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墨刀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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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上官望仰天長曝,忽然語音一怔“唆”地一聲,一柄墨的刀尖,竟自他
前凸
了出來!
他驚詫不信地俯望前刀尖,聲音裡充滿了驚訝與不信:“我…我終於是…死在這把墨刀之下…”只見在他背後拔出藍衣人腹中長予,再摺合為刀,暗狙上官望的皇甫漩悽笑道:“不錯…你最終還是死於我們之手…”只聽費漁樵發出一聲短促的斷喝道:“二嫂,快鬆手…”可惜已經遲了。
上官望已經發動了。而且是全力發動。他瀕死的一擊,是何等莫可匹御。皇甫漩飛出,落地,上官望尖呼,旋轉搶前,還待再擊,蕭秋水一攔,反擊,上官望稍退,砂石滾落,他變作一聲嘶吼,直墜入萬丈深崖。劉友抱住皇甫漩,皇甫漩已出氣多,入氣少,眼睛卻是亮的,好像很愉快的樣子。
“…快送我到外子身邊去。”她爬到了費士理屍身前,慘笑著用手往他臉上一抹“嘶”地扯開了臉上的膜皮,現出了本來眉清目秀的臉來:“二哥,我們終於可以…終於可以真面目示人了…”說完她也撕去臉上的膜皮,現出相當秀美的臉容,悽笑道:…大仇已報,這次可以…可以無愧於心了…可惜的是費家無後,皇甫家也沒有了復仇的人了…”說著撫著她丈夫的手掌,溘然逝去。可是她臨終的話,留給蕭秋水一個疑問——皇甫漩確屬昔
皇甫世家的後裔,難道皇甫高橋不是麼?
蕭秋水目睹那千變萬化的墨刀與魔杖,詭秘莫測的異術,以及那慘烈的仇殺,心中如載了一塊鉛鐵般無比沉重。
這名動武林的兩大家,現在落得兩敗俱傷——比兩敗俱傷更慘,簡直是玉石俱焚;上官族一高手己死盡,費家一門卻只剩費漁樵一人,而且一隻手也形同殘廢——真的是要在互相殘殺,彼此鬥爭、
噬、戮殺中才能生存下去嗎?
蕭秋水等要離開“博臺”時,邀約費漁樵一道下山——他左手被削,華山“鷂子翻身”處如此兇險,怕不能輕易過去。
蕭秋水心中確如此臆測,所以邀費漁樵下山,費漁樵卻愴然拒絕。
“我不下山了。費家完了,我就呆在這裡吧。”
“家都沒有了,我下山,已沒有任何意義;你們自己下去吧。”
“你們毋庸替我擔心,家父苟且偷生了這許多年,就是為了要手刃仇人,他要我把最後一戰引到‘博臺’來,就是為了他獨腳不便於行,將上官望等誘來此處,令他難有退路,再拼死一擊。”
“僥倖有蕭少俠在,使他們分神,家父才能連狙殺兩人,破了他們的陣勢;否則,哎,真不知能否復此大仇…”
“家父謫居於此,己備多年乾糧,而且還有甬道通往山徑,諸位就此下山,到南峰去拯援同道吧,老夫留在這裡,諸位也毋需多勸…”
“誘拿少俠的友人,以求‘天下英雄令’,並乞望朱大天王垂憐,是我短淺的眼光…
幸而也沒傷了人命,至於你闖山救人,所殺之人。
就算不經由你手,也必歿於上宮族之手,算是費家咎由自取,應有此報吧…”蕭秋水等一行四人,於是拜別了滄桑的費漁樵,再過“鷂子翻身”接近了華山南峰。
南峰系華山五峰中的最高峰。峰頂上有“仰天池”終年不涸。
池邊樓鑄了許多大字:“太華絕頂”
“睨視群峰”從峰頂俯瞰秦嶺。遠眺太白、太華、終南諸山,顯得如眾星捧月,無法與華嶽南峰那澎湃的氣魄相比齊。
由南峰西下,便可以到“老君廟”神話故事裡的孫悟空大鬧天宮,據說就是在這兒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被玉皇大帝派遣天神天將擒著,放進丹爐裡煉熬七七四十九天,金睛火眼的孫猴子卻闖了出來,連一毫
都沒有燒焦,上花果山做他的“齊天大聖”去了。
而今在“太上老君廟”困的不再是孫悟空,而是這一群重義輕利的武林豪傑之士——梁鬥、孟相逢、孔別離、林公子、鄧玉平、唐肥、鐵星月、邱南顧、歐陽珊一等人。
蕭秋水憑著費士理結他的鑰匙,一一開啟了機關,在進英雄虎淚的歡呼聲中,解開了他們為“天下英雄令”所負上的枷鎖。
梁鬥看見蕭秋水來了,只靜靜地說了一句話:“你終於來了。”蕭秋水有跪拜衝動,因為梁鬥知道他一定來。
梁鬥沒有看錯。
他果然來了。
鐵星月見蕭秋水出現,也講了一句話:“他媽的兔崽子王八羔子媽拉巴子人娘賊格老子先人闆闆去他媽的驢!”在旁的邱南顧不低聲問了一句:“你在罵蕭大哥?”鐵星月板著臉孔道:“不是。”邱南顧奇問:”那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鐵星月
著嗓子道:“我只有在非常快樂時才說這些話!”他瞪住邱南顧道:“我現在非常快樂。”他越說火氣就越大:“如果你不在這裡聒噪,我更加快樂!”
