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開場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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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碰上這麼一支騎兵,趙範肯定要多加考慮,衡量彼此的實力,但此刻身邊就有全大宋最牛地一批弩弓手在,還有火器助陣,這些騎兵在他看來,純粹是來給他送軍功的,消滅這樣一支部隊,勝過消滅數萬雜魚。
想到這些,他的眼神炙熱起來。
無論如何,這次一定要拿下這支騎兵。
奔湧而來的這支蒙古銳騎兵,有些仗著他們的騎術欺負人的意思,他們一邊呼喝,一邊策馬衝過來,看上去他們似乎直衝本陣,但趙範觀其隊列排序,可以肯定他們第一隊衝來後,一定會突然折回,然後第二隊,繼續衝,再馬上折回,若這兩次衝撞起到效果,擾亂對方陣腳,第三次就是突擊,但若前兩次未達到目的,就會繼續衝撞,如此反覆,直至衝散己方的陣腳,方便進攻。
這種戰法是騎兵中一種慣見的戰法,對騎術要求極高,趙範縱橫戰場這麼多年,只看到蒙古人用過,極為厲害犀利,對步兵戰陣的威脅很大。
若是以往撞見,還真說不定要頭痛,但此刻…
趙範沒有失望,護衛中軍的反應還是快捷的讓人羨慕,在大盾未落之際,狂飛的弩箭就直撲遠處衝來的蒙古騎兵,其距離遠遠超過常人對弩弓的認識,更是超過蒙古人對宋軍弩箭的估計…
漫天飛蝗狂飈而至,猝不及防下大批騎兵被翻落馬,掉於馬蹄之中,瞬間變成一堆血
模糊的
團,讓這些蒙古人產生一些混亂。只是短短一瞬間,這支蒙古人就從慌亂中鎮定下來,將速度減緩,馬隊變陣,避過宋軍正面,意圖從側面襲擊。
行止變化,如行雲水,自然無比!儘管這些騎兵訓練有素,但他們還是低估了這批宋軍弩弓手的厲害。幾乎就在他們轉向的同時,又是鋪天蓋地的一陣箭雨,勁飛狂嗡。在眨眼不到地時間內,又
殺了一批蒙古騎兵。讓剩下的蒙古人悲憤不已,儘管他們的騎
遠勝過宋人,可他們弓箭的有效
程還不到宋軍弩弓的三分之一,要是平常,還可以借用騎兵的機動和對方周旋,可眼前這群宋軍弩弓手幾乎就是追著他們
。無論他們怎麼策馬。怎麼轉向,對方始終可以盯住他們,其表現正如他們的騎術,讓人難於置信…
戰場上出現了一幕奇異地景象,洶湧地騎兵不斷表演著讓人眼花繚亂的騎術,多方轉向,意圖衝擊宋軍本陣。而護衛軍的弓弩手們,臉無表情。不斷在戰友的幫助下,換取鎊種弩弓,遠,散
,仰
,亂
,一次次的阻斷對方的衝鋒,讓對方空自留下大批的屍體。卻無法突破眼前的死亡封鎖線。
雙方地這番鬥法,讓眾人看的大開眼界,杜杲等地方部隊將領第一次看到,原來大宋還有如此厲害的弓弩手,在這些人手中。弓弩已經不是簡單的器具,而是一種賞心悅目的藝術,看他們接弩,抬,那種淡定。那種自然。就如同頂尖琴師撥動琴絃的雙手,靈活。跳動,帶著讓人沉
的韻律,絲毫不帶斧鑿的痕跡,一切正如鬼斧神工,出自天然。
護衛軍中真正參與擊地弓弩手不過三千人,而在旁邊輔助的人員足有過萬,這些人有火器兵,有長矛兵,有重甲戰士,幾乎所有沒待命的護衛軍戰士都在幫忙。
他們的動作純無比,拿弩,上弦,壓箭,抬
,整套
程就像暢
的小河,協調,嫻
,不用任何語言
,只是一個示意,一個動作,身邊地人就明白該怎麼做,如同奔馳戰車上的零件,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作用,不用軍官吼叫,不用將軍怒罵,一切都在沉默安靜中完成。
整個隊伍,只聽的見弓弩嫌詔地聲音,沒有半點雜聲!
死亡地安靜,王牌的沉默!
