,肯定也不想著你了。你會不恨他們嗎?”確實啊!剛被黃鳳那麼一問,還真有些被她問住了。當聽到小燕子的解釋,眾人又釋然了。試問,自己要是碰上這樣的爹孃,也會覺得可恨,恨不得他們死了別丟自己的臉才好。而黃鳳的所作所為,自然也就理所當然了。

“難怪,黃小姐丟了之後,黃主簿不急著找。還是每當差,一點沒有焦急的樣子。”人群裡不知何人發話。

黃主簿聽了,氣得腦袋發昏。當時,他是想讓上頭的官員看著,自己就算丟了女兒,也以差事為重。沒想到,今會被如此曲解。

事情問到這裡,其實大家心裡已經有定論了,皆認為是黃小姐所為。可黃鳳拒不認罪,知府照舊束手無策,丫鬟不敢狀告主子說實話,難道要對黃小姐動刑?知府探視著失魂落魄的黃亮道:“黃主簿,這事你看怎麼辦?還要不要問下去?再審下去可是要對令愛動刑了。或者,把你夫人也傳上堂,問一問?”眾人聽了知府爺的話,盡是低頭偷偷訕笑的。

這場堂審本與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馳啊,可是,黃主簿能怎麼辦?明眼人都看得出,這件事已經說不明白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值得懷疑的就是自己的女兒…黃主簿氣得‮腿雙‬打顫,他有些怨,怨自己的蠢,一時衝動遞了狀紙,如果事先了解一下,事情本不會鬧成這樣。

他也恨,恨自己的女兒。要不是她讓丫頭去找小燕子麻煩,怎麼會惹出這樣的大禍?他更怒,怒子沒有好好教導女兒,使他今成了濟南城的笑柄。而他的子,不,今晚就不是了,子清不清白已經說不清了。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即便是假的,只要說的人多了,也會當真的。難道,他要讓人指著說,自己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嗎?

至於黃鳳,他不想再看見這個女兒。黃鳳不僅被賣入窯子,更是拖累爹孃。原本在下個月他就要升官了,可如今呢?什麼都沒了。十二年啊,他足足熬了十二個年頭,才要升上八品知事,而今全完了。他想哭、想痛呼、想撕碎身上穿了十幾年的外袍…

黃主簿下嚥喉中上湧的血腥,閉上眼靜默了許久,才抖著手埋下腦袋。黃主簿羞呀,恨不得挖個地躲起來,再也不看眼前這些取笑的臉。可事實上,他只能對知府告罪,取消了狀紙,在一聲聲笑嘆中黯然退場。

作者有話要說:四四討回帖劇場:順治的出場,氣壞了康熙。他和順治的關係前世就不好,如今他更是不待見這個皇阿瑪了。康熙撇過頭,哼聲道:“皇(差點叫了皇阿瑪,康熙再次糾結)…皇上,你別管我行不行?”順治皺眉道:“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了?你是朕的皇后,朕怎麼能不管你?還有,你入了後宮,就要自稱臣妾,哪有我啊我的說話?”哼,我還想自稱朕呢!康熙偷偷翻著白眼,突然想到什麼,掙開順治的懷抱提醒:“皇上還是去看你的董鄂妃吧。放心,我不會攔你的路,我自請下堂。如果,你有本事,大可以違逆太后,提董鄂妃的位分,讓她做皇后。”

“你…”順治指著康熙,氣得說不出話來。

氣死你最好,你以為我稀罕你,稀罕這皇后的寶座啊?康熙用狡獪的眼神,大方的出賣自己的所思所想。

眾看官拍手道:“說的好啊,我們也討厭順治,討厭他寵董鄂妃,寵的不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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