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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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鬧。”天佑摸了摸兒子的腦勺,笑道:“不叫你彘兒,還是叫餛飩。”

“嗯。”餛飩急忙點頭。

傻兒子哦,餛飩也是要被吃的啊!但見兒子高興的樣子,賞雲鶴忍住沒說。

“咕唧…”餛飩的小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忙用乎乎的手掌遮掩,怕孃親又重提小豬的名字。

天佑放過不自在的餛飩,轉向雲鶴道:“幾點了?”雲鶴掏出琺琅懷錶,指尖一挑掀開表蓋,瞥了一眼道:“午後兩點十分。”天佑衝隔間貴婦處微微點了點下巴道:“怎麼處置?”

“今來聽歌劇的人不多,租包廂的更少,三樓三十六個包廂,只有七個被包下了。除了隔壁包間,和我們距離都很遠,不會察覺這裡的動靜。”天佑環顧大堂左右,果然如賞雲鶴說的那樣,三樓聽歌劇的客人極少。包廂是以面對舞臺的弧形設置的,眼下三三兩兩的都坐在左側包廂,右邊的只有他們同隔壁兩家。

見天佑點首,雲鶴接著道:“我打聽過了,晚上聽歌劇的人會多一些。我已經租下了‮夜午‬場的包間,等這出歌劇謝幕,把他們挪過去。等到晚上歌劇院散場,那時已是三更了,讓人把他們帶出去,沒人會察覺。”

“他們的身份…”

“我命人去查了。”賞雲鶴輕輕摟住天佑道:“這些你不用擔心,我都會安排好的。”天佑注視著雲鶴幽深的眸子,一時寂靜無言,稍息方道:“你的人來了嗎?”

“他們已經守在暗處了。”

“既然這樣,我們走吧,餛飩肚子餓了。”隔間包廂內的貴婦、紳士只能眼睜睜地目送著天佑等人離去。他們從暴怒到驚愕,由心驚到害怕,最終滿心的恐懼轉為絕望。紳士與貴婦靜止了幾個鐘點,身體的麻痺痠痛已令他們悔恨自己的衝動,目前窘迫的形勢更打破了他們的高傲。他們想祈求饒恕,卻無法開口。在包廂門閉合的霎那,貴婦紳士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出現在自己的身後,瞬間嚇得兩人再也忍不住意,溼漉了底褲…

無可否認,巴黎的美有一大半要歸功與城中緩緩淌過的納河。納河兩岸風景秀美,沿途建築了許多宏偉的教堂,河面約摸十來米寬,每約三四里處,就架起一座石雕的拱橋。河裡往來穿梭著各的航船,更有數不清的鴨子、白鵝、天鵝在水中歡快的遊弋,時而把腦袋埋入水中,追逐著湖中的小魚。岸邊樹蔭下坐了不少釣魚的漁夫,在其身邊的竹簍不停的晃動著,想來收貨頗豐。

天佑、雲鶴沿著納河悠悠踱步,陽光灑向湖面,閃起陣陣耀眼的星光。餛飩撒開了蹄子,在草地上奔跑,嘴裡不住地發出呵呵的笑聲。岸邊的闊葉林不時地掉下金黃的枯葉,野花在空中飛舞,飄落湖水之中顛簸盪漾著,在秋風的醞釀下,一縷縷松香、花香、艾草的清香竄入路人的鼻尖,使人分外受到秋的芬芳。