蒙古這支騎兵已經算是天下少有地銳,可在這些弓弩手面前,就像孩童一般的無力,他們賣
的騎術更像是矮人在巨人面前比身高,除了平添幾具屍體外,沒有多大作用。
很快,蒙人將領就明白到自己的失誤,他們減緩馬速,隱蔽的變換陣形,改變戰士之間的陣列。
這些變動引起趙範的注意,他馬上對皮勝喊道:“快通知中軍,敵人要跑,請求追擊!”皮勝不敢怠慢,指揮旗手對著中軍那邊拼命的揮動信號,很快就等到中軍那邊的回應:原地待命!
這個命令讓趙範又差點跳腳,幾乎都想不顧一切的衝出去,被皮勝死死勸住。
趙範的判斷沒有錯,對方駕輕就的轉換了一次戰陣,突然四散而開,就像原本一條奔湧的河
瞬間散成一條條小溪,迅速的消失在遠方,讓趙範看的咬牙切齒不已。
若聽了自己的話,這支蒙古人豈能跑的如此輕鬆?
恨恨的看了中軍方向一眼,趙範無奈的下馬,坐到一邊,神情沮喪!皮勝站在旁邊,勸說了幾句,見沒什麼效果,也閉口不言。
護衛軍清理戰場的部隊很專業,很快就將大部分的弩箭收回,隨即大隊又開始前進。不過一直躍躍試的青龍鐵騎顯得有些無
打采,士氣低落。這也難怪,每次辛苦危險的引出大群敵人,都是別人威風,自己連口湯都喝不上。這就好比美女的衣服,首飾,車子,房子都是我賣單,所有的累活,麻煩,危險,都是我來擔,可最後上
的卻是你。這樣事情發生一次還算可以原諒,可一連幾次都是這樣,就是親兄弟都得翻臉。
青龍鐵騎和護衛軍集的次數不算多,要說有多大的戰場情誼也說不上,頂多就是認同他們是友軍,知道他們很厲害,有些敬畏的情緒。而在聯合軍團中,除了孟珙和他直轄部隊外,護衛軍的軍功是第一,後面還有車知勉帶領的鞏州守軍,耶律兄弟帶領的騎兵,明濤江寒率領的秦州守軍,張順率領的青龍突擊隊,杜杲帶領的地方軍隊。青龍鐵騎地軍功就排在杜杲後面,僅在馬光祖向士壁的川中軍。江海的忠順軍之前。
這樣的戰績,不要說一向以銳主力自居的青龍鐵騎,就連一般的主力地方部隊都會
到羞愧。有的時候人心就是這麼奇怪,以前沒有機會地時候,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可自己一次次地創造機會,卻是給別人增加功勞。這個時候。就算表面平安無事,但私下裡,肯定有種種想法,表現在行動上就是有些消極怠堡。
青龍鐵騎此刻就是這樣,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孟珙偏袒護衛軍,就算有敵人出現,也輪不到他們出手。部隊再次行進的途中。再也不見青龍鐵騎大呼小叫,那支最活躍的兩翼護衛軍也委靡不振的走在大隊旁邊,再無之前那種鑽山探谷追蒙賊的勁頭。
而隨著青龍軍團的沉默,道路兩邊卻不時傳來蒙古人的牛角號,淒厲的聲音就像小表地哭嚎聲,讓人聽的心煩亂,可斥候追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發現。
這種時不時突然響起的怪叫聲。讓戰士的情緒很受影響。就在士氣低落的時候,從軍中突然傳出一陣歌聲:“萬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與義兮,氣衝斗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吧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鞍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黎民,殺盡胡蠻兮。覓個封侯。
聲音由低到高,由少到眾,後來整個隊伍都唱起來,原本淒厲若鬼嚎的牛角聲,也不再那麼驚心動魄,反到像個瘟神般,被雄壯熱烈的軍歌聲驅走。
在這種熱烈地氣氛下,原本有些沮喪的青龍鐵騎又逐漸興奮起來,最先活動的還是那支兩翼護衛軍,他們迅速的脫離大隊,再度鑽山溝,爬高坡的追尋起蒙古人來。雖然沒有大口吃,但有幾隻蚊子也可聊勝於無。
青龍軍團地變化盡落杜杲眼底,他走到孟珙身邊建議道:“趙範將軍也是一腔熱血,不可過於寒了他的心。”孟珙也看了看旁邊,嘆了一口氣:“趙範將軍用兵過於剛猛,能放不能收,以強對強之下,我軍損失恐怕很大,如今這個情況,實在過於不值!”杜杲也聽的嘆息不已,孟珙說的是實情,蒙古雖敗,但其騎術湛無可置疑,以趙範的用兵方法,肯定是硬碰硬,兩軍一纏戰,優勢地弩弓火器反到發揮不出威力,針尖麥芒之下,宋軍地損失肯定不小。以現在局面論,孟珙的穩步前進,以弓弩克敵,地確是最適宜的方法。
只是這些話並不太適合對趙範言明,以杜杲對趙範的瞭解,就算說了,他也不會聽,甚至會認定自己是為畏戰找藉口。
若說勇武無畏,剛直敢戰是趙範的優點,那剛愎自用,少聽人言就是他最大缺點。人都是有缺點的,何況有很多時候,剛愎自用和堅毅果決只是一線之隔,是不是缺點還真不好說。
這些東西在杜杲心裡翻滾了片刻,牙一咬,還是進言道:“孟將軍,若有機會,適當的擊還是可行的,畢竟趙範將軍也是久經戰火,也有分寸,何況青龍鐵騎的戰士已有怨言,若任憑發展下去,只怕於整個大軍不利。”孟珙的目光在杜杲身上掃視片刻,未置可否的說了一句:“有機會再說吧!”杜杲暗歎,不再多言!
