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高帝隨裑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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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樂宮這幾病癒,漢宮中陰霾散去,昔
靡靡華宴又可以開始了,太子妃便邀了宗婦貴女,而皇太子自然也召了宗室王孫,同聚上林苑數
。
景姮出了內寢,劉烈正在長廊的盡頭查看著僕從手中的弓箭,一轉頭,便瞧見蹀躞而來的纖曼美人,目光驟冷。
兩重素曲下是淡粉的灑金蝶裙,長裾柔柔曳地,不見鳳履先聞珠聲,偏最惹眼的還有她那琛縭束出的細,半隱在大袖衫下,弧度纖窄的只足一握,墜在雙側的玉華輕動,直看的人手心發燙。
若是能收在掌中任她掙動,又該是怎樣的極樂。
“怎麼了?”景姮被劉烈的目光瞧的心慌,離他遠了半步。幸好莞娘從後面追了來,捧著面紗給景姮戴上,一邊說著:“往侯女去這樣的場合,多是要遮面的。”她姿容盛極,今
除了貴女便是公孫們,雖有婚約在身,可總會惹來麻煩,以前的景姮是最怕這樣的麻煩。
面紗一覆,那張足以讓所有男子為之失魂臣服的臉總算是遮去大半,劉烈的目光沒那麼冷了,牽過景姮的手握緊,帶著她往石階下走。
“今不許亂跑,你同太子妃
好,便一直和她在一起就是。”景姮還不知道他那點心思,撇了撇嘴輕聲應著,不由想起劉濯來,忙問道:“那恆光哥哥要去麼?”劉烈的心眼小,哪個男人都容不得,便是他王兄,只要從景姮口中出來,他都酸的厲害,漂亮凌厲的眸微挑,終是忍住了。
“要去的。”劉濯不僅要去,還是和景姮同乘一車。
他腿疾不便,身邊一直跟著一眾武衛,個個佩彎刀,殺氣極重,景姮坐在柔軟的錦墊中,猝然放下車帷。
“怎麼了?”北闕乃是權貴雲集的甲第,道路十分平坦,馬車行的很穩,劉濯早就備好了果茶遞給景姮。
上車後她便取了面紗,雙靨粉光若膩,因為好奇,澄澈的美目水亮。
“聽說恆光哥哥有一支很厲害的隊伍,叫定西三十八騎,是他們嗎?”劉濯少時便縱橫軍中,謀略武勇無人能敵。
他替父王掌持廣陽絕大軍政,親自訓出一支千人軍隊來做親隨,其中定西三十八騎最是聞名,誅大將軍桓泰時,坊間便傳的如火如荼,只要彎刀飛過,亂軍之中都將首級亂落,最可怕的是這些傳言都是真的。
而廣陽在西地,劉濯便以定西為號命名他們。這些都是景姮從女侍們口中聽來的,她們每說的最多便是這兄弟二人,泱泱大漢,諸王之子近百者裡此二人姿容能力當屬頭籌,最受長安貴女追捧。
可惜,長公子劉濯曾與景姮訂下婚約十數年,王太子劉烈更是即將娶她回國,所以,長安貴女們最怨恨的人就是景姮了。
劉濯笑著點頭,玉瓷溫潤的面上有幾分病態的白,目光溫柔的看著景姮留散的頸畔的一縷髮絲,雪膚之上烏髮柔亮的刺目,他斂目輕輕摩挲著白淨的長指。
“待阿嬋去了廣陽,便讓他們保護你。”
“欸?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景姮詫然的連連搖頭,這些人於劉濯而言是重中之重,怎麼能輕言給她。
“無妨,他們本來就是為你而存在的。”他柔聲說著,目光孤寂清雋的微寒,看著驚愕的她,笑了笑:“好些年了,一開始便想著待你及笄嫁給我後。
就將他們送給你,我若不在時,也能庇你平安,後來…別哭,我雖腿殘了,尋常人也要不了我這條命,等你和阿熾成親了,這可算一份大禮?”景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哭成這樣,淚眼汪汪的看著仙人似的表兄,他太溫柔了也太孤獨了,他為她想好了一切,這一切可能計劃了十幾年,卻因為他腿殘了,什麼都沒了。
她越想越難受,便泣著問道:“我們,我們的婚事為何會改易?”實在不明白,哪怕他殘了腿不再是王太子,從母又怎麼能對親兒子傷上撒鹽?
