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守堡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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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谷堡下,瘋狂的喊殺聲直衝天際,一群群的蒙古士卒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的衝向通谷堡,就像驚濤駭,猛烈的衝擊著通谷堡的城牆。他們此刻如同喪失理智的野獸,完全不計較生死的要爬上城牆,憑藉著簡陋的雲梯,發起毀滅的衝鋒。
城頭上滾木如雨,箭如飛蝗,在不時呼嘯的破風聲中,無情的將一條條人命帶走,在城下留下一具具的屍體,但這並不能震懾住對方,這些蒙古士卒就像是中一般,前仆後繼,只要還能動就仍然不停的像通谷堡湧來,黑壓壓的如同一大片螞蟻。
不到半刻,城牆下的土地就被鮮血浸透,混合著鮮血的泥土開始變軟變爛,最後演化成一灘灘血的泥漿,一個接一個戰士從泥漿上踐踏過去,甚至連低頭看一眼的都沒有,哪怕這灘泥漿中也有自己的鮮血。
密集的戰鼓聲,悠揚的牛角號聲,瘋狂的喊殺聲,還有臨死前淒厲的慘叫聲,合成一曲絕對不動聽,但在西北卻常聽的混合樂曲,飄飄然的迴盪在戰場的上空。
隨處可見戰友滿利箭的屍體,到處可見一塊塊的紅
泥漿,但這都不能阻擋蒙古兵的攻擊,他們還是不斷的向前衝,踏著戰友的屍體再衝。
面對敵人如此瘋狂的攻勢,吳世復的表情沉靜的可怕,他站在城樓上,不住的下著命令,不時指揮著身邊弓弩手對著某一個方向聚,將對方的攻擊節奏打亂,使得對方的攻擊出現中斷,為己方贏的反擊的時間。
此刻堡上的戰士,手腳的靈活完全蓋過頭腦的活動,很多的時候,他們都是按照經常練習的軌跡,將一個個敵人落,機械的張弓,瞄準,放
,然後再張弓,瞄準,放
,週而復始,冷漠的看著一個個敵人在自己的箭下消失,或者連看都沒有看,直接就轉向另外一個目標。
敵人這麼不要命的衝鋒,正是最佳的箭靶!
漸漸的,一些敵人越過箭雨封鎖,開始爬上城牆,早已準備好的戰士將一鍋鍋的熱水傾倒了下去,甚至還夾雜著火油,在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將一個又一個敵人趕下城牆,手持叉杆的士兵趁機上前,將一個接一個的雲梯推下城牆,連摔帶砸的殺傷一大片,打斷敵人的攻擊。
雙方就在這種烈的搏殺中僵持住,面對敵人的瘋狂,城牆上的宋軍戰士沉著冷靜,按照早已習慣成本能的攻殺訓練,將敵人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擊退,從早上到中午,硬是沒讓敵人攻上城樓,殺的敵人伏屍處處,整個通谷堡城下屍積如山。
戰鬥到了此刻,已經變成雙方意志的較量,沒有了保衛家國的熱血,也沒有殺敵立功的渴望,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敵人,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也不能想。
通谷堡此刻成了對方戰士的絞機,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漢子不到片刻就成了一具屍體,一個人的長成也許要十年二十年,但在這裡,只要輕輕的扣動一下手指,揮動一下鋼刀,傾倒一盆熱水,就可以帶走一個人的生命,不用負任何責任,也不用擔心任何處罰。
生命,在這裡,顯得很卑微!
