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有時王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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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不當院長管我事，你們訂製度的人就不是人養的，人命關天，沒錢就不給治療。這不是拿人命做易嗎？我要是國家主席，把你們這幫只盯著錢定這種沒人制度的人都關進監獄了，一幫拿人命賺錢的壞蛋。”

“這位姐姐你不要罵人，太不文明，太沒有素質了。”

“笑話，一幫見錢眼開的錢串子竟然也配談素質和文明，讓我開了眼見，你們的文明就是見死不救？你們的素質就是有錢命，沒錢沒命？那綁票的也是這樣的，他們也該是文明人。”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和你這種人說不清道理，你走吧，不要影響我辦公，醫院就是這個制度，全國都是一樣的，不服氣，你告去吧。”院長下了逐客令。美英的火氣也撒的差不多，她心裡惦記著病人，又回到了搶救室。王奎是第二天上午甦醒過來的，美英三天三夜沒閤眼，一直守候在醫院裡。等王奎的傷勢穩定，逐漸好轉時，她才從王奎嘴裡瞭解到他受傷的原因。

在集市上，王奎看到一個小偷在偷盜一個婦女的錢包，便衝上去抓住了那個小偷的手，但不提防從旁邊竄出幾個小偷的同夥，將王奎連捅數刀，王奎倒在血泊中近二十分鐘竟然沒人報警，也沒人救助，還是一個鄉下來的老大爺哀求別人幫他的忙把王奎送進了醫院。

而醫院則認為這是打架鬥毆事故，堅持要病人家屬納足夠的治療費用，才肯救治，處於半昏狀態的王奎把自己加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醫院，醫院給王奎家打了電話。

美英聽了王奎的訴說，抓住王奎的手哭著說:“哥，你為是麼不讓他們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是你的妹子呀，你難道真的不認我這個妹子了嗎？

你妹子時時刻刻心裡都記掛著你，你難道要我把心扒出來讓你看，你才相信妹子還在愛你嗎？哥，你怎麼就這麼狠心？”

“別哭了，英子，哥一直也相信你，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旺那個人，小心眼，不願意讓你和我來往，我怕影響你和他的情。”

“你不要提他，他算什麼東西，一百個張旺也頂不住一個哥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哥，你親親我。”美英俯下頭長時間地和王奎親吻著。

直到護士進來換藥，才把他們驚開。美英一直陪護到王奎出院。就在這一年喬月娥病逝了。＊＊＊美英回想著往事，回想著她和王奎的延續了半生的情愛，悲從中來，低聲啜泣著，張旺此時已進入了睡眠狀態，打著很響的呼嚕。

美英又陷入了沉思，她想，這個突然失蹤了一年多的心上人，在這個風雪加的夜晚回來意味著是麼呢？他該不會再走了吧？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讓他為了躲避愛情而四處漂泊了。

他今年已經五十六歲了，不能再讓他孤身一人生活下去了，這次她下定決心，不管兒子阻攔，還是丈夫的哀求，她決不會在心軟，丈夫的屢屢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她和他離婚的決心動搖，和王奎結合的願望不能實現，這些年來，她是為丈夫和兒子活著。

現在也該為自己，為她的心上人生活了，這個目標，絕不動搖，想到這裡，美英停止了啜泣，她坐立起來，打開頭燈，在電話記錄顯示屏上查看王奎來電顯示號碼，她要給他打電話，現在就去找他，她已經等不及天亮了。

然而就在美英記下電話號碼，準備給王奎打電話的那一霎那間，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美英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和他記錄下的電話號碼是相同的，天啊，是王哥打來的。

“哥，是你嗎？我是美英。”美英喜不自地抓起電話道。

“英子嗎？我是你哥，我現在在急救中心醫院，你快來醫院一趟吧，把旺也喊上，你們一起來，要快。”王奎那邊的聲音有些急迫。

“哥，我正要打電話找你呢，你就來電話了，我現在就去找你。”

“要記住和旺一起來，”

“為什麼要讓他去呢？我不喊他。”

“英子，聽話，有要緊的事，他必須要來，記住，路上開車慢點，不要急。”

“哥，倒究是什麼事？非要旺去，你不能告訴我嗎？”

“英子，總之是大事，你和旺一起來吧，你就聽哥的。”

“那好吧。”美英搖了搖呼呼大睡的旺:“快起來，跟我到醫院。”

“到醫院幹什麼呀？又出什麼事了？我明天還要出車呢！”旺被美英吵醒，很不情願地嘟囔道。

“別廢話，我哥說有要緊事，必須要你和我一起去。”

“那個你哥？”

“我的情人。”

“他的話你就當聖旨。”

“你少廢話，你不去，我自己走著去，反正我是會見我的情人，也不想讓你在場。”

“好，好，我去就是了。”旺和美英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出了院子，發動著了車。在開車往醫院趕的路上，美英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王哥深更半夜讓我去急救中心，一定是又出了什麼大事，是他病了嗎？

