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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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沼澤邊的一個小村莊。安祥而寧靜。村邊河道水汊縱橫，蘆葦蕩一望無際。

薄霧中，靜靜淌的小河汊上，一個20多歲的姑娘搖過來一隻木划子，艙裡好幾條剛打上來的魚，船尾坐著位滿頭白髮的老，她一邊收網，一邊對划著槳的姑娘說:“阿霞，夠了！打完這網，咱們回家吃早飯。”

“好的，。”

“阿霞，你也不小了，和栓子的婚事還是早點辦。栓子是個好孩子，進城當幹部了，不忘本！還惦記著跟你的情份，你可得好好對人家！這年頭，這樣的小夥子不多了！”

“知道了，。我們準備節辦，你看行嗎？”

“行啊！越快越好！”阿霞往岸邊劃了劃:“，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老直起，手搭涼棚:“阿霞，快劃！”

“哎！”木划子飛快往沼澤地劃去。

爛泥裡，躺著昏過去的小莊。

老仔細看看:“撈起來。”阿霞把小莊拖到船上:“帶著槍呢！這是不是逃犯啊？”小莊前兜裡著泥濘的黑貝雷帽，老出來，擦去泥巴，出八一軍徽:“是解放軍！阿霞，是解放軍！”

“真是解放軍啊？怎麼到這兒來了？”

“阿霞，快！把解放軍送回村子。”

“哎！”阿霞划起木划子，划子飛快地向著村子蕩去…

老的家是幾段矮牆，幾間農舍。門口掛著“光榮烈屬”的牌子。院子裡，阿霞在往晾衣繩上晾洗乾淨的彩服。

一群孩子圍在一間屋門口往裡看。

一隻花母雞在打咯。

阿霞晾完衣服，劈手就抓住老母雞。

屋裡，小莊微微睜開眼，一眼看見門口一群娃娃的臉。娃娃們笑著，一鬨而散:“醒了！”

“他醒了！”小莊嘴動，想說什麼。老心疼地過來:“娃子，你別說話！”小莊看著她蒼老的臉:“槍…”

“你別說話，好好養著。”她拍拍小莊的身邊“在這兒呢！”小莊摸著了兩支槍，放鬆了。

廚房，阿霞在熬湯，給風箱打風。

村子裡，娃娃們跑著喊著:“爹！娘！醒了！”

“解放軍叔叔醒了！”整個村子沸騰了，大人們提著滿籃子的雞蛋或別的什麼匆匆跑來。不一會兒，老家便擠滿了人。

村長大爺坐在炕邊，著旱菸:“咱村自打四四年八路軍來後，再沒來過隊伍上的人。你這是幹啥呢？”小莊虛弱地說:“我們是演習。”

“啥？演戲？”

“演習，不是演戲！”

“那你們是真打假打啊？”小莊苦笑:“這個…算真打吧！”村長緊張起來:“小本又打來了？沒聽新聞裡說啊？”

“不是不是，是我們自己跟自己打。”

“自己跟自己打？那不是有病嗎？”小莊苦笑:“我覺得也有病的…村長，這兒我不能多呆，我還有任務呢！”老急忙按住他:“別動別動，你是累虛脫了！”阿霞端著雞湯進來:“，雞湯好了！”老接過碗:“來來來，把雞湯喝了！”她喂小莊。

村長納悶地問:“家的，你哪來的雞湯？”老說:“還不是我那蘆花白？”

“你把蘆花白給宰了？那可是給你下蛋的寶貝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