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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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希望、永遠和我當一對水鴛鴦。”他捉住她雙手。
“我爹不會放過你的,不要為我冒這個險。”她已嗅聞到他渾身細汗裡散發的混著酒味的野烈氣息。
“我唐冀行事從來只問值不值得,至於後果,與老天爺去決定吧。”他已心猿意馬,亟待一馳千里了。
“萬一…我無可避免地必須一死,你可願意與我…共赴黃泉?”她要了解,他究竟有多愛她,有沒有她愛的那麼多。
“死?”唐冀哺給她一口烈酒,復笑得很輕很輕“好死不如賴活。我不想死,所以你得好好給我活著。”他們一個醉態狂顛,一個濃情眷戀,兩人緊擁著滾上軟墊,疊得密不可分。
因一番糾纏,體玉掩映在衣衫之中,隱隱約約格外誘惑人心。
他令十二少掏空心扉,不作他想,惟有他,眼底
臆只容他存在。
她咬著,享受也忍受這甜
而苦楚的滋味,非常
動而不爭氣地
下淚來。
這樣委婉而放蕩,她到底要沉淪耽溺到什麼時候?就算唐冀願意放她走,她走得了嗎?
***登峰造極之後,十二少習慣地枕在他臂膀上假寐。
唐冀像個極度沒安全的孩子,即使沉沉人睡也要緊摟著她。
她把玩著他一綹長髮,隨口問:“你家人呢?為什麼從不曾聽你提起?”唐冀沒有回答,緊抿的雙有著教人難懂的憂悒和複雜的神
。
記得華宜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他給的仍是同一個答案…沉默。
這世上,大概只有兩個至好友…楚毅和甄貞,明白他潛藏在心靈最幽謐深處的痛苦回憶。
不肯對人言的,當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人人只道他喜歡四海為家,不肯安定過子,沒有人明白那是因為“家”對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
要不是十二少出現,他這一生恐怕永遠不會興起成家的念頭。雖然他為成千上萬的難民建築無數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家,但他自己卻寧願飄泊。
悲愴的往昔呵!
記得那也是一個初的天候裡,位於豐平大柵欄,以東,虎坊橋以南,有個短短窄窄的衚衕叫寡婦巷,裡頭盡是掛牌的窯子。
那就是唐冀非到了萬不得已不肯回來的“家。”最後一次回家是什麼時候?那天和楚毅在廟口和一群鄰村的小孩打架,他們寡不敵眾,被打得頭破血,沒錢買葯敷,又害怕對方不肯罷休,不得已,只好回去找他娘求救。
到了屋門口,只聽得那簡陋的房裡,隱隱傳來女人的哦聲:“快點,快點吧!”
“媽的,臭娘兒們!”唐冀甫進門,見客人正挑起布簾子,將一錠銀子擲往茶盤上,猥瑣得意地一手擰住他的脖子,喝令:“叫爹,快叫爹,你聽見沒有?”
“死烏龜,王八蛋,我才不叫你。”他一腳踹向那人的下盤,痛得他哇啦哇啦地雞貓子亂喊一通。
那晚,他向他娘要了五兩銀子後,便寂寂然地離開家,從此再沒回去過。
自此他有時跟著舅舅、舅媽住,有時在伙房和乞丐小販等苦瓠子擠在一起睡,混著混著也就長大了。
不久,聽說他娘死了!舅媽趕來通知他時,她已人了殮,母子倆連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從守靈到出殯,他倔強地沒掉一滴淚。短短數,已是滄桑聚散,連親情都不免朝生暮死,那年他才幾歲?
幫忙抬棺的大叔可憐他小小一個娃兒就沒爹沒孃,悄悄把他舅媽給的二兩銀子進他懷裡,臨走猶不忍地拍拍他的頭。那是他此生得過的最溫暖的施捨。
十二少不會懂得他笑裡的悲涼,而他自己呢?他早已忘了過往的悽愴,老天爺不給他好子過,他偏要活得開開心心,舒舒坦坦。
而且他還推而廣之,把偷來的錢財分給所有窮困的人,邀集大家來跟老天爺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