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章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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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停下的那時開始，氣溫就已經在回升，只是雪融化時收了大量的熱量，排放出寒氣，人們還覺得天氣更冷了，沒有意識到氣溫在迅速上升。

一連數的降雪，積雪量極大，當這些雪化成水，從山上衝刷而下，迅速成為洪水席捲了山下的村莊，所到之處，皆被夷平；山體崩塌，泥石，一段時間裡災禍不斷。

隨著氣溫恢復溫暖，氣溫非常合適細菌的繁殖，惠那時在黑村所見所聞後所擔心的事也成了現實，瘟疫爆發，最先被禍害的就是黑村，然後城中的白界區內也發現了病患。

一時之間城裡人人自危，閉門足不出戶。

就是白天，街上比雪天時，出行的人更少，有很長一段時間王城安靜的甚比鬼城。

隨後是苦雪的事後災害，田裡的糧食全部枯竭，糧食告急，物價飛漲。

末到來般，這段時期，就是心宣在等待的最好時機，在災禍的重壓下，民不聊生，多生民怨，十九年前也是如此，聽信謠言，失去理智的民眾，連在位的王都給推翻了。現在如果放出一些謠言，人們又會如何看待遲遲沒有正式登基的王呢？

結果自然是爆發了。

但，躁動了群眾被出動的官兵給鎮壓了下來，傳謠言者被抓，斬首示眾，不比十九年前，這次朝廷選擇了嚴酷的手段來鎮壓，嚴打之下，人們怕了，默不吭聲了起來。

心宣坐在庭院裡看著手下遞送來的紙條，望向院子裡，“沒有他的介入，憑著我這邊單方面的傳播言論還不夠啊。”煽動的群眾還太少。所以會被輕易打掉，如果是大範圍，朝廷還能將全城的人全關起來殺了不成？

惠待在自己房間百思不解她最近的表現，她一介平民，受到得也是普通的教育，若是有什麼角尖，也早就在幾年工作中給磨平，什麼有威嚴，什麼有魄力，那跟她真的很無緣。但。昨天惜花竟然說她比心家的當家祖母還厲害。

心家的那個當家祖母年紀比花婆婆還要大，然而年老是一回事，身體看著比年輕人還硬朗。手持龍頭柺杖，銳眼掃來，連心家老爺和老爺子都抬不起頭，不用說她身下的那群小蝦米了，各個都嚇得如風中殘葉啊。

惠對惜花說因為她是客人。所以老太君才會對她客氣。

惠以為惜花是看到老太君對她低頭，這一對比才說她比老太君厲害。

但惜花搖頭說:“不是的，是覺，我的覺是你的氣勢比老太君強，老太君看我時，我不害怕。但有次你在花園裡，我正好路過，你一眼掃來。跟你對上眼的那刻，我真的嚇了一跳，差點腿軟一股坐地上了。”

“那是突然看到人，被嚇到了吧？”

“不是，怎麼說呢。哎呀，我不會說了啦。就是覺你比老太君厲害，絕對不是被嚇到，你以為我是嚇大的嗎？絕對不是，後來你一笑，那凌然的氣氛就消失了，不過我還是被你的眼神震得動不了。”惜花說的那次，惠也記得，惠還以為惜花看到蛇了，問她怎麼了，她只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惠還以為她中了，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問，惠也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古怪，有時看東西，就像身處高位看螻蟻般，而那時她看的是下人啊，那些丫頭片子被她看得是低著頭瑟瑟發抖。

心宣敲了門，說:“準備一下，我們要出門。”惠從桌子上爬起身，無打采道:“哦。”惠對著要離開的心宣道:“問個問題。”心宣回身:“什麼？”

“你有沒有發覺我最近有什麼不同？不是，該說相較以前有什麼不同。”心宣認真地看著惠，一副在思考如何開口。

如此為難，惠皺著眉頭心想有這麼不好說的嗎？一下想到心宣可能誤會了她的話，“不是有沒有變漂亮這麼無聊的話題，是說氣勢，惜花說我最近有些嚇人。”雖然不是嚇人這麼誇張，意思是相近了。

心宣會想歪，是他那十二歲的妹妹，最近一段時間經常纏著他問東問西，最常問的一件事就是“哥，我好看嗎？有沒有覺得我最近變漂亮了”心宣有次實話實說，確實是那段時間她妹妹吃太多胖了不少，結果他那妹一聽完哭著跑開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來纏著他，如此為難開口，就怕他說了什麼不解風情的話。

“是有些不同，不過我覺得現在正好，君王就該是這樣，你有了當王的自覺了。”

