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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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五阿哥要說我等也換了反賊不成?”
“二十多年前就沒反賊了嗎?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這只是你一面之詞,不足取信。那麼長時間了,說漏嘴也是有的。”永琪胡攪蠻纏道:“你們是不是被反賊換了我不知曉,但你們的年紀記錯些事也不奇怪。”
“你…”佟大人幾個氣得吹鬍子瞪眼,連君臣之禮也不顧了,剛要反駁,緊閉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眾臣詫異的回首,永琪亦驚喜的扭過頭,不料卻失聲叫道:“魏總管,你怎麼會…”侍衛們押著幾人入內,令其跪倒在金鑾殿前,為首者不是魏清泰是誰?
怎麼跟商定的不同?這些侍衛不是該由魏總管帶著進來誅殺反賊嗎?怎會顛倒而行,反讓魏總管被押著跪倒在反賊腳下?令嬪娘娘不是說了,不管大臣們是不是相信他的話,叫他先拖住反賊使其□乏術,讓令嬪娘娘、魏總管穩住後宮,之後他們會帶著太后的懿旨,指證皇上是反賊,並立他為帝嗎?一路來乾清宮的路上他都想好了,待他誅了反賊登上皇位,就是他和太后、皇后清算的時候了!可為什麼,為什麼發生的事與預想中的卻截然不同?
魏清泰雖被堵住口滿身狼狽,卻渾不似旁側的階下囚一般,不但下巴昂起頭仰的高高的,一雙嚴辣的雙眸狠狠的瞪視著乾隆,而且眼中滿含著嘲諷。
乾隆視魏清泰為無物,瞥向為首的侍衛道:“事情解決的如何?”侍衛統領單膝跪地拱手稟報:“回皇上,反賊皆已拿下,頑抗者當場斬殺。”乾隆聞言環顧大臣道:“愛卿們看這些反賊,是不是覺得眼?”這時候誰敢做出頭鳥?重臣們盡皆躬身、俯首、垂目,就怕乾隆看到自己,來個遷怒。當然,其中也不乏心虛者。
乾隆冷冷一笑,面朝弘晝道:“和親王怎麼看?”弘晝只得出列道:“奴才看來有些眼,是臣當年統管內務府時見過的。”
“內務府的?”乾隆深深的看了朝臣一眼,哼聲道:“好個內務府,都成賊窩了!這些不都是旗下的奴才嗎?他們今敢串通一氣反朕,定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平
難道沒有些蛛絲馬跡?他們的統領、旗主是不知道,還是有意矇蔽朕呢?”
“皇上聖明,奴才確實不知啊!”
“請皇上息怒!奴才真的不知這起子奴才秧子敢做這些大逆不道的事啊!”
“皇上,奴才的忠心天地可鑑,奴才…”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反帝實乃十惡不赦之罪,在場的旗主哪裡還站得住,紛紛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爾等還怪朕下旨嗎?如果不是朕下那些旨意,怎知身邊藏著這等毒蛇?”乾隆睨視著底下眾人,冷笑著開口道:“朕剛說要整頓內務府,他們便怕了,明知是死罪竟敢這麼做,顯然是怕朕查整內務府時知曉其中的底細。你們說說,是什麼樣的罪責,才敢讓他們如此鋌而走險?”
“這…”眾臣苦著臉,彼此看了兩眼,心知皇上說的不假。事實擺在眼前,即便他們口舌如簧不願受那些旨意,也說不出推托之詞。何況,此時此刻誰敢皇上的虎鬚?
乾隆見眾臣偃旗息鼓,乘勝追擊道:“他們深受皇恩,卻不思報效朝廷,不念為朕分憂,反而貪得無厭,成了這等不忠不孝無信無義之徒。這些年,他們貪啊,不知貪了多少內務府的銀子。如今朕要徹查,他們不僅不坦白認罪,反倒合謀造反,妄圖保住榮華富貴…”
“一派胡言!我們這麼做是為了皇上,我們才是真正的忠君愛國之臣!”魏清泰突然吐出口中的異物,大聲嚷道:“你們別信他,他是假的!皇上早就被反賊害了,前些天城裡的謠言是真的,皇上被刺殺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反賊!我們是為了給皇上報仇,何來為了榮華富貴之說?你們別被他矇騙了!若他真是皇上,為什麼病好後不召見阿哥們,分明是怕出馬腳。而且,皇上向來對我等信賴有加,怎會下這樣的旨意?他分明是想攪混朝廷,禍亂大清!”
“可笑!朕做什麼事,還要經你這個奴才同意不成?”乾隆眯著眸子冷眼看著叫囂的魏清泰,沉聲道:“你說朕是假的,證據吶?”今之事非同小可,魏清泰自是與女兒令嬪商議過,兩人皆認為有些棘手。一是因為,即便很多奴才都說了如今的假皇上與之前的差異,但假皇上也能推託自己病了,所以口味改了、記
差了、習慣變了。
二則是,假皇上與天佑之間的情形只有帶著心思去看,悉皇上眼神的人才能看出貓膩。而且,假皇上、天佑未必沒有警覺,一兩次還罷了,三四次,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哪裡能
真情?