“都是舊事了,無需再提,阿熾與你也極配,你嫁給他我也放心了。”他拿了絹帕替她擦拭眼淚,對那些看似極不公的往事並沒有多少反應。
此刻的他眼中心頭似乎只有景姮。劉烈便驅馬隨行在車駕外,他慣來耳力銳,將兩人的話聽個囫圇,最是妖冶的俊秀面容難看到了極點,他那好王兄果然是謀略無雙,擅拿人心…
“還說自己不笨,蠢死了。”他低喃著冷冷勾。***景姮在車駕上哭過,眼睛紅紅的氤氳霧水,面紗遮不住,太子妃便帶她在宮中歇息,錯金博山爐裡添了香,嫋嫋青煙瀰漫,宮人奉了
水果點便退去了一側。
“今郭九姿也來了,你若遇著她便避讓些,阿嬋也知宮中是何種情形,我怕萬一護不住你…”
“我明白。”太子妃的為難景姮清楚,現下長樂宮病癒又該是郭家的天下,郭太后時常恨毒了高祖當年負她之事。
除了她自個兒生的,其餘姓劉的她是恨不能都除了,而她又倚重外戚,直接造就了郭氏一族的猖狂無度。唐晚知嘆息無奈,照比曹皇后的兢兢戰戰。
她這皇太子妃做的也不容易,太子甲宮中良娣孺子六人,姓郭的便有三個,唯一慶幸的便是她的阿秀哥哥從不幸那些女人。
“你早嫁去廣陽也是件好事,我們雖難再見,可你能避開這些是非紛爭,多好。”景姮抿著
,看著同太子妃握在一處的手,輕輕點頭。
“阿嬋現在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以前的事了?”唐晚知想了想,還是問道:“那殷離呢?也不記得?”這是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了,景姮蹙眉,頭又隱隱疼了起來。
她覺得很不對勁兒,急急問:“他是誰?上次阿甯姐姐也說了這個名字,我聽到後就頭好痛,但是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唐晚知略略思量,才柔聲說道:“想不起來也好,阿嬋別多想了,只是個故人而已。”
“可是…”景姮在心中一遍遍念著那個名字,頭疼心更難受,似要透不過氣來,偏偏太子妃也不再有什麼異樣。
那個人彷彿真的只是個無關重要的人罷了。
“我不過是隨口問問你而已,若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該記得我們有多好才是,好了,我們去看看太子他們吧。”景姮也只得放棄了,恍恍惚惚的跟著唐晚知起身,臨出大殿的時候,太子妃牽住了她,許是想了很久,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她一句。
“往後你與阿甯還是少要往來,她的心思只怕非你所想。”什麼心思?景姮還來不及細想何意,遠處便傳來了劉甯的聲音。
“呀,找了許久呢,原來嫂嫂同阿嬋躲在這裡。”她滿面豔光瑰異,步履輕盈地過來便稔的挽住了景姮的手,將她從太子妃身邊拉開了些,一人隔在了兩人中,和往
一樣湊近了景姮,親密極了。
“小月亮今天真好看,我一來就尋你呢,這幾身子如何?快讓我好好瞧瞧。”她的身量比景姮還要高挑些,飛著鳳鸞的華曲貴極,兩人湊在一處難得形成了一副無雙美人圖,景姮被她壓著肩,訕訕的笑著,想起太子妃方才的話,便伸手推了推她。
眼看劉甯的手都快摸上景姮的臉了,太子妃不由皺眉,輕咳了一聲:“阿甯,儀禮。”
“哎呀嫂嫂,這裡又不是宮中,重何儀禮,再說我同阿嬋幾多好呢。”不過她雖這樣說著,還是收斂了些。
宣帝登位後不得帝權,便重心漸向享樂,上林苑連年擴建,比甘泉宮還要廣,太子劉琚更是常來此處練羽林衛,繞過灃水去往校場苑,那裡聚滿了人。
“欸?”景姮坐在帷轎上,一眼便看見場上挽弓搭箭的劉烈,他那模樣屬實最耀眼,五人之中他最先發矢,輕笑間,玄鐵箭便掠過百米,直直深在繪做虎首的靶心上。場下一陣驚呼。再觀其餘的幾人,要麼中途落矢,要麼偏離了靶,還有一人
中卻也離中心甚遠。
“這得是何等的臂力,嘖嘖,可真羨慕景侯女,能得這般男兒做夫婿,可有的是福了。”
“何說臂力,便是下那物只怕也比其他兒郎生的雄偉,我看景侯女那樣纖弱,只恐榻上受不住兩撞呢。”
“景侯女美若神人。那細莫說是男子,便是我瞧了都心癢癢,上了榻去,哪個能把持的住哦,還不化了虎狼兇入那銷魂湯。”
“哈哈哈…”長安貴女向來風,嘗過情事的女子說起話來都格外
骨,景姮聽的面紅耳赤,幸好戴了面紗,也不敢再看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便跟著太子妃往上走,心裡頭亂的厲害。
什麼叫受不住兩撞?什麼又叫銷魂湯?
“阿熾可有百步穿楊的本領,我等只能甘拜下風了,那彩頭歸他去。”景姮過去時,太子劉琚正同諸人說著話,有侍中去捧了放在高臺上的彩,是一把極小的匕首,劉烈接到手中便幾步過來放到了景姮的手裡。這次除了貴女們驚呼,諸君也鬨然起來。
“往常也不曾與我們比試,就說他今怎麼怪,原來是取彩贈美人呀!”劉烈笑的坦然,靡麗的薄
彎的愉悅,四下太吵了,他便湊近了景姮說:“收好了,往後若我不在,誰敢欺負你,便用它…”若是口出不恭,便割其喉嚨,若是手腳來犯,便切其骨
。知道景姮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他只能又將這幾句收回心中。
景姮一直瞪著眼兒,手中這匕首看似普通卻不是凡物,能被皇太子奉為彩,說不得是天家之物,不過很快她就知道,這是劉烈大父,高帝隨身之物,上頭不知抹過多少霸主的血。
他竟然送給了她!***這些個王孫貴族湊在一起,哪是一兩場比試就能罷了,後面又有了新花樣,劉烈將景姮送去了他的位置上坐下,端了涼透的茶湯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