“少爺，老爺找你。”

“知道了。”又對惠說:“要出門，別忘了。”心宣的一句話讓惠愣在了當場，“怪不得是螻蟻，怪不得是高高在上，怪不得是目中無人，我是太把自己當一會兒事了，不行，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什麼有王的自覺，那明明就是自我意識過剩！”惠站了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心改變太大，這是要學壞的前兆，這還是前期，要是真坐上王位，憑著這心不成霸王了？仙石被汙染的可能極大，死的快是必然的。

在丫頭伺候惠更衣時，惠還在想她改變的原因，唯有找到源頭，她才能對症下藥，也能防範再被影響，丫頭來到惠身前半蹲下身給她繫帶，惠看著丫頭的頭頂，想到了她自認為得讓她改變的原因。

知道原因，惠已經做好了打算，以後自己要豐衣足食！

太過隆重的外出服，髮髻也是因了心宣的要求要華麗一些，跟第一次入冬宮時一樣，現在的這一身對惠來說簡直是累贅。

馬車上，惠問:“我們這是要去哪？”最近外面亂，心宣讓惠不要出門，而惜花跟著小小姐小少爺們在書齋裡讀書，而花婆婆不想閒著，跑到廚房幫忙了，唯有惠無聊的待在房間裡，要麼是在院子裡賞花曬太陽。

“到了就知道，記得待會兒見到人，你什麼都不要說，安安靜靜坐著就行。”在心宣看來，惠是坐著不動才有王的架勢，一開口就全變了。

馬車停下，惠在心宣的攙扶下下了車。

已經過去一段時間，瘟疫得到了控制，已經恢復了些許平靜的街上行人漸多，街上往來行人，看到惠和心宣，均是放慢了腳步。

俊男美女同在一處總是美好的，又是扶下車的近身依偎動作，宛如一卷美畫。

沈佳寶在店裡見到心宣到來大為頭疼，從櫃檯走出來說道:“要我說幾遍，你每天都來也沒用。”惠擔心自己頭上的東西晃掉下來，一直不敢有大動作，等站穩了一抬頭就跟走到臺階處的沈佳寶對上了眼，兩人均是一愣，兩人均是想不到會在這時見面。

“我帶你要見的人來了，可否近一步說話？”沈佳寶一陣懊惱，在惠要心家地址時，他就該想到她跟心家有關係，只是怎麼想都不會往這方面想的吧。

兩人在門口太過顯眼，不想引來更多的猜忌，沈佳寶妥協道:“進來吧。”三人落座，夥計上茶，惠遵守心宣的吩咐不說話，安安靜靜坐著玩著小貓的爪。

沈佳寶從惠的身上移到心宣，“隨便找個人來，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嗎？別傻了，這可是謀反，我不會讓自家兄弟冒這個險，我沒告發你，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心宣幾次來找，前段時間的暴動，消息靈通的沈佳寶早就知道是心宣一手策劃，結果正主逍遙法外，搭進去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沈佳寶可不想成為他的另一個犧牲品。

“你們認識？”心宣突然問道。兩人間的眼神觸碰，一個躲閃，一個眼中有太多的問題，不是見過面都說不過去。

“呃，所以你別想糊我。”

“那你覺得她像那位嗎？”沈佳寶剛想直接回答，因為在沈佳寶的印象裡，惠是有些古怪的女孩，但笑容甜美，更像鄰家女孩，但再一看，惠正好抬頭，對上眼的這刻，沈佳寶說不出話了。

一手成拳，一手按住椅扶手，因為用力，指尖，關節泛著白。

不是第一次見面時的覺了，那時不經意的對視，她的眼睛裡是微微驚訝，然後轉化成戒備，到微怒閃人，就前段時間的偶遇，那時狼狽的她的眼神還是和善的，不是現在這一副審視的目光，不該是如此的盛氣凌人。

沈佳寶一時無法回答心宣的話。

這樣的效果正是心宣想要的，心宣是早就發現了惠的改變，近段時間的觀察，他知道，第一眼不經意的對視，還有盛怒時的對視，惠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絕對能讓人俯首稱臣。

沈佳寶之前沒發覺是因為他一直認為惠還是記憶中的樣貌，一旦發覺惠的不同，這一眼，足令他推翻前面的認知，牢牢記住惠現在所帶給他的震懾影響力。

令心宣在意的是惠在冬國發生了什麼，讓她在短時間改變如此大，是跟冬王接觸過，還是另外發生了什麼，完全是一次蛻變，從平凡的女人晉級成了足以直接上位當君王，如果可以一直保持，她足可以鎮得住朝堂上的官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