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關係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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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不許阿嬋咬人。”景姮早慧,兩歲開始很多東西都是劉濯在親自教,他雖一向在軍中嚴明紀律,治政也重於酷法,對她卻不會過分嚴苛,總諄諄教誨,溫柔以待,她聽不懂的。
他便耐心的數十遍講,若是聽懂卻不聽的,他就會…“唔!”粉瑩徹的小胖臉被劉濯捏了雙腮。
她那一口咬的不輕,在他腕上留下的牙印溼亮亮的發紅還有一絲香,也難怪往
劉烈會被她咬哭。
“前你將阿熾的臉咬腫了,說過不會再犯,今
呢?究竟有沒有記住我的話。”生來高貴的她太過驕縱,上至君侯夫人,下至僕婢都是由著她頑劣,這小脾氣劉濯在的時候且能降住,一旦他不在誰也管不了了,還正說著呢,被他捏著臉兒的景姮就嘟起了嘴,可憐的就要哭了。
劉濯以為是捏痛了她,甫一放手,長睫上還掛著淚珠的小丫頭,立刻呲牙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報復極強,歡快的搖著小腦袋,細辮兒上的小金鈴鐺響的脆脆,突然,景姮連忙鬆了嘴,哇的一聲就真哭了。
這一哭就是好久,劉濯抱著哄了她小半個時辰才平歇,吃了疼的景姮再也不敢亂咬了,紅紅的眼兒還在眼淚,把被劉濯咬疼的手指伸的高高,糯糯的
泣。
“疼,不寫字吧,要出去玩,濯哥哥…”她委屈的很卻還惦記著出去玩,劉濯給她擦眼淚,桃妝玉琢的小胖臉就在他的掌中蹭蹭。
“以後還咬人麼?”
“不咬了不咬了!”她忙不迭的回答,神仙似的夫君哥哥第一次咬疼了她,景姮知道若是再生氣咬他。
他肯定還會咬她的,所以她只能暗的記仇,等晚上狠狠咬他弟弟阿熾以當報仇,那雙漂亮的眼兒滴溜溜的一轉,劉濯就知曉她在想什麼,颳了刮她微紅的小鼻頭,柔聲道:“也不許咬阿熾,否則明
便將侯邸的鞦韆全部拆掉,新送來的
霜牛
都倒掉,不給阿嬋玩,也不給阿嬋喝。”
“不嘛!真的不咬了!”這次她乖極了,被掐住了命脈,也不喊疼了抱著劉濯的脖子就聲
氣的求他。劉濯將她抱著走到窗前,清華雋秀的眉眼裡都是淡然的笑,指著園中的鞦韆說:“廣陽有比這還大還漂亮的鞦韆,還有更甜的糖霜牛
,待阿嬋過完生辰,可願隨我去。”四歲的景姮哪裡知道什麼叫引誘,含著被劉濯咬過的手指,眼兒明亮的有幾分猶豫。
“阿母說要十五歲才能去廣陽的,還有,還有…一、二…”景姮認真掰著手指就算,卻發現還要許多許多年,到那時肯定就沒有秋千和牛了,一時間可糾結了。
劉濯握住了她的手,將那粉潤短小的手指徑自放進了自己的薄
中,才
了幾下,景姮就癢的咯咯笑。
他微眯著眼也不多言,抱著她出了屋舍去,亭下的鞦韆秋攀的花藤已經枯萎了,新生了一兩片
芽,在景姮坐上去後就被無情的擼掉了。
“快推我!”鞦韆不大,蕩了幾個來回景姮雀躍的心就沉了,她開始思量著劉濯方才說所說更漂亮的大秋千。
“濯哥哥,長芳園不能放大秋千麼?”若是長芳園有大秋千,她就不用去廣陽了。
“不能放。”若是早放了,他還如何哄她去廣陽呢。
到底是沒抵擋住多方誘惑,景姮生辰宴後得知劉濯要回廣陽了,就撒著小短腿去找他,說什麼也要跟著去玩玩大秋千,看看大冰湖,還要吃吃牛花糕!