可是他為什麼要堅持讓我和旺一起去呢？王哥啊，王哥，你這一生坎坷，千萬可再不能有什麼不幸再發生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妹子我可怎麼活呀！

想到這裡，美英眼裡有了淚水，心急火燎的催促旺:“你倒是快點開呀，你這是汽車嗎？簡直和牛車差不多。”美英急火連天地道。

“我的姑，我也想開快點，可這是大雪天氣，開快了出點事怎麼辦？”旺說。

“好了，別廢話，你就開吧。”美英沒有好氣地道。

“王哥這深更半夜風風火火叫我們到醫院幹什麼？不是他學雷鋒連我們也一塊兒拉上學吧？”旺嘴裡嘟囔著“閉上你的臭嘴，王哥真學雷鋒，拉上我，我願意。”美英說。

“可我不願意。”旺不悅地道。

“那你現在停車，我下車自己走。”美英生氣地道。

“別，別，和你開個玩笑。”＊＊＊王奎坐在去急救中心醫院搶救室外面的長條椅上，焦急地等待著美英和旺的到來。搶救室的兩個病人是他打電話給110報警，警察又通知120救護車拉來的兩個病人。

王奎隨車一塊來到了醫院，讓王奎到欣的是這回醫院沒有要求病人先押金再救治的要求，不知是由於警察出面的結果，還是醫院這兩年通過改革、反省有了人味，不管怎麼說，有點人味總比沒人味兒強得多。

但王奎對醫院這種地方還是充滿了成見，不斷的有媒體大量報道，某某人因家庭貧困無法納鉅額醫藥費，病情得不到醫治，某某人因不足醫療費用被醫院拒之於門外，或不治身亡，或等死，或求助社會贊助等等。

而政府機關、國家醫療機構對類似的大量呼籲，或報道，充耳不聞，沒有半點慚愧之心，好像這對他們是一種表揚的聲音，聽起來很光榮很受用似的。

而如今老百姓對這一切現象也見怪不怪，習以為常，而在二十年前如果哪個醫院膽敢拒收不起醫療費用的病人，讓患者不治身亡，那等待他的肯定是監獄。

改革，讓國家強盛富足起來，老百姓一萬個歡呼，十萬個擁護，但是把人，把救死扶傷的人道主義也改革掉，恐怕沒人歡。中國的醫療現狀和制度存在著巨大的弊病和非人道的一面，不知道那些人民代表們注意到了沒有？

是否有同？拿國力不強，經濟不發達說事、搪是站不住腳的，朝鮮、俄羅斯的經濟也並不發達。

但這些國家卻實行的是全民免費醫療，美國倒是經濟強國，醫療費用高的怕人，普通老百姓照樣看不起病，把人命和金錢掛起鉤來，拿生命和金錢做易，有錢的命值錢，沒有錢的命不值一錢，這難道是醫院嗎？

它和易場有什麼不同嗎？把人民的福祉事業變成了人命易所，人心的腐壞，可見一斑。因為拿不出鉅額醫療費用而讓兒子死在家中的事件，給王奎的心靈造成了一生一世也不能癒合的傷痛。

本來，兒子病重那會兒，他如果找朋友們轉借或是向他們開口求助，也許能籌足那筆費用，但是王奎怎麼也不能相信醫院繪就死不救，怎麼也想象不出這個他曾經深愛的並且無私地奉獻了半生力的國家的醫療機構會把一個鮮活的生命拒之於生的大門。

兒子的死，使他畢生得信仰崩塌了，他的廉潔自律，他的克己奉公，他的先人後己，他的無私奉獻，他的不貪為寶的信念，還有他半生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人民服務的情，竟然一錢不值，換不回兒子的一條生命，他怎麼也想不通，怎麼也不能理解，兒子遠去了。

捧著兒子的骨灰盒，他哭無淚，只是默默地在心裡說:“兒子，爸對不起你，爸爸錯了，爸爸本來可以擁有好多的錢，別說是救你一條命，就是一百條命都綽綽有餘。

但爸爸卻認為錢是身外之物，不可貪得，但是，最終爸爸卻因為沒有錢而讓你鮮活而年輕的生命失去了，如果生命之神允許人的壽命作換的話，爸爸情願代你去死，爸爸也曾做過努力，請求把爸爸的一隻腎移植給你。

但是，最終還是因為籌不夠手術費用而沒能挽救你的生命，本來，爸爸可以向你的鄒姨或是房叔叔他們借到這筆錢，但爸爸太好面子了。

怕借債，怕欠人情債，怕為難別人，怕給別人添麻煩，怕求人開口被人拒絕的尷尬，爸爸相信國家的醫療，相信他們會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但是，爸爸錯了，悔之晚矣。”兒子的死，讓王奎對那些所謂的白衣天使們充滿了蔑視，當有人在那白衣天使這個詞彙來形容醫院的醫生護士們時，他的渾身就起雞皮疙瘩，連那個阿諛者也一塊厭棄，有時，王奎也知道，自己這是一種偏見，國家的醫療體制和制度不是普通醫生、院長們能決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