“更加快活一百倍!”他發出一聲大吼。旁的人都怔了下來,不知道這一對腦筋黏線的傢伙又在做什麼?
一路下華山,經長空棧道,懸空橫木,僅貼于山壁,驚險之情,尤勝老君犁溝、千尺幢、百丈峽,甚至鷂子翻身都遠不及之。
但是鐵星月、邱南顧可沒因著山路險絕而停止他們的嘴巴。
“你可不可以停止你的說話?”邱南顧忽然很認真地問鐵星月。
誰料這卻惹起鐵星月長篇大話:“什麼?我為啥要閉上嘴巴?我天生一張口,就是用來說話的,我說起來後滔滔不絕,利乖巧,言不由衷,鞭辟入裡…有什麼不好,用得著你來管?你要我不開口,是不是妒嫉我有天生這樣的口才?不甘心我有這樣的辯才!”邱南顧光火了:“我妒嫉你?”鐵星月“哇哈”笑道:“這可是你親口說的!”邱南顧怒道:“我叫你不要說話,又不是叫你閉口!”鐵星月更似抓到對方痛腳似地爆笑起來:“嘻嘻,哈哈,好啦,你沒有語言的天分,偏來說話,你看你看,現在一說就錯啦…叫我不說話,不是等於叫我閉口?難道我不是用嘴巴說話,用腹語來說不成?就算我會腹語,那我嘴巴不用來說話,卻是用來做什麼用?放
是吧?”邱南顧氣得截斷鐵星月的話:“對!你的嘴巴就是用來放
的!”鐵星月怪眼一翻,用鼻子哼哼道:“嘿,嘿,你說我用嘴巴放
,這下好啦,我練成絕世內功啦,居然把腹間瘋氣
上喉頭,再舒放出來,這下我是一
高手啦,你哪是我的對手,當我徒孫都不如哩。”邱南顧也不知怎的,大概最近憋氣多,豪氣弱,居然一時辯駁不過鐵星月,氣得雙眼發綠,只能氣呼呼地道:“閉…閉上你的狗嘴!”一時說不下去。
鐵星月“哇哈”叫道:“看哪,看現在哪個先閉上狗嘴呀!”在旁的劉友頗看不過去,也接道:“喂,老鐵,人家罵你狗嘴,你可真個長不出象牙來。”鐵星月冷笑道:“我人長狗嘴,可不得了哩,是讚美哇,我的易容術真高明,別人是男扮女裝,或者少充老樣,我卻是化裝成一條狗一更不簡單的是,我只化裝了最難化裝的部分:狗嘴巴!”瘋女無可奈何,啐罵道:“看你,口沫橫飛,齜牙齒,真像條狗!”鐵星月一招回擊道:“你呢?嘿,眼睛小小,像雞眼一樣,一排哨牙,好像要刨西瓜。”瘋女一時為之氣極:“你…你…”你不出話來,鐵星月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眉開眼笑道:“怎樣,想罵架?找我老鐵,簡直有眼不識…什麼山,哦,那個什麼著名的山…”那邊的“閻王伸腿”秦風八也看不過眼,趁“散花天女”連菊劍寓邸之處——敢情對唐方的懷念,也如歐陽姊的懷抱,不管人在不在,那情
都可以大到無所不在吧——毋論走到千山萬水,仰望千重萬嶂,但心底的那條小徑還是往那
泣無淚的深念中行去。
唉。
蕭秋水心裡不暗暗自嘆。
梁鬥那飽經風霜並未變俗而變得明亮含憂的眼神又清澈了起來,笑道:“也許…也許等江湖風波險惡平定後,二弟…該到川中去一趟。”蕭秋水有些靦腆,但他真摯地說:“要去的,一定要去的!”為了這句話,為了要實踐這句話,蕭秋水後果真做到了。
可是付出了代價。很大很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