其三卻是天佑、太后、假皇上幾乎每都要密談,太后只怕也不是乾淨的。對一個後宮的女人一個太后而言,誰做皇帝不是緊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皇上是不是聽話。要是皇上真死了,繼位的孫子當然沒有兒子親,自是立個聽話的傀儡,也比不聽話的孫子強。怎奈,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更是最重要的人證,她說皇上是真的,誰能質疑她的話?
幸虧還有一項鐵證,是誰也無法駁倒的!魏清泰眼得
,幸災樂禍的吼道:“五阿哥就是證據!你敢滴血認親嗎?”乾隆可以不顧魏清泰的質問,但經過順天府內的謠言,與幾天來爭論的旨意,更有眼下這場鬧劇,他人心中未免沒有嘀咕,就算只有一絲的懷疑,那也是敗壞社稷的禍
,是任何一個掌權者都無法容忍的。
永琪見假乾隆鎖著眉峰沒有應聲,以為對方怕了,沉寂的心又活轉過來,附和著魏清泰道:“魏總管說的對,他不敢滴血認親就是假的!”
“那就由傅將軍、福尚書、紀學士、豐御史、施侍郎取東西來,當堂滴血正名吧!”乾隆也不廢話,揮手下令,傅恆幾人領命而去。
永琪嚷嚷著嫌假乾隆用人不公,想自己挑幾個人去取器皿。重臣心裡卻明白皇上一連點了五人,就怕滴血之後鬧出有人做手腳的閒言,這五人的品眾人還是信賴的,且皇上的意思是讓他們互相監視,自不會出了差錯。
待取來器皿,魏清泰朝永琪使了個眼,永琪還沒領會,侍衛一把拉過永琪的手割開口子,一滴鮮血滴入青瓷盆內的酒汁中。未等永琪回神,乾隆起座跨下龍椅,取過刀割開手指,血滴落入白酒中蕩起一圈圈波紋。眾目之下,兩滴鮮血沉入盆底慢慢靠近,眨眼之際融為一體。
“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永琪顧不得喊疼,指著乾隆瘋狂的喝道:“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你不是我皇阿瑪,不是!你是反賊,反賊!”永琪說罷雙手一掀,翻倒了青瓷盆。瓷盆從侍衛手中滑出跌落於地,碎成千百片,其內的水珠更是飛濺的到處都是,跪於地的魏清泰等人一時間滿面溼漉一片狼藉。
你不願我是你阿瑪,難道我就願意有你這樣的兒子嗎?要不是怕眾臣暗中藏有疑竇,對朝廷不利,何至於順亂臣賊子的心思滴血認親?乾隆心頭惱怒,厲聲吩咐:“堵住嘴,押下去!”永琪冷不防被堵了嘴,押出乾清宮。魏清泰卻扭著身子,大喊道:“不!他真不是皇上,你們別信他!”早在兩滴血融時,魏清泰就傻了眼。他在永琪的掙扎聲中驚醒,臉上倨傲的神
轉為倉惶,鐵青著臉想著女兒口口聲聲說皇上是假的,那便不會錯!魏清泰深信女兒明白其中的利害,皇上的真假關乎他們此次行動的身家
命,如何敢輕忽?魏清泰更知曉女兒心思稠密,若非十拿九穩絕不會鋌而走險。
魏清泰本與女兒令嬪打算讓永琪上早朝混淆視聽,他們也兵分兩路,一路是令嬪去慈寧宮請安,用話頭拉住太后、娘娘們,讓人聚在一處,方便他們一網打盡。第二路便是他帶著十幾年中收買的人手,一路往慈寧宮並把它掌控在手中。控制住後宮,並抓住太后,威脅她就範,下旨說皇上是假的,一切便刃而解。誰知,他帶人剛潛入後宮就被侍衛拿下,他亦被押至乾清宮。
雖說他當時心存懼怕,但進了乾清宮見了諸多大臣之後反倒漲膽了。魏清泰暗道,只要皇上是假的,那麼他的命就保住。保住了命,還怕沒有富貴嗎?哪裡料到自己想出的得意保命符——‘滴血認親’竟讓假皇上的血和五阿哥的血相溶了,這豈不是把自己往死裡推嗎?魏清泰垂死掙扎道:“你要真是皇上,傳出刺殺皇上謠言當的侍衛額侖繹麻、烏達、豐爾察三人在哪兒?”魏清泰的話音方落,門外有侍衛朗聲道:“奴才額侖繹麻、豐爾察有事稟報。”
“宣。”乾隆神一暗,轉身回座。
豐爾察,額侖繹麻入內跪叩道:“太后命奴才給皇上帶話,令嬪勾結內務府賊人慾以謀反,虧得瑞珍公主察覺,傳來侍衛壓制住反賊未釀成大禍。令嬪心知計敗,又對太后、娘娘、公主下毒,失手後以十五阿哥的命要挾未果,已被賜死於延喜宮。太后說,反賊的話皇上不用在意,要是他們不編造個大義名分,如何矇騙人賣命?太后請皇上嚴懲反賊,驅逐謠言還朝堂一個清明。”
“不,不——!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