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色風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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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陽下出了。

機關士堀士郞打開關著醉鬼的閉室，問他吃不吃晚飯。

還沒開門，堀就聽見裡面一陣大笑。堀有點愣住了，他以為醉鬼外還有人在裡面。

但是推門一看，裡面只有一個人躺在上，旁邊攤著本雜誌，不知是誰帶到船上來的。雜誌上登滿了白人婦女的照片。照片旁邊附有說明，堀看不懂，也不知這是用哪種話言寫的。他猜那大概是法語吧。如果是這樣，那就只有堅野義男一個人能看得懂了。

想了半天，堀最後還是無法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醉漢翻著雜誌，笑得瘦瘦的身軀不停地打顫。

堀站在旁邊，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船長包木一膳在客廳裡。

孤北丸號現在正向宮古衝北上航行。

包木剛剛寫完航海記，裡面說道:霧，今夜霧很濃，能見度太低，半海里以外看不清任何東西。

航海時最怕遇上霧了，尤其是夜晚，濃霧一下，孤北丸號只有拋錨待命。

所以得趕在夜半前到達下北半島東端的黑屋崎。下北半島一帶的濃霧是很有名的。霧大的時候，連半島都隱沒其中。運遠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霧在早上和夜裡最濃。

“真麻煩。”包木不有些煩燥不安。

左舷遠方二海里處的鰩崎燈塔穿過雲霧，放出微弱的燈光。鰩崎燈塔配有暴風標誌信號燈以及指向迴轉式無線電波發機，設備很先進，因為在這裡遇難的船泊特別多。

鰩崎燈塔的信號每二十秒為一個週期。燈光很強，二十海里外都能看見。

燈塔的閃光有明有暗。在本，航海時得記住燈塔閃光的週期，記住週期就能判斷出是什麼燈塔，從而得出船所在的位置，以免觸礁。這對於航海的人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本領。

例如。剛才過的閉伊崎燈塔，明暗閃光的週期為六秒，燈光能在十九海里之內看見。

“如果對過去也象對燈塔的閃光週期記得那麼清楚就好了。”包木不暗自嘆。

正在這時，澤走了進來。

“速度為多少？”航行中，海員們是輪休息。駕駛室裡，一般只有兩個人，其他的都在休息，差不當都是睡覺。值班人員一天換四次:四點到八點，八點到下午六點，六點到晚上十二點，最苦的，是晚上十二點到凌晨四點。值夜班的船員們總愛到廚房偷東西吃。

澤今晚值十二點到四點的班。

“真是個怪人！”澤瞥了眼自動航行裝置的度數，在包木對面坐下。

“那個醉漢嗎？”

“對。”澤已經審問過那人了。

他叫斯波源二郎。

當時澤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問了他一遍。

斯波竟然笑他:“連我的名字也有問題嗎？”他說在赤投燈和別人打了架，被老闆拖出了酒店，無聊之極漫步堤岸時，看見弧北丸號在裝貨，在廚房裡找到殘存的半瓶威士忌，帶著酒藏進了倉庫。

酒醒後，只記得這一點點了。

問他的家在何處，他說忘了。

問他是什麼職業，他吊幾當地回答:“者。”他懂法語，看起來大概只有四十來歲，衣衫濫縷，蓬頭垢面，但卻掩飾不住他身上透出的智慧的氣息。如果剃掉鬍子，衣著整潔的話，一定又另外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