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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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伊莎喜歡乾淨俐落。平常她穿著剪裁緻的黑套裝，品味高尚的皮鞋，頸間戴著珍珠頸煉。週末她偏好輕便的衣或絲料，中風格的設計，鬈曲的金髮藉由昂貴的美容工具之助，綰成俐落的髮結，再下然就用逃陟絨髮帶束住。

她談不上是美人，但淡棕的眸子還算對稱，五官端正。她的紅有些太過飽滿，這使得她不得不用膏掩飾，在鼻樑擦上粉底遮掩雀斑。良好的飲食習慣讓她的肌膚平滑、身材苗條，只不過她仍覺得部太大了些。她在各方面都講究秩序，唯一的例外是被啃得亂七八糟的拇指。咬拇指是她自童年起的不良習慣，而她始終無法克服它。

由她的辦公室窗戶看出去，帝國大廈的燈光逐漸熄滅。伊莎的手緊握成拳，抗拒著咬拇指的街動。她藝術造型的書桌上放著曼哈頓最出名的小報；報上的專欄文章已經煩了她一整天，但她一直太過忙碌得無暇去多想。現在是思考的時候了。

美國自助運動的女王是個工作狂，咄咄人，難以相處知名的自助運動作家和演講者，費伊莎博士的前任行政助理說她的老闆本是由地獄來的。

“她是個堅持掌控全局的怪胎。”上週甫辭職的邰雪如此說…

“她本不是辭職，”伊莎指出。

“在我發現她堆積了兩個月的讀者來信沒回後，我解僱了她。”她不自覺地咬著拇指。

“而且我不是個堅持掌控全局的怪胎。”

“我差點被騙了，”南曼娜將垃圾筒裡的廢紙倒入清潔車裡。

“你是否也像她所說的是個工作狂…加上咄咄人、難以相處？”

“我才沒有。將燈上面的灰塵也清一清好嗎？”

“我看起來像是帶了梯子嗎？別咬拇指了。”伊莎收回拇指。

“我只是有自己的標準。苛刻、小器、嫉妒、貪婪…那些是缺點。但我算是嗎？”

“你的下層屜藏著一整袋的巧克力。我的英文不好，因此我或許不懂得貪婪那回事。”

“很有趣，”伊莎向來不相信用食物來調劑情緒，但今天真的糟透了，於是她打開緊急俘糧，取十兩巧克力，丟了一給曼娜。明早她會多放一遍瑜伽錄音帶，消耗掉多出來的脂肪。

曼娜接過巧克力，背靠著清潔車拆開。

“純粹是出於好奇…你穿過牛仔褲嗎？”

“牛仔褲？”伊莎咬了口巧克力，慢慢品嚐。

“噢，我曾經穿過。”她放下巧克力，站了起來。

“哪，把它給我。”她抓起曼娜的抹布，踢掉高跟鞋，拉高亞曼尼的裙襬，爬到沙發上擦拭壁燈。

曼娜嘆了口氣。

“你又要告訴我，你怎樣靠著份清潔的工作，半工半讀修完大學？”

“我靠著端盤子和洗碗盤唸完研究所，”伊莎以食指清乾淨縫隙。

“我恨極了那份工作，於是在我寫博士論文時，我改替有錢的懶人跑腿出差。”

“也就是現在的你…只除了懶惰那部分。”伊莎笑了，改而擦拭畫框。

“我只是想強調一點:假以勤奮的工作、紀律和祈禱，人們可以讓夢想成真。”

“如果我想聽這個，我就買票去聽你的演講了。”

“現在我正免費給你智能的建議。”

“幸運的我！你完了嗎？今晚我還得清理其它辦公室。”伊莎爬下沙發，將抹布還給曼娜。

“為什麼問起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