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冥思苦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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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虹沒再說什麼,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大小姐又慨然道:“還有,以後別你家我家的,在我看來,以後咱們都是蕭家人,我是你們的大姐,懂麼?有何想法儘管跟大姐說,我幫你們解決,別老是悶在心裡。”她已漸漸把曉虹當作自己的閨,就像她倆的母親一般,連她說話的語氣都跟母親差不多,看來閨也是可以遺傳的?唯一的差別,是她的閨比母親的明老練得多,雖然年紀正好相反。曉虹點點頭:“謝謝大姐,我明白。”她是真的明白,她母親作為夫人的閨子過得瀟灑,成天啥也不用心,自有夫人替娘搞定,她也一樣。

願意跟著這樣的老大,自己想做任何事都省心許多,動動嘴而已,何樂而不為?***趙鳳和無月匆匆趕回常安堡大營之後,自然撲了個空,宣府鐵騎和宣遼軍各處營地夜裡平安無事,再未遭到騷擾。無月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很納悶兒,半途而廢絕非大姐的風格。

她若是真的發飆,乾孃絕對攔不住,這次是怎麼啦?可無論如何,宣遼軍和宣府鐵騎的營地未再遭襲就好,只是未能見上大姐一面,他心裡實在遺憾,正如紫煙上次跟他說的,一切就像命中註定一般,或許是因為,他的劫難尚未結束?

由於有千餘里路程,哈達兄妹倆知道他心急情兒的下落,披星戴月換馬急趕,也花了四天時間才匆匆返回常安堡,帶回的消息卻令他失望,情兒到了朵顏部之後,見哈娜不在家,待得很無聊,便返回了關內,告別時並未告訴洪布爾夫婦她打算去哪兒,找人的線索再度中斷。

夜裡無月躺在行軍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眼前不斷浮現出情兒當初髒兮兮地落於溧陽鎮街頭的情景,也不知是否有好心人肯收留她?接連兩次遼東大戰令朝廷國庫空虛,這次宣遼軍奔赴遼東前線,如此重大的軍事行動。

在千禧帝嚴令之下戶部竟也籌不出足夠的錢糧,鳳不得已自掏一部分包,朝廷徭賦越來越重,百姓生計愈發困難,賣兒鬻女者不在少數,哪家百姓肯收養她這樣的孤兒?

真是擔心啊…每每念及,那孩子對他而言的確是個累贅,時常氣得他暴跳如雷,對自己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形象造成嚴重損害。

然而他似已習慣於那個貓咪般的小小身子蜷縮在自己懷裡。‮夜午‬夢迴總要摸摸懷中,空空如也,深深的空虛油然而生,心裡也空空的,倍失落…第二天凌晨他留下一張紙條,失蹤了。

***數天之後,無月孤身一人出現在大黑山以東那片森林邊的薩滿神廟中。雖然嘴裡一直排斥,但每每想起那個髒兮兮的倔強孩子,他心中總會溢滿疼愛、湧出深深的憐惜之情,算算時間,自己的頭三個孩子肯定已經出世,雖尚未見到,父愛的覺應該就是這樣吧?正是這種愛驅使他長途跋涉、孤身前來,似緬懷又似追尋,緬懷的是隨時都得身而出、拼命保護她的那種覺。

正是這種保護幼小孩童的萬丈豪情讓他完成了從男孩到男子漢的蛻變,雖然他為此付出的代價極其可觀、甚至差點喪命,但他認為值得,他從前之所以被梅花瞧不起。

就是因為他不像個男子漢,可他哪來的機會變成男子漢?幾乎所有身邊親近之人,他都是處於被保護的位置上,他啥時候有機會去身而出、保護別人?正是情兒,這個可憐而弱小的孩子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所以他還要來追尋,而且必須得孤身前來,追尋從前那條讓他變成男子漢的艱辛旅途,他這次之所以能隨長公主出征,並毫無懼敵常安堡中的女真鐵騎和悍將奇克特,便與這條漫長的旅途有關!