也許是軍歌的作用,大軍行進速度快了不少,沒多久,就來到一片開闊的地帶,這裡沒有多少溝壑縱橫,只有稀落的低矮土坡排列著,還有大片的平地,不過卻看不到新綠,只有枯黃的草叢在寒風中發抖,讓人頗有一種荒涼的覺。
這些宋軍戰士當然沒多少古之幽情,稍微改變一下隊列,又繼續前進。
前行未到半里,大地就傳來微微抖動聲,這種抖動越來越強烈,很多人都到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尖利的牛角聲讓人耳膜一痛,整個頭皮就像要炸開,以此聲為開始,四面八方都傳來刺耳淒厲的號角聲,不同於之前的小表嚎叫,此刻簡直就是來了場地獄大聯歡,冤魂的哀號聲,厲鬼的吼叫聲,兇魄的悽鳴聲,惡煞的慘叫聲,就像十八層地獄突然來到人間,聽的人撕心裂肺,臉蒼白,魂魄無依,身心顫慄!
“這應該是蒙古大典上的祭鬼號,大將軍速速敲響戰鼓!”關鍵時刻,杜杲幾步竄到一臉難受的孟珙旁邊,聲嘶力竭的大聲吼起來。
“擂鼓!”雄壯威武的戰鼓聲一起,所有人都到好受多啦,當數十面巨大戰鼓被一起敲響的時候,鬼哭之聲就被迅速的壓下去,天地之間只剩下浩蕩雄渾的戰鼓聲,轟隆隆如從雲霄而下,配合不甘示弱,拼命掙扎的鬼嚎聲,真如天帝興兵戰閻羅!
聽到鬼哭聲被壓下去,杜杲對著孟珙大驚歎的說道:“杲在一本私人遊記中曾經讀到過蒙古大典的表述,上面說及祭鬼號聲一響,就如萬鬼降臨,地獄臨世,人人顫慄,心神不屬,原本還不信,不過今
一聽,只怕比之書上所記尤有過之…那是什麼…”遠方一道黑壓壓的長線橫壓而來,塵土飛揚,馬蹄雷動之音逐漸清晰!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成千上萬,一眼看不到頭的無人戰馬對著宋軍直衝而來,天地之間頓時又加入一道強勁的音符…馬蹄飛揚的奔騰聲!
那雄健的四肢,那拼命的奔馳,那飛揚的鬃,那威猛的力度,無一不在詮釋力與美的**,速度與氣勢的豪邁,就像一道九天洪
,無可抵擋的奔騰而來,洶湧
盪…
一時間,鬼嚎聲,戰鼓聲,驚歎聲,人吼聲,都被隆隆的馬嘶聲掩蓋,天地之間只剩下這一種最強音符,奏響了一場大戰的開場曲!樣,還請繼續關注。
最近幾章主要是想講述鐵木真是如何奪回戰場主動權的,還不是突圍之戰。就像平凡早先所說,戰場的主動權是跟隨雙方的決策不斷變化的,而奪得這個主動權就是主將的能力體現。其實平凡最近研讀一些戰例,發現主動權這個東西真是很難說,並不以兵力多寡,形勢好壞來定,最關鍵的地方還在於主將,拿到的可以失去,失去的可以奪回,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難於最後確定。至於有拖戲嫌疑,這個,平凡是這麼想的,各部宋軍調動,每個將領面對情況不同,所以應變就不同,為何會出問題,就是將領之間的認識不同,可能是平凡的鋪墊多了些,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