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丟了你會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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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航氣吁吁地趕來醫院。

蓉蓉正站在門口等他。

以航看到她,明白了一切。

“你們騙我…”以航看著她。

蓉蓉失望的眼神:“是你騙了我們大家。”以航和蓉蓉回來,到霍家門外,以航停下來,低垂著頭。

蓉蓉回頭看著他:“知道怕了?做這件事之前怎麼沒想後果呢?全家都急瘋了。進去吧!有姑姑陪你呢!”家裡除了傭人之外都不在。

以航有些意外。

蓉蓉問:“大家都去哪兒了?”

“大少爺和二少爺在公司,大少陪老太太上街了。”以航有些不解:“我闖了這麼大的禍,大家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看來真沒人在乎我的存在。”晚上,以航早早躺下,怎麼也睡不著,這一整天太安靜了,誰也沒有回來,誰也沒有打電話關心過他一句,誰也沒有罵他一句,這到底是怎麼了?

樓下有響動,大概有人回來了。

廳裡,思霆剛剛回來。

“以航已經睡了。”蓉蓉對大家說。

思霆看來很生氣:‘他這次實在太過分了,如果不是你們全都阻止我,我非好好教訓他。”蓉蓉說:“本來我也很生氣,可是想一想,他只是想以這樣的方式來贏得一些關注,爭取我們這些家人的一些關心而已,我們都忽略了他,一個從小沒有父愛,又失去母親的孩子,太需要我的愛了。”燕希和霍老太回來了。

“以航回來了嗎?我們買了他最愛吃的菜…”燕希一回來就問。

“他睡了。”蓉蓉說。

“那留給他明天再吃吧!”思霆來到以航的房間,以航裝睡著,緊緊地拉著被子,隨時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思霆並沒有叫醒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的手劃過他的額頭,他想看清他的臉,可是卻看到以航的眼睛緊緊地閉了一下,以航和思霆始終無法正面的,逃避對方的時候更多一些。

思霆什麼也沒有說,把燈關掉就離開了。

手機響了,以航開燈。

以航小聲地接電話:“喂?”在自己家中,好像做賊一樣。

同舍的男生打來的電話:“以航,你姑姑怎麼樣了?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放心吧!她沒事,我們上當了,霍思捷簡直是狐狸!”以航喪氣地說。

“沒事就好了,那你家人知道我們騙他們了?”

“知道了。”

“啊?他們會不會找到學校處罰我們?有沒有對你大發雷霆,然後關你閉?”

“本來我也以為會是這樣,可是什麼也沒發生,反倒讓我不適應。”

“你家人對你還是不錯的。”

“我倒是寧可被他們罵,這樣讓我覺得他們是徹底放棄我了,哎!我打算搬回宿舍住了,討厭這個家。”

“好啊!你的位一直是空著的。”以航早早起來,悄悄來到母親的房間,裡面冷清清的。

以航拿起一張相片:“媽媽,我要離開這裡了,爸爸會照顧你,他一直沒有忘記你,你不要擔心我,我也會照顧自己…我想你…

思霆穿好衣服,看看錶,思捷還沒下樓來,他坐在沙發上等著。

以航下樓,穿著睡衣,無打采的。

思霆漫不經心地問:“還沒換衣服?不上學嗎?”

“今天週末。”

“多穿點,天氣冷了。”思霆囑咐。

“恩。”以航來到思霆面前,蹲下來,輕輕抓著父親的手,仰起頭。

思霆看著他,眼神有些平淡。

“爸爸,如果那天我真的被綁架了,你會不會擔心我?”以航期待的眼神看著爸爸。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會很小心的。”以航有些急切:“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丟了,你會想我嗎?”思霆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以航也極力想從父親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關切。

思捷下樓來。

思霆把自己的手出,站起身,從他身邊走過。

這一天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以航很失落。望望這個房間裡的一切,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頭那個行李箱上。他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他剛剛撥過蓉蓉的電話,是關機,她有意這樣的吧!為什麼,她勇於面對爸爸,卻沒勇氣面對他?

思霆站在門前看著他,百集,他想留他,可是卻說不出口,以航沒有回頭,他知道爸爸在身後看著他,可是隻要他回頭,爸爸的目光就不會再停留,因為他一直不願意看他的那雙眼睛,他開始討厭自己為什麼長得和媽媽那麼相似,以至於爸爸都不想再看到他。父子的心都太脆弱了嗎?還是因為太愛書若了,他們心中有著同一個最重要的人,那個人離開了,永遠的,他們應該是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才對,可是他們卻都開始躲避。

“你準備住哪裡?要不要爸爸替你安排?一會兒我去送你。”以航側對著思霆,簡單地回答:“不用了,我住校。”思霆沒有一句挽留,以航覺得爸爸彷彿解脫了,原來自己真的只是累贅…

到了樓下,以航停了停,他不回頭向樓上望了一眼,他那個房間裡的窗簾向外颳著,好像在向他揮別,以航輕聲說了句:再見!轉過頭。

樓上的思霆拉開窗簾,目送以航離開。

以航的心好痛,他鬧夠了,不想玩了,累了,失望了。

他並不堅強,他思念母親的心情比別人看到的更強烈,他愛父親的心情比別人所想的更劇烈。如果兩樣東西一旦全部失去,他會崩潰。如今,連蓉蓉也變得冷漠…

回到以前和母親的住處,阿潔還沒租出這個房間。

阿潔很意外以航突然到來:“你這是…離開霍家了?”以航很落寞的表情,讓人擔心:“我要住校,方便一點。”

“你沒事吧?是不是又和家人吵架了?”

“沒有,我有點累,想在這兒休息一下。”以航有點昏昏沉沉的。

“好啊!”阿潔:看著以航慢慢走進以前媽媽住過的房間“你好好休息吧!對了,水要開了,你幫忙看著點,我要去書吧了,冰箱裡有吃的,你自己照顧自己啊!”以航點點頭,阿潔走了,他躺在上,從未覺如此地疲憊,是抑鬱的情緒壓制太久了,不知不覺回憶起往事,不淚光閃爍,這裡是他和媽媽的一個驛站,從小到大,他記憶裡最深的就是到處搬家,好像在躲避著誰,長大後他知道是在躲著那個叫“爸爸”的人,他是個有能力的男人,可是就是不能給他最愛的人幸福,他不懂愛。現在他們不必再躲了,不必再為錢去奔波,不必再去,一切本該好轉,可是造化人,媽媽在與爸爸重逢時去世了,她是那麼知足地離開了,可是爸爸和他傷得好深,原來先離開的人總是快樂一些,而留守的人才最痛苦。為什麼這樣痛苦?為什麼要這樣活著?

煤氣擴散開來,以航覺得頭暈,他意識到是煤氣,可是,他沒有動,他笑了,那分明是一張孩子的臉,無、清秀、可愛,可那孩子的臉上掛著極諷刺的笑,殘忍、冷漠、驕傲,那是對世俗的嘲、對現在實生活的厭惡,對道德倫理的鄙棄,他的心裡並非沒有了愛,不然,他不會一直在爭取,一直在追尋,一直在掙扎,他不想被遺忘、被置棄,他期待這世界裡仍有屬於他的溫暖一隅。

在哪裡…

眸子裡閃了閃,是淚光,有人說,有淚就還有希望,所以,人死之前是不會淚的,他淚了,閉上雙眼,淚水從他睫的縫隙間淌不止,他真的還有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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