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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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點頭,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宮侍隨即過來上茶。
司慕涵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掩飾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父君讓兒臣過來,可是有什麼要事。”皇貴太君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眸子內看不出任何情緒,使退了宮侍之後,他便道:“本宮方才聽聞了早朝上的事情。”司慕涵看了皇貴太君一眼,“兒臣以為,父君是想問兒臣生父一事。”
“他是你的生父,便是本宮如何也是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皇貴太君淡漠地道,“更何況,便是你將你生父接回宮中封為太鳳後,本宮還是皇貴太君,你生父威脅不了本宮的位置。”司慕涵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兒臣從未想過要將他接回來。”
“你是本宮養大的孩子,你有多孝順本宮也清楚。”皇貴太君言語還是那樣冷淡,使得明明是讚揚的話都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司慕涵緩緩地道:“父君忘了嗎?兒臣已然是過繼在父君名下的。”
“那又如何?如今你已經是大周之主了,只要你願意,誰敢說個不字。”皇貴太君聲音忽然轉為冷凝,“除了陛下擔心會被天下百姓質疑,不願意將生父接回來。”
“父君認為兒臣之所以不願意接他回來便是因為擔憂被人說三道四?”司慕涵正視著他,眼中閃過了一抹悲愴。
皇貴太君低下了頭沒有看她,“夜太君的事情不就是一個證明嗎?”司慕涵神微變,“不管父君信與不信,夜太君的傳聞與朕無光。”
“有關或著無關已然不重要了。”皇貴太君繼續道,語氣有些急促,“本宮今請陛下過來只是想問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宸皇貴君一事。”
“父君有何建議?”司慕涵問道,言語也有些冷,她不相信此時皇貴太君問起這件事是因為關心她或者關心阿暖。
她倏然想起了不久前清思殿的宮侍來報薛家的人進宮看望過皇貴太君。
垂了垂眼眸,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皇貴太君抬起頭看著她,“本宮相信此時陛下已然是很清楚後宮獨寵會釀成怎麼樣的悲劇,雖然宸皇貴君的出身比起陛下生父要高的多,但是這出身能夠保住他一時,卻保不住他一輩子。”
“皇貴太君這段時間病著可能不太清楚後宮的動向,朕並沒有獨寵皇貴君。”司慕涵神沉靜地道,那雙深沉似海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的這一句話也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測,“不過皇貴太君的話朕也會謹記。”皇貴太君臉
微變,卻是有些尷尬,又像是有些扭曲,他看著眼前的帝皇,原本準備好了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司慕涵見他不說話,繼續道:“父君的身子需要靜養,這些煩心的事便不要多想了。”皇貴太君聽著她雖然平靜但是卻還是關心的話,心中百織,甚至生出了一絲無地自容的
覺。
或許在皇貴太君的內心深處,他終究是底氣不足。
司慕涵除了隱瞞他程氏還活著的事情,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而便是司慕涵真的要將程氏給接回來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皇貴太君如今失去了主,又經歷了大皇子的事情,心中有著太多的不安全
,如今除了程氏這件事,他便覺得,往後的
子尋不著安定。
所以,他想自己找一個出路。
然而,當他看著司慕涵一往昔的關切之後,他的話卻怎麼也說不住來。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也曾經付出了真心的父愛。
皇貴太君不是一個得理不饒人之人,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之人,所以此時他方才生出那絲無法面對司慕涵的覺。
“既然陛下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法子,那本宮便也不耽誤陛下了。”皇貴太君神有些慌亂,“本宮累了,陛下便先回去吧。”司慕涵靜默了一會兒,“父君,兒臣從未想過要讓兒臣的生父代替父君,更沒有想過有了自己生父便不會一如既往的孝順父君,當
,兒臣不曾將兒臣生父一事告訴父君,除了不想讓父君多慮之外,更大的原因是因為朕不想提起這件事,然而原因卻也並非完全是方才父君所講的擔心朝臣質疑,而是兒臣不想讓別人知曉,兒臣的生父當年為了報復先帝而狠心地對兒臣動了殺機…”皇貴太君一愣,卻是滿目驚愕。
“當年陷害父君與人苟合之人乃先帝的和裕鳳後。”司慕涵隨即又說出了一個讓皇貴太君震驚不已的消息,“其實,相信父君也多多少少猜到了當初下手之人是誰,只是父君卻不知,在兒臣生父下手殺害兒臣之時,堅持救回兒臣的卻也是和裕鳳後。”她的話頓了頓,繼續道,“他害了兒臣的生父也算間接害了兒臣,可是救回兒臣,將兒臣養在身邊百般呵護之人也是他,兒臣也不知道是該是恨他還是原諒他,正如兒臣不知道該不該原諒兒臣的生父當的狠心和十多年來的不聞不問,兒臣不想接他回來,因為兒臣
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如何與他相處,或許父君說的對,兒臣本就是一個極其自私之人。”她直視著皇貴太君,“父君,夜太君,甚至先帝都認為兒臣一定會將他接回來好好孝敬,便是兒臣真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親自去
他回宮,可是,是否兒臣親自去接,他便會願意回來?父君可曾想過,或許,他
本就不願意認兒臣這個親生女兒。”皇貴太君一時間愣住了,只是看著司慕涵,沒有說話。
“兒臣曾經說過,今生只認父君一個父親,雖然有種賭氣的意味,但是卻並非敷衍父君,在兒臣的記憶中,唯有父君將兒臣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一般疼愛,兒臣也是在父君的身上第一個
受到了什麼叫做父親的關愛。”司慕涵神
認真地道,“父君曾說,養恩終是及不上生育之恩,然而,在兒臣的心中,養恩方才是第一位。”她緩了口氣,繼續道:“兒臣知道薛家的人進過宮看望過父君,若是父君真的覺得信不過兒臣,兒臣便依了父君的心願,待先帝喪期過後,兒臣便冊立薛家的男子為君侍。”若能夠安他的心,她退不已又如何?
讓薛家的人進京雖然是想讓京中的權貴洗洗牌,但是卻也是想讓他多一個依仗,多一份安心。
皇貴太君神一僵,卻不想她居然早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
“只是父君,後宮的君侍不好當。”司慕涵正道,“兒臣只能夠保證,薛家的公子能在後宮中安然度過一生,薛家也可以藉此在京城中站穩腳跟,其餘的,便是兒臣有心也無能為力,後宮當中,先帝遺下的君侍依然是以父君為尊,朕的鳳後乃先帝欽賜,朕也不可能動搖其地位,至於朕的生父,便是朕往後將他接進宮中來,他也不會是太鳳後,先帝的陵寢中,葬的只有一個和裕鳳後。”她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皇貴太君,“兒臣說這些話並非希望父君原諒兒臣這些
子以來的行為,只是希望父君能夠身體康健,延年益壽,安享天倫。”她收回了視線,起身低頭道:“父君好生安養身子,兒臣告退。”說罷,便轉身離去。
皇貴太君倏然伸出了手,然而卻無法開口叫住她,那句曾經經常念在嘴邊的涵兒像是被什麼給哽住了,停在了喉嚨…
這一次,錯的人難道又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