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好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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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烈收了劍進舍內,一邊擦著額前的熱汗,一邊將上袍的繫帶扯開,眉宇間倨傲似火,如他的劍一樣雄姿發,看著妝臺前的兩人,便笑的愉悅。今
真是過分美好。
“阿嬋要去西市玩不?”景姮抬起頭,最先看的卻是劉濯,他指尖還捻著一朵玉雕珠花,鳳眸微斂間沉沉若一輪明月,輕輕簪入了她髮間後,淡然笑著說了兩字。
“去吧。”
…
劉濯此行長安還是秘密,不能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劉烈便帶著景姮到處去玩了,長安西市最是繁鬧,如今大漢與匈奴有和親之盟,暫時各享安定,宣帝早年曾遣使開闢商路,商賈們得以去到遙遠的西域,雖路途艱難,還是從那裡帶回了物資和人,所以九市中頗多胡人和新奇之物。
景姮的興趣不大,只是覺得走在人群中極自由,唯獨沒料到的是,劉烈卻十分喜歡逛和買,吃的玩的只要搭眼一瞧就要。
“夠了夠了,這個還不曾吃完呢!”慶幸今天景姮是帶的帷帽,玉珠蘇壓著兩層薄紗,方便了吃東西,可不重樣的食物都吃了五六種了,劉烈居然還要買別的,一路不肯開口的她,再也忍不住說話了。
這也是他的本事所在,總能的她主動。
“阿嬋再嚐嚐,這個也好吃,有你最喜歡的糖
。”繁茂街頭多的是男女成雙,更有他們這樣一個夾一個喂的。
只是劉烈的容貌氣度過於不凡,格外招人眼,景姮沒好氣的拍掉了他的手,轉身就走,剩下他在後面慢步追,轉述著口中夾了糖的糯團究竟有多甜。真是一言難盡。
劉烈還頗是懷念的笑著:“幼時你總愛同我來西市的,吃完這個要那個,不給買便咬人。”
“哼!”景姮才不信,她走的太急,不妨和拐角處的一行人衝撞。
不過也是極快的瞬間,便被劉烈拉回去護在了懷中,方才還嬉皮笑臉的他此時又變了另一番樣,目光銳利的看著和景姮相撞的男人。
“內子失禮,見諒。”景姮還有點暈頭轉向,耳畔已有了別的聲響,對方的扈從竟然呼啦的圍了來,她戴著帷帽只看的隱約,個個膘肥體壯的絡腮鬍滿臉,有著異於漢人的高鼻深目,似乎是…
“回來。”領頭之人發了話,那些目兇光的壯漢立刻退開,厚實的
皮長袍都似乎帶著
外的風沙味。劉烈笑的愈危險了,不論是扈從,還是被景姮撞到的那人,都有著讓他
悉的
覺。
那是匈奴人才有的蠻橫和猖狂,只不過領頭的那個還知曉收斂。何時這長安城也任由了匈奴人來去自由,那人亦在看劉烈,陰沉的目光裡有著別樣的打量,還有些複雜的意味。
“你與我認識的一個人長的很像。”他的漢語還不錯,略顯生硬之餘還有些說不出的奇特。劉烈平生最不喜匈奴人,不,應該是整個大漢都在厭惡這些野蠻人,當他們騎著馬,揮著刀出現在長城外,到處便會灑滿鮮血,男人被割了頭顱做他們馬上的裝飾,女人…
“是誰?”景姮雖然也厭惡,還是先問了一聲,與劉烈長相相似的人可不多,而這個匈奴人若是見過,只可能是一個!
想到這兒,她便更努力的去看那人,蓄了鬍鬚的臉還年輕,只是那雙眼睛當真是令人膽寒。
“你說的那人是男是女?”那人帶著扈從走過,沉沉說了一句便遠去了。
“是個女人。”***“他說的會不會是阿漪姐姐?一定是了,我看過畫像,阿姐與你最像。”景姮忙推了推劉烈的手臂,興然不已。
當年白登之圍受匈奴屈辱的高祖逃脫後便以女和親,歷定陶長公主再到劉漪已經是三位公主出了,前兩位皆沒活過十年,而劉漪一去已是四年,若真能探聽到絲毫消息也是好事。
劉烈緊緊握住了景姮的手,帶著她往茶捨去,鷹鷲似的眼裡覆滿了陰霾,堅毅道。
“終有一,我會帶大軍踏平龍城,接阿姐回來。”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高祖的失敗讓他們退讓至今,這幾十年來大漢都為匈奴屈擾,邊關的百姓和將士慘死不知繁多,強勢如郭太后也是一味的求和,宣帝時匈奴甚至一度掠殺至雲中郡,凡有血
的男兒怎能忍。
茶舍中劉濯一人靜坐在獨室裡,見兩人進來了,便遞了熱茶給景姮。
“好玩麼?”茶湯入口立刻溫了身子,景姮喝了一半就搖了搖頭,帷帽被劉濯取走,秀氣的鼻頭凍得有些微紅,清晨他挽的髮髻已經有些鬆散了。
“方才遇到了匈奴,他可能認識阿姐,我已讓人跟去打探。”劉濯神情清冷從容,淡淡道:“是於稚單,陟髑最喜歡的孫子,匈奴的左賢王。”這人識得身為大單于閼氏的劉漪,確然正常。
“竟是他,王兄,必須抓住他。”劉烈驟然起身,俊冶的面上出凜冽殺意,萬萬沒想到匈奴的左賢王居然敢至長安城,他這個身份在漢朝乃是太子的象徵,焉能放過。
“不必去了,他既有膽量前來,便不會束手就擒,現下…也並非捉他的時機。”果然如劉濯所言,劉烈派去跟探的人回來了,於稚單已經離了長安。
不過他顯然也識出了劉烈的身份,讓人帶回了一樣東西,是一個香包,紋繡緻,拆開封口裡面整齊折放了一片絲
。是劉漪親筆寫下的平安信。
今茶舍東苑俱被劉濯訂下,舍人引了虞侯與趙噲幾位大人進來,知道他們有事相談,景姮便趁機出去走走,可惜有武衛們在,走也不能走多遠,只能在長廊下聽著悠悠謳樂。
舍人見她駐足,忙討好道:“是吳地新來的謳人,會幾多樂風,夫人可要去聽聽?”