薩滿神廟大殿裡,西頭神龕中那座微笑女神像果然已消失無蹤,近一年過去,地上塵埃更厚。

他仔細辨認一番,地上依然是當初自己和情兒留下的足跡,顯然再無人來過,他心中不升起一個疑問,這座神廟雖然僻處大森林邊緣荒僻之地,但附近百里內還是有少數女真獵人的。

當初他和情兒投宿的獵戶家便是,獵人們到森林中打獵偶爾該會經過附近,薩滿是他們信奉的神祀,理應進來參拜,若遇上暴風雪這兒也是躲避酷寒的絕佳之地。這麼長時間無人光顧神廟顯然不合常理,原因何在呢?他又仔細查探一番。

在太陽神和九媽媽這兩座薩滿神像上找不出任何答案。後殿東屋裡,屋角那堆已顯得發黃的枝葉依然還在,那還是一年前情兒收集起來的,當夜那極其詭異的一幕不浮現於眼前。

情兒說那座微笑女神像曾對她說話,臨睡前又千叮嚀萬囑咐地要他半夜千萬別出這間屋,切記切記!

他當時不太在意,半夜在地窟中那位微笑女神曾提及紀靈仙這名字,後來靈緹也提起過,可他怎麼都想不起有這麼個人,他沿後殿廂廊漫步來到西屋,此時天井中依然積雪。

當初情兒挖掘雪堆的笨模樣歷歷在目,挖掘後留下的碩大凹坑尚未被大雪完全填平,他的雙眼漸漸模糊,就像當年思念小雨一般,他從未發覺,情兒對自己竟如此重要,他不捫心自問,為什麼?人們總是覺得失去的才更加可貴?

他走到雪堆邊上,拔出彎刀在凹坑處挖掘起來,師父贈送的這把寶刀削鐵如泥,對付厚厚的積雪自是小菜一碟,他都不用內力雪塊便簌簌往下掉。

每挖一陣他便跳上雪堆把凹坑上面的積雪踩塌,把堆積在下面的散亂雪塊掃開,以免重蹈當初情兒被埋的覆轍。半個多時辰之後。

他已往下挖出那條進入地窟的甬道,甬道兩側由夯土壘成,傾斜向下沿甬道往前挖開丈餘深後,他的整個身形已消失於地下甬道之中,再往前挖已出現一些堅硬如石的凍土塊。

他把積雪和零散的凍土塊刨開,漸漸顯一道門戶,虛掩的腐朽木門上有個鏽跡斑斑滿是泥土的銅鎖釦。門戶後也堆著厚厚的積雪,他跨過雪堆進入地窟,右拐進入那間大廳,雖只是黃昏時分,地窟中仍很幽暗。

他燃起火把舉目四望,裡面景物依舊,薩滿祭壇、法器和那些栩栩如生的立屍體依然如故,和那個恐怖之夜毫無二致。

經歷過常安堡大戰那等血腥慘烈、血成河的場面,面對如此多屍體他倒也夷然無懼,他走進人群,當初被他推倒的那具屍骸依然直地躺在地上。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真是被微笑大仙所害麼?莫非這兒早已被她劃為地,擅闖者一律變成這些冷冰冰的屍體,天長久口口相傳、以致無人再敢來麼?他看向祭壇後面。

那道門戶也還在,裡面那間稍小的地窟中,神鼓、神鏡和青銅面具等薩滿神器也按原狀擺放著,唯一缺了微笑大仙,她那淒厲怨毒的嚎叫回蕩於耳際,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在這個差點兒讓他魂飛魄散的恐怖之地,眼前的一切幾乎和近一年前毫無不同,包括當初情兒收集起來鋪在東屋屋角的那堆枯黃枝葉。

天黑後無月便躺在這堆枝葉上,眼前卻已是物是人非,那天半夜的情形不由得浮上腦際,冥思苦想一番,對紀靈仙這名字依然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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