“不行,阿嬋還是乖乖留在長安吧,繼續坐小秋千,看看不會結冰的湖,吃那些連花都沒有的糕點。”劉濯的拒絕來的太殘忍,景姮憋著嘴就哭。
那樣子萌的直讓劉濯身後隨行的一眾屬官心都化了,只看小丫頭一邊哭一邊往他懷裡鑽,好不可憐的說著:“要去的,阿嬋要去,我是濯哥哥的太子妃,可以去的。”也難為她這小腦瓜還能記得這層關係,深怕劉濯拋下她,景姮鑽進大氅裡就不出來了,劉濯只能抱穩了她,將小小的糰子藏的更嚴實些。
“噓,阿嬋說的對,你是濯哥哥的,就該與我同住在廣陽。”貪吃貪玩的小丫頭就這樣被騙出了長安去。
等景侯帶人馬在雪夜追來時,景姮還抱著劉濯哭嚎著不肯鬆手,以至於八歲之前都在盼望著早嫁去廣陽…***劉琚即位改元后。
正式尊長樂宮太后郭氏為太皇太后,生母曹皇后為皇太后,卻又因中毒之過不堪理政,兵權朝務俱被郭氏掌下,不過才幾宮中便傳下御詔,以歲首將至為由留下了藩王與王太子們。
看似是天子新登極要大慶新年歲首,可被留下的人卻已知自危,果不其然,正月還未到,一貫懦弱不起眼的臨江王就“病”死在了宮中。
“陛下倒是仁心難得,可惜百般防範竟還叫臨江王死在了宣室殿內,臨江王這一死,諸位王叔和堂兄弟們可得多加小心了。”隆冬裡說起這生死之事,人人心中不免發寒,溫舍裡坐的幾人皆是劉姓,臨江王如何死在帝寢中他們最清楚不過的,或許說宮中也是故意不隱瞞,要的就是殺雞儆猴。
“堂兄何懼,我們不過都是一國王太子罷了,於某些人而言還不足為懼,阿熾你說呢?”劉烈亦在其中。
手中的白玉茶盞還未放下,淺呷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才若無其事說道:“是啊,沒了一個臨江王宮裡還有淮南王,齊王膠東王,我們…確實不足為懼。”他這話說的就有些深了,能聽懂的多是意味深長的一笑,聽不懂的也覺極為有理。
“還是阿熾看的明白,先有吳王再是臨江王,下一個恐怕就是淮南王咯,哪裡輪得到我們。”未央宮中的天子龍體是一差過一
,先帝子嗣雖不豐,可兒子卻也是有五六個的,吳王之死是曹皇后擔心郭太后會因劉琚病弱改而扶持吳王上位,而臨江王會死也是因為如此。
他雖才十五歲可懦弱無為比有帝謀的劉琚更好
控,曹皇后自然不能容許他活著。
“只可憐咱們陛下,自臨江王死後病疾又加重了。”劉琚是個好兄長,恐怕是早料到了自己母后會下毒手,於是就將臨江王接到了宣室殿同住,未曾料到曹皇后的人遍佈帝側,眼睜睜看著皇弟七竅血死在自己懷中,當時就差些氣絕駕崩。
忽而有人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擲在了桌上,頗是不忿道:“這泱泱大漢乃我劉室所擁,豈能容兩個婦人遮天蔽,肆意殘害皇嗣,若真再行了削藩令,還能有我等活路?
倒不如效了荊王叔們早做打算。”聞言,室內眾人神各異,劉烈只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倨傲年輕的眉間多了幾分怡然。可算是說到了重點上。也不算枉費他將這些人叫來,
費這大半天的時光。
“堂弟所言極是,高祖大父用血拼來的大漢江山,如今卻任由外戚擅權,牝雞司晨,要是明再死了淮南王,咱們劉氏男兒可就真的等著被殺絕了。”楚王太子一言應和,立刻就又有幾人附聲。
“你們可想過如今已有三王起反,朝中派下的三路大軍只怕鎮壓不住的,這般下去,最先出事的只會是吾等諸國,若要不被併確實該做打算了。”大亂在即,宗親尊嚴不容婦人亂政是一說,最重要的還是屬於自己的地盤萬不能被
沒了,劉烈看著這位堂兄將說完,舍內的討論聲竟是比方才還
憤起來。
角的笑意不
多了幾分嘲諷,長指無趣的
著額頭,這一群也不盡然全是蠢貨,倒不用他再多費口舌。
久久後眾人才散盡,溫舍旁側一扇小門被推開,最先走出來的人是虞侯韋曲,其後又是一道頎長清瘦的身形走出,君子容止優雅華貴,只是臉有些過分蒼白,赫然是劉濯。
“阿熾。”他面上並無什麼神,淡淡的喚了一聲,鳳眸內平靜清冷如水。劉烈盤著腿坐在原處,沒了外人又恢復了不正經的慵懶常態,招了虞侯過去坐,也一併給王兄倒了熱茶,一邊說著:“今天的話估計很快就會傳到宮中去了,王兄既然疑淮南王有異,咱們不妨拭目以待。”很早之前劉濯就說過劉
此人不簡單,哪怕是到了現在也依舊如此想。
“他想做天子,自然不會輕易死在曹皇后之手,今你那一言,傳入了宮中只會點醒曹皇后儘早出手,若不想坐以待斃便該想方設法抗爭。”坐在一旁的虞侯立時大笑,不
嘆:“還是長公子計謀無雙,若能
得曹太后殺了淮南王,餘下諸王定然會更起反心。
而若是淮南王就此撕破臉皮亮出底牌,屆時咱們亦可坐山觀虎鬥,或得起兵良機,只看他底牌是何。”是劉濯先看清了劉與世無爭面具下的野心便誘他為盟,由慎無咎調製最不易察覺的劇毒送入未央宮中,劉
不惜同食而毒殺了先帝和劉琚,又因為劉濯早算到曹皇后會一一剷除其他幾位皇子,便訂下約定,劉濯扶持他上位。
他許諾廣陽長久。又豈可知,劉濯要的又何止是廣陽的永久。
“他的底牌莫過於大司徒,這段時需密切監視。”這一場局,縱橫無數人和物,關係錯綜複雜,陰謀變幻無常。
而掌控棋局的劉濯,至此時也是淡看風雲,真不由叫人欽佩臣服。又送走了虞侯,劉烈看著武衛為劉濯披上鶴氅,雪一樣華白的袍子穿於他身,剎那少了幾分凡俗味兒,風而立真似展翅
飛的仙鶴般。
“王兄要去哪裡?”
“來長安兩,該去看看阿嬋了。”誰又知道這最是淡然高貴的人,內裡除了算計和權謀還有唯一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