“嗚,嗚,嗚…”悠揚的牛角號聲一變,變的急促短暫。
正在瘋狂衝擊堡牆的蒙古兵攻擊步伐一頓,在趕過來的盾牌兵掩護下,脫離了弓箭威脅的範圍,快速的向著自己的本陣退去。
不到片刻,蒙古兵退走了,雙方空出來的戰場堆積了無數的屍體,不時還可以聽到傷員的聲聲慘嚎和瘸腿馬的陣陣哀鳴,讓這充滿血腥氣的戰場又倍添了幾縷淒涼。
吳世復趁著這個機會,一邊抓緊救治傷員,一邊讓戰士進食,無論戰士是否表示不餓,他也要求將官督促他們進食。
“咚,咚,咚!”在幾聲昂的鼓聲之後,一隊騎兵從蒙古兵那邊過來,大約有三百人,一
的黑
戰馬,雄駿威武,馬上騎兵披頭散髮,臉
木然如鑄刻,手執大鐵槍,背一把長弓,
中
著一把戰刀,馬鞍下斜掛著至少三個箭袋,只在
前穿了一件皮甲,裝束大異普通的蒙古騎兵。
這群騎兵迅速的向著通谷堡而來,就在吳世復下令準備的時候,他們又忽然停住,如雷的馬蹄聲倏然而止,所有戰馬幾乎同時揚了一下馬蹄,然後穩當的停了下來,剛好在弩箭無效程內。
看到這一幕,吳世復的心頭跳了跳,雖然隔了這麼遠,可是對方那種整齊中帶著無比狂悍的風格讓他知道來敵不簡單,他們應該不是普通的戰士,而是對方某個權貴的護衛軍,他同時也明白到,對方是來對他喊話的。
聽聽他說些什麼也好!
這樣一想,吳世復暫時下令弓弩手待命,然後死死的盯著對方,看他們搞什麼鬼!
三百騎兵突然一分,閃出一條路,一個穿著青衫的文士緩緩走出,在周邊的蒙古騎兵映襯下,顯得極為不協調。
吳世復的目光自然的放到此人身上,雖然因為距離原因,他看不清對方的具體相貌,但也看出這個人身材比較瘦,最為特別的是他的鬍鬚很長,正是中原人稱的長髯,非常特別,讓人一眼難忘。
這些蒙古兵角度巧妙的護衛著此人,讓自己可以看到,但若要放箭偷襲,卻要經過他身邊的數個護衛,讓人一看就知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吳世復正在暗自猜測對方是誰的時候,這個長鬚人首先開口,聲音非常洪亮,遠近可聞:“遊騎將軍吳世復,吳將軍可在?”被人指名道姓,吳世復也不能當沒聽見,對著阿里比畫了一個手勢,也高聲回答道:“有話就說,如果是想勸降,免談!”來人呵呵大笑起來,聲音響徹四野,回聲不絕,半晌之後,他才收住笑聲,大聲說道:“在下耶律楚材久聞將軍豪雄,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吳世復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道:“什麼耶律楚材耶律木材的,我沒聽說過,你有話就說,不要扯東扯西的。”耶律楚材似乎沒想到吳世復會這麼說,停了停才繼續說道:“楚材誠意前來和將軍商談,不想將軍卻語出傷人,就算將軍豪勇當世,難道還看不出此時的形式?我蒙古有雄兵十萬,戰將千員,而你區區一個通谷堡內兵不過二千,將不出四五員,如何可和我十萬大軍相抗衡?我此來,只是體諒上天有好生之德,為免將軍及手下戰士的殺身之禍,故而前來說和,希望將軍…”
“呸,無恥長鬚老賊,我身為大宋將,死為大宋鬼,想殺我儘管來,要想讓我投降,做夢!吾等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城牆上的戰士異口同聲的喊出此語,聲蕩天宇,氣蒼穹,年輕的臉上浮現出熱血忠誠的堅強。
“哈哈哈…長鬚老賊,你都聽到了,爾等挑撥之言也不用說了!”吳世復痛快淋漓的一陣大笑,半點不給耶律楚材面子。
耶律楚材涵養似乎不錯,他也不生氣,竟然也笑著說道:“將軍志氣可嘉,可是卻十分不智,請將軍看那邊!”吳世復看到對方的騎兵一閃,上百人拖拉著三架巨型投石機過來,走到耶律楚材他們前面停下來,不久,大約數百騎拖著上百塊巨大的石頭過來,乾硬的土地被沉重的重量劃出一道淺淺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