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智若愚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揚子江滾滾向東去,不知盡頭何處?
一天薄暮時分,從小洪山下馳來一匹黃驃馬,馬上坐著一個藍衫少年,他滿臉都是風塵之。
他策馬緩緩前行,兩眼望著滾滾的江,聽憑馬兒向前走去,就好象他沒有坐在上面一樣。
天黑了下來,眼前已經一片
茫了,只聽江水擊岸之聲陣陣傳來,他
不住悠然嘆了口氣,哺哺自語道:“梅師妹啊!你究竟在何處?”敢情這人正是定遠,幾天來不但四維夫人沒有下落,就是尚妙香去了何處?好象也毫無一點跡象可循。
他十分頹喪的聽憑馬兒向前走去,天越來越黑了,忽見江面一折,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土山。
山邊隱隱有一點燈光透出,他腦中打了一轉,便向山邊行來。
山邊只有一間小上房子,房中的人好象已聽到有馬蹄聲行來,一個蒼老聲音促聲道:“泉兒,你快去看看是什麼人?”一個十四五歲少年應了一聲,悄悄自暗處溜了出來,他正探頭張望,哪知定遠目光銳利,早就看出他了。
不過定遠沒有立刻喝叫出來,他心念一轉,暗想著這人鬼頭鬼腦的樣子,莫非這裡今夜還會發生什麼事?
他不動聲,依然坐在馬上慢慢馳去。
暗中的少年心中一緊.便又偷偷走回房去,急聲道:“爺,是個少年人?”廳中坐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只見他眼珠子轉了兩轉,問道:“就是一個人麼?”那少年點點頭道:“不錯!”那老人臉上突然出現惘之
,哺哺說道:“那就怪了,據我所知,他們今夜共有兩個人來?怎麼只有一個少年人…?”話音未落,定遠已然走到門口下了馬。
那老人久歷風塵,雖覺定遠十分面生,但仍含著勉強的笑意了出來,拱手說道:“小哥敢是
了路途?”定遠搖搖頭道:“非也,晚生行路之人,只因腹中飢餓,此地前不沾村,後不巴店,想向老丈討碗飯來充飢!”那老人“哦”了一聲,臉上盡是懷疑之
。
那少年朝定遠望了望,說道;“爺!我看他好像不是壞人廣那老人叱道:“小小年紀,懂得什麼事情,還不快進去替客人準備飯菜?”說罷連忙舉手揖客。
定遠一望,就知他外表故作殷勤,其實內心卻對自己起了懷疑,當下也不說破,微微一笑,跨步走了進去。
這間房子十分破敗,房中陳設也十分簡陋,定遠暗暗了口氣,心想似這等破敗人家,不知從何來的仇家?
那老人請定遠坐了,說道:“山邊荒野,無甚招待客人,尚請將就一些。”定遠躬身道:“夜來打擾,心中已覺難安,老丈若再客套,晚生真受之有愧了?”那老人見定遠談吐不凡,心中更加起疑,藉著黃昏的燈光一看,只見定遠生的紅齒白,看樣子又不象會武功的人,心中更是上上下下不由沉思起來。
好在就在這時,那少年已將飯菜送了上來,定遠一看,果是兩碟青菜和一碟肥.只是在他現在來說,已十分可貴了。那老人道了“請”!定遠謝了一聲,便端碗吃了起來。
那老人兩隻眼睛一眨也下眨的望著他,忽又藉故走到門外去望了望他的馬,仍是一臉猜疑之。
只聽那少年細聲道:“爺!你覺得他可疑麼?”那老人噓聲道:“輕聲!這麼大聲幹嘛?”那少年夭真的道:“你老人家說他們今夜兩個人來,但他只是一個人啊!”那老人微怒道:“你知道什麼?不許多嘴!”定遠暗暗嘆了口氣,心想以你一個六七十歲的人,還不及小孩眼光,真也不知羞恥!
