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孤單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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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媚，和風輕撫，蔚藍的天際不時可見一朵朵閒散的白雲，變化成千姿百態。

金國元帥府事，皇族親王，完顏承麟身著便服，著風，走在歸德府的大街上。街道上的景和天氣截然相反，絲毫沒有輕鬆愉悅的氛圍，反到充滿異樣的緊張和不安。雖然還沒有實行街，但來往匆匆的行人，不時被兵士壓往河道的民壯，無不顯出一種莫名的惶惑，以及幾分末下的衰敗。

經過宋金幾次鏖戰，歸德府早就變的殘破不堪，但也許是壓力下的異樣繁榮，歸德府的街道上到還有著不少店鋪，現在生意雖然蕭條，但觀其數量和規模，不難想見以前的風光。

完顏承麟默然看著這些，心中逐漸有了答案。歸德府畢竟是宋金界，在前些子，宋金關係和緩的時候，這裡是一大商業集散地，南來北往的商旅多在此地易。如今情勢緊張，這裡的生意自然也就受到影響，連帶的影響到歸德府繁榮，變的暮氣沉沉。

由此可見，宋國如今對金國的影響。很難想像，若真的怒建康那位，金國將會遭遇到何等報復？

想起這些，完顏承麟的心中憂慮更甚。

他是金國皇族，又掌握著實權，深受完顏守緒信任，所以他知道許多內幕。金國如今只是一張四面漏風的羊皮襖，勉強可以保暖，本經受不起寒風吹殘。他對完顏守緒的努力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當完顏守緒因為某種顧慮和需要，犧牲掉完顏雲花的時候，他雖然到不忍，但也沒多說什麼，更沒私下做什麼小動作，對此。他一直到有愧於完顏雲花。

這次完顏雲花做下如此驚天大案，他也受到一種異樣的壓力，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說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完顏雲花這次又給金國帶來的麻煩，還有機會。

想起這個。他對以往的一些愧疚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關注她這次舉動，能給金國帶來什麼新的利益。至於以前那些上層地權力鬥爭，在金國利益這個大前提下，是可以原諒和消弭的。對這，他有著充分信心。

“老爺，到了。”完顏承麟停下腳步，抬頭看看店鋪上方的“南北商貨行”再看看四周，不錯，就是這裡。

他停了片刻。直到身後的護衛表示一切如常後，他才緩緩走進店鋪。

店鋪不大，貨莢普空如也，沒有夥計，只有一個有氣無力，沮喪散漫的掌櫃以手託額，垂著腦袋，坐在櫃檯後，覺有人進來，連眼皮都未抬的嚷了一句:“此處無貨。到別處去吧。”完顏承麟目光四下一掃。淡淡說道:“我不是來看貨，是有人約我來的。”四十多歲的掌櫃這才抬眼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確定，又似乎本沒在意，打量了片刻，又垂下眼皮，有氣無力的說道:“就在後邊。你自己去吧！”如此輕慢。反到讓完顏承麟愣了一下，微微猶豫片刻。還是舉步向後走去，掀開門簾，就是一個雜物間，穿過狹窄地過道，來到一處小小的院子，一個優雅的背影正站在一棵半綠的小樹前。

完顏承麟腳步自然一滯，過了一會兒，才發出沉重的足音，走到背影身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憐惜地說道:“雲花，這次辛苦你了。”優雅的背影緩緩轉過來，剛強明晰的面容映入眼簾，不是完顏雲花又是誰？

身為這次風波的當事人，完顏雲花並沒有如同完顏承麟猜測那樣，改裝易容，多方躲避。雖然不知她是如何抵達歸德府的，但就現在所見，她顯然沒吃什麼苦頭，這從她昂然飛揚的氣勢上就可以覺的出來。

兩人對視片刻，似乎都找不到打破僵持地話題。

過了片刻，還是完顏雲花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讓僵持的氣氛緩和下來，讓完顏承麟心情一鬆，還沒開口，完顏雲花已經先開口道:“王兄別來無恙。”完顏承麟出些微苦笑，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雲花，為兄知道，你在怪我，但為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說讓你原諒，只願你能體諒為兄為我大金的心願。”一抹複雜難明，似乎包含萬千慨的情緒掠過眼眸，完顏雲花下意識的偏過頭去，望著身邊的小樹，語氣落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今雲花可以原諒王兄，他王兄能否原諒雲花了？”完顏承麟愣怔片刻，還沒說話，完顏雲花已經再度開口:“王兄，以前地事情大家不用再提，今雲花約見王兄，是想謝王兄，若非王兄故佈疑陣，雲花也不能這麼容易地回到大金。”