“吳地麼?走吧。”不由想起曾經的吳王劉翊,景姮便隨了舍人前去。
漸漸近了,吳女柔美動人的歌聲也清晰了起來,選了一處倚著青松的獨室,景姮屏退了左右一人跪坐在茵席上靜靜聽著。
半開的花窗外,又落起了細雪。再思起那位於稚單左賢王,他與劉漪怕並不是認識那樣簡單,遠自龍城而來,一路艱辛不可避免,可那個裝著家信的香包依舊被收的妥帖,他像是極珍貴,送來時也嶄新如初。
不過都不重要,劉漪能平安就好,忽而,舍門被推開,有人端著漆盤來送茶果和熱湯,景姮戴著帷帽看他緩緩擺放。
直到完那人卻依舊不動,倏地抬起頭時,是一張極普通無奇的臉,只是那雙棕
的眼瞳看著景姮,
出極亂的情愫。
“阿嬋。”這聲音!景姮驟然撥開帷帽一角,警惕的看著對面的男人,除了這臉,他的身形和聲音都悉極了,分明是…她猛地起身,緊繃著心:“殷離?!”
“是我,阿嬋別怕,不是他!”殷離也隨之站了起來。嘶啞的聲音有些急切,卻始終不敢上前。是他,但並不是那一個他。景姮知道他的意思,立刻鬆了口氣。
那一個殷離委實可怖,比劉濯和劉烈還讓她避之不及,仔細看面前這人,更多的悉
漸漸回湧,讓她放棄了呼人的舉動。
“你的臉…他呢?”
“這不過是易容,我曾告訴過你的,阿姐手下有易容高手,至於他,你可記得在蘭堰時曾傷過他。
後來我便能出現了,而且比他還久。”在蘭堰時景姮用香鼎砸了殷離的頭,也便是那時,消失的真正殷離又再次恢復。
“那你來這裡作何?”不,殷離的目光黯然的悲痛鬱郁。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記憶裡仍是兩人在侯邸的一切,那是他一生最好的回憶,偏偏她卻不記得了,獨留下他一人念想著,上次她出嫁時,他拼盡全力出現將她放走,打定主意徹底沉寂的,可卻因為她那一敲。
他又能出現了,心終究是疼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他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復國之路佈滿了荊棘也遍著利刃,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粉身碎骨,未得功成前,他與她便絕無可能的。
景姮壓住了心頭的難受,咬了咬,極短的時間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低聲問道:“可以讓人為我易容嗎?”
“自然可以。”殷離並不意外她如此。甚至有些坦然說著:“阿嬋,我此行就是為你而來,早離開他們,於你才是最好的,我會幫你。”突然,有人在敲擊門扣!
***景姮倏然一驚,幸而敲門的只是劉烈使來的人,不曾進來只在外邊恭敬傳話。
“殿下,太子詢您可還要去別處否?”看了眼亦在警覺的殷離,景姮迅速思量了下,便鎮定的清聲回道:“去告訴太子,我還想去東市走走。”
“唯。”門外的人一走,景姮便與殷離極快的說了幾句話,他也隨之離開,待劉烈過來時,舍內只剩下景姮在靜聆謳歌,今突聞劉漪的消息他且高興著,唯一的遺憾是與於稚單就如此擦肩而過,不過他堅信來
定能一償所願。倒不急於這一時。
“今難得出行,我想去東市瞧瞧,再為舅父選些生辰禮。”景姮從容的說著,提起裙裾從劉烈身邊走過,防備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如今鄧氏家主乃灤平侯鄧廉,俱是他們的外家舅父,早些時候劉濯已定下了諸多賀禮,不過景姮如此說了,劉烈哪會不隨她,快步過去牽住她的手又一同出了茶捨去。幾後。
因先皇將崩又近歲首年關,今年灤平侯府的生辰宴並未大辦,只邀了幾家近親相聚,劉烈早早送了景姮過去,連劉濯也同行而至,備讓舅父歡喜。
鄧家的女兒頗多,同齡的表姐妹們高興的簇擁著景姮往後庭去,那裡正在表演傀儡戲,好生熱鬧,妙齡的女孩們坐在一堂自然是說不完的話。
“還是阿嬋表姐好,你們可瞧見阿熾表兄那一舉一動了,嘖嘖,恨不能捧在手心兒上呢。”
“就是,何曾見過阿熾如此啊。那小霸王也就咱阿嬋能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