“爹親、孃親。”餛飩一邊向雲鶴、天佑揮著手,邊指著漁夫吊起的一尾黑魚,喊道:“是魚,好大。”如若在前世,弘時、弘曆於府外這麼大呼小叫的,早被天佑喝叱了。但此身他已不是帝王,兒子亦非皇阿哥,所以對餛飩的管教便也不怎麼嚴了。何況,天佑上輩子為了讓康熙另眼相看,為了不給任何人抓住把柄,兒時被拘狠了,深知束縛的滋味,這番苦澀他不想讓餛飩嘗。可喜的是,餛飩雖小卻也懂事,知道什麼場合能做什麼。為此,天佑有時候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夫人,先生。”漁夫聽到餛飩的喊聲臉一沉,見天佑、雲鶴走近,佈滿風霜的臉面更為陰鬱。漁夫慌忙拉著正釣魚的幾個小兒起身朝雲鶴兩人行禮致意,就怕對方找碴兒,不僅失了一天的收貨,或許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餛飩邁著小腿湊向竹簍,探頭瞧了瞧,隨後衝雲鶴懇求道:“爹親,好多魚,好大。我們買魚,吃魚湯。”賞雲鶴朝天佑看了一眼,在天佑的點頭下詢價。

“這魚怎麼賣?”

“先生想買哪條?”

“我說全部。”

“全部?哦,哦!那,十個裡弗爾…”漁夫一家不敢看穿戴優雅的天佑,眼神閃爍地看著瀟灑體面的賞雲鶴,在其銳利的目光下,嚥了口唾沫改口道:“不,只要六個裡弗爾,先生。”巴黎城內的魚很便宜,主因是大多人都不喜歡吃多刺的魚,和腥味的魚湯。就是吃,也更愛海里的鮭魚、沙丁魚,而不是河裡的黑魚、鯽魚。賞雲鶴的模樣不像是地道的巴黎人,漁夫雖想借著對方人生地不賣個好價錢,卻到底不敢欺心,更怕惹事,只得給了個便宜的實價。

賞雲鶴提起竹簍晃了晃,漁夫急忙在一旁解說道:“先生,這些魚都是剛釣的,很新鮮。有三條大黑魚、一條青魚、四條紅鯽,還有不少小魚,至少有四十斤重。”

“先生,還有我釣的黃鯽,很大一條。”漁夫的小兒子見父親忘了說自己的功勞,趕緊補充道。

“你閉嘴!”漁夫怕惹惱跟前的紳士,低頭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輕斥道。

“這些魚我都要了。”雲鶴瞥見漁夫背後的幾個孩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中的籃子著口水。雲鶴稍思片刻後道:“我沒有放魚的物什,用這個花籃換你的竹簍,用籃子裡的吃食換你的魚,如何?”

“這…”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拒絕。”賞雲鶴把花籃遞向漁夫道:“這一籃子吃食是我兒子在聽歌劇時吵著買的,買下後他又不要了,並沒有動過。它的價值是五個法郎,相信這筆易你是不會後悔的。”漁夫聽了雲鶴的解釋,明白麵前的紳士、夫人是不屑說謊的,看他們的談吐打扮確實看不上籃中的食物,大多的貴族、富豪都不會買平民兜售的吃食,也只有小孩子吵鬧才不得以買下。

漁夫暗中嗅了嗅鼻,聞到了麵包的香氣,和甘美的蛋糕上焦糖的甜味,知道花籃裡的不是劣質的黑麵包,廉價的糕點,而是有錢人,甚至是貴族吃的食物。未等他做出反應,他身旁的兒子已抓緊了花籃,伸手掀開遮蓋的布巾,不僅看到滿籃子的麵包蛋糕,而且還有許多核桃,橄欖和漿果。甚而,放置了十二朵美麗的鮮花…這花他以前見過,叫什麼來著?好像是什麼香,對鬱金香。是有錢人種的玩意兒,可不是隨便能摘到的野花!漁夫和他的兒子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漁夫的小兒忍不住把手伸向藍內,被漁夫一巴掌揮走。漁夫熱切地凝望著賞雲鶴,詢問:“先生,您真的願意換?”大多貴族,或學著貴族一舉一動的暴發戶,自己不吃的食物寧可丟棄,也不會施捨給貧民的。