“不用客氣，這是為兄應該做的。只是沒想到宋國在邊境一帶佈置瞭如此多的人手，到是折損了為兄一些手下。”完顏承麟含義深刻的看了一眼完顏雲花，沒有再說下去。

完顏雲花微微垂下雙眼，沉片刻，才緩緩說道:“這是自然，我偷了宋國的火葯配方圖，趙昀如何不急？”

“什麼？”完顏承麟震驚出聲，千算萬算，都沒想過完顏雲花竟然偷到如此重要的東西。宋國的火器之利，為諸國之冠，而火器之重，莫過於火葯配方。金國不是沒有仿製宋國火器，而且在許多方面都取得不俗地成績，但最終卻卡在火葯威力這關上。相同體積地火器，宋國的威力是金國仿製地十倍，甚至更多，這就導致金國在火器實用上，始終落後於宋國。

如果有了宋國的火葯配方，那金國的火器威力也將提升到一個新的臺階，到時對金國補益之大，簡直難以想像，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說是挽救了金國存亡，如此驚世之功，蓋世驚喜，讓完顏承麟心情陷入極度的亢奮中，一連聲的詢問起一些細節來。

在完顏雲花的講述中，完顏承麟逐漸瞭解到整個事情經過，特別是完顏雲花如何逃出建康，更是一波三折，聽的他憂心不已，就算明知完顏雲花不會有事，可在她身臨其境的講述中，還是讓完顏承麟驚出一身冷汗，想起就後怕。

“雲花，你這次又為金國立下大功，你放心，為兄一定請示皇上，為你慶功。”完顏承麟眉飛舞，雙眼一片興奮，外帶些微渴望的看著完顏雲花。

完顏雲花知他意思，從身邊出一幅手巾遞給完顏承麟:“這是一部分配方圖，為免出現問題，另外一些，我讓哈拉設法帶到開封去了，估計過幾天就可以拿到。”完顏承麟動的接過手巾，仔細看了一遍，卻不明白上面說的是什麼，只好又還給完顏雲花，關心的問了一句:“哈拉那邊是否穩妥？”

“絕無問題。”得到完顏雲花保證後，完顏承麟逐漸冷靜下來，隨即又想到當前的難題上來。宋國如今氣勢人，非要金國給個代。原本最佳莫過於出完顏雲花，但如今顯然不可能，如何安撫宋國，讓其不要遷怒金國，暫時維持現狀，實在讓人難於決斷。

躊躇片刻，完顏承麟還是將如今的局面告知完顏雲花，希望能從她這裡得到一些啟示。

完顏雲花波瀾不驚的聽完，最後反到微微一笑:“王兄，你和皇兄一樣，都被宋國的虛張聲勢嚇住，就雲花來看，宋國比我們大金更希望維持現狀。”完顏承麟知道她一向足智多謀，如此之言，肯定有所見地，神頓時一震，連聲問道:“怎麼說？”

“我大金雖然北伐失敗，損失慘重，但大宋在西北也傷了元氣，雖然取得勝利，卻也只能算是慘勝，本無力支持其北伐。更何況，如今大宋境內多條江河氾濫，趙昀正聚全國之力以抗洪災，如何能有力顧及這件事情。再說，現在和我大金惡，對宋國無半分好處，以趙昀的為人，怎能做這樣的事情。依雲花所見，宋國這番作為，只怕是迫我大金出雲花，至於出兵懲罰云云，不過是虛言恐嚇，不足為信。”完顏雲花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完顏承麟，使的後者連連表態:“陛下的意思很明確，絕對不會出王妹，為兄就是受陛下所託，前來救援王妹，還請王妹放心。”對完顏承麟的表態不置可否，就在他到坎坷疑惑的時候，完顏雲花才幽幽一嘆:“其實雲花的生死何其渺小，只要能對我大金有益，雲花一死又如何？只是如今我大金國困軍疲，雲花還能一盡心力，豈能輕言生死。”微微一頓，隨即轉折道:“若王兄不想出雲花，到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解決此事，而我大金說不定還能從中得些好處也說不定，只是這其中的拿捏分寸要把握好，否者，就要巧成拙。”完顏承麟大喜，連忙俯身過去，一邊聽，一邊點頭，不久眉頭憂慮盡去，真心讚歎道:“雲花，你真是我大金的女諸葛。”完顏雲花輕輕一笑，轉頭看去，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蝴蝶正孤單的在院落中飛舞，形單影隻，孤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