他現在已存心要看看等會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吃的甚慢,他越這樣做,那老人便越加懷疑。
不知過了多久,那老人顯出不耐煩,說道:“小哥,你還沒吃完麼?”
“兩碟小菜,一盤肥,老丈怎麼就心痛了?晚生等會定當加倍奉上銀錢就是了!”那老人嘆了口氣,說道:“小哥說哪裡話來?老夫雖然家窮,但也不在區區菜飯之上,唉…。”定遠故意道:“老丈不是又來了麼?假若不看重飯菜,怎麼忽又嘆起氣來?”那老人嘴
動了一動,敢是心中十分作難,話到門邊仍未說出,他身邊少年嘴
一張,老人忙道:“泉兒,你出去看看,這裡有我!”那叫泉兒的少年噘了噘嘴,才走了出去,老人坐在定遠對面,臉
始終顯的十分沉重。
定遠微微笑道:“請恕晚生直說,看來老丈好象有什麼心事?”那老人神微動的道:“心事倒有.只怕小哥也不能解決?”定遠故意從身上摸出一錠大元寶,往桌上一放,說道:“區區之數,敢請老大笑納!”那老人搖搖頭道:“老漢雖窮,卻不在乎銀錢之事!”定遠高聲道:“這樣看來,晚生真個是不解了!”那老人正待答話,驀聽兩聲厲嘯遙遙傳來,臉
瞬即一變,大喝道:“泉兒快回來,仇家來了!”他目光一掃,卻見定遠仍然從容不迫在吃東西,心中大不放心,突然出手一扣,定遠並不閃避,驚道:“老丈幹什麼?”那老人頹然道:“你果真不會武功了…。”話聲未落,厲嘯之聲已至,老人返身奔到房中取出一柄寶劍,那少年也握了一柄寶劍在手。
眨眼之間,只聽不遠之處響了一聲,大喝道:“邱家坤,你們爺兒倆還不出來領死麼?”那叫邱宗坤的老人促聲對定遠道:“小哥,你…。”他忽然發現定遠兩眼神光暴,和剛才文縐縐的樣子不啻判若兩人,剎時呆住了,下面的話也說不下去。
又聽一人嘻嘻大笑道:“天下雖大,你們現在已無路可逃,趕快出來領死!”邱宗坤顫聲對定遠道:“小哥現在明白了,來人乃是當今第一高手天煞劍客莫青萱第三第四兩名弟子,老漢和他倆的師父有數十載世仇,七八年來,他們仍不放過我和泉兒,從江北一直追到江南來!”定遠臉大見
動,說道:“老伯,敢問你家中還有酒麼?”邱宗坤微微一怔,心想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在此時此地還說這麼一句不關痛癢的話?
定遠嘆了口氣,沒有管他的臉,竟自又道:“早不知你老人家姓邱,同時又和莫青萱有仇…。”他心中十分
動,是以說出來的話也微微有些顫抖。
邱宗坤如醉如痴站在那裡,幾乎忘記外面兩大仇家,半晌說不出話來。
那少年叫了一聲“爺”定遠忽又“哦”了一聲,說道:“小兄弟,把劍放下,快拿酒來給你爺爺壓驚!”那少年呆了一呆,他究竟年輕,少不更事。聞言果然從房中拿了一壺酒來。
定遠起身注了一杯,恭恭敬敬送到邱宗坤面前,說道:“老前輩請滿飲此杯,今夜的事不打緊了!”邱宗坤被他神奇的舉動得莫名其妙,糊里糊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外面來的兩人似已發覺房中情形有異,一人驚道:“噫!原來還請了幫手,怪不得敢這麼大膽?”另外一人卻大不耐的欺到房邊來,邱宗坤有如大夢初醒“啊”的叫了一聲,身子剛動,不知何時,一條手臂將他拉了回去,他本是前衝之勢,誰知這股力量大得出奇,他竟身不由主的向後退去。
他驚訝地叫了一聲,只見定遠站了起來,說道:“你老人家安心飲酒,我吃了你老人家的飯,總該替你老人家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