“是的。”雲鶴微一點顎,小兒已趁漁夫不注意,一把抓起紙包內的蛋糕,狼虎嚥的送入嘴裡,邊咀嚼邊嚷嚷著好吃,著取蛋糕的手指。

“你這混帳。”漁夫捶了兒子一拳,奪過大花籃藏於腋下,並衝賞雲鶴鞠躬道:“非常謝您,仁慈的先生,好心的夫人和小少爺,上帝會祝福你們的。”說完,怕雲鶴反悔般地壓著兒子們躬身告退,連魚竿都草草收了便走。

“去,別把手伸過來,回家一起吃。”

“爸爸,先給我一塊吧,讓我也嘗一口,就一口。”

“行了,不要吵。走快一些,我們今晚好好吃上一頓。讓你們的母親再煮個土豆湯。”

“媽媽會同意嗎?她總說我們吃的太多。”

“放心,她會的。只要把這束鬱金香送給她,她什麼都會答應。”

“太好了…”

“是的…”聽著秋風傳來的聲音,雲鶴、天佑對視了一眼,神中有股彼此心領神會的默契。雲鶴兒時吃過許多苦,家破後更是顛沛離。天佑兩世皆衣食無慮,卻嚐遍了各的酸甜苦辣。

就拿賞雲鶴與平民換食物此事而言,法蘭西的貴族是絕不會這麼做的,在他們看來是丟失了高貴的品格,他們甚至不屑與平民說話。但在天佑看來,不吃的食物與其放著費,為什麼不榨取最後的價值?何況是雙方共利?便是曾為帝王的他,也不瞭解寧可丟棄也不施捨給平民任何東西的貴族,究竟在想些什麼。他是不會因為賞雲鶴做了這樣的事,而覺得不體面的。

小餛飩拉了拉賞雲鶴的衣襬,問道:“爹親,那個花籃不要了?”

“花籃給餛飩換魚吃了啊。”雲鶴逗著兒子道。

餛飩提了提竹簍,高興道:“爹地,這個比花籃重好多喏。孃親,爹地好聰明。”

“嗯。”天佑摸著餛飩的腦袋,對雲鶴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把魚給管家,讓他吩咐做一頓魚宴。”雲鶴招過馬車,一家三口在夕陽的陪伴下回到住所。未等三人下馬車,已有八個宮女上前服侍,雲鶴把竹簍與管家,其後攬著天佑的肩膀步入廳堂。

嬤嬤趕上幾步,提著裙襬行了宮庭禮節,待天佑、雲鶴示意起身後,方把手中的燙金帖遞與天佑道:“公主殿下,這是凡爾賽宮庭送來的請帖,由路易十五國王名義發送的。邀請您三後去…”

“行了,放在一邊,我要梳洗。”天佑淡然道。

“是的,公主。是奴婢思慮不周,僭越了。”嬤嬤忙請罪道。

天佑冷冷睇了嬤嬤一眼道:“雖是法蘭西掌權者下的帖子,但也別把這些看得太重了,不要忘了,你我的身份。”嬤嬤低首退下,默默的拭了拭額角的冷汗。

當雲鶴一家三口洗去一的風塵,晚膳已端上了餐桌。小餛飩美美地喝了魚片粥、吃了魚糰子、魚餅和爹親夾的去了刺的魚,把小肚子撐了個滾圓。吃完飯,餛飩纏著爹親、孃親說故事,在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中,閉上眼睡了。

天佑默默低頭,看著胖兒子嘴邊帶笑的睡容,悄聲入被。雲鶴為天佑、兒子掖好被角,吹熄了燭火。秋夜圓月淡淡的光芒透過窗臺入臥室,隱約可見一張燙金帖被孤零零的遺忘在茶几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的回帖,^_^,謝謝謝謝大家的霸王票眠蘿勿擾扔了一個地雷wuliao扔了兩個地雷幽蘭止水扔了兩個地雷君泫扔了一個地雷九方信扔了一個地雷鄞殷扔了一個地雷零星_baby扔了一個地雷水兒狐狸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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