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陛下又傲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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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一個人堅持,說得我很偉大似的,淨月這些年一直陪著我。”北凌辰欣然笑了笑,忽然抬起頭順著七夜那淡漠的目光往前方望了去,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道,“陛下是無心的,他太在乎你…所以總是患得患失,而且,西域聖山是他心結,也是我的心結,他其實也是在等著我罷了。”

“七夜,他不會真正生你的氣,即使你對他發無數次的脾氣,我明白陛下的子,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你不用放在心上。”七夜忽然轉過頭,默默的看著北凌辰,淡然道,“他讓你充當說客的?”

“他急火攻心吐了血,我剛剛走到門口就被他下了逐客令,你應該知道他的子,這個時候,任何人也靠近不得。”

“他就是如此,脾氣硬起來誰也吃不消,連我也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妃子。”七夜悵然垂下眼簾,輕輕嘆息道,“都這麼多年了,還不見他像這樣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是,明明應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說著,不住淺淡的了口氣,伸手攔住從自己眼前飛過的花瓣,用力的往手心一捏,“這聯姻之事,他還欠我一個解釋。”聞言,北凌辰一怔,連忙轉過頭看著她,深眸裡有隱忍的淡淡光,望著她那明月般皎潔明澈的容顏,思量了許久,才輕聲一笑,“你想成為陛下心裡的唯一嗎?”

“唯一?”七夜低低的唸了一聲,驀然抬頭看他,忽然臉上竟是悄然浮現出一抹清淡的淺笑來,“不,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想,而是要求他必須這麼做。我東方七夜便是這樣平庸之輩,我是寧死也不會委屈求全讓自己接受一份有瑕疵的情,這是我的底線。”北凌辰臉微變,許久之後,他才淡淡笑道,“你放心吧,陛下對你始終如一,外頭的傳言都假的,你難道不知道京華公主和親的對象是我嗎?我十多年前也見過那丫頭一次,十幾年轉眼間便過去了,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都長成那麼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讓我很是驚訝,這些年倒也是時常惦記著她。如今戰事結束了,而我也過了而立之年,也應該娶皇妃了。”

“你跟京華公主?”北凌辰這話落下,七夜頓時大吃一驚,不有些詫異的望著北凌辰,“怎麼…什麼時候你成了和親對象?”對方明明說和親的對象正是北璃赤那混蛋的!

“我喜歡京華,希望她做我的皇妃,大楚如今不過是我們大夏的附屬王朝罷了,自然也輪不到他們說話,更何況,跟陛下要這麼一個女人,陛下還不至於藏著。京華的子很合我的口味,簡單,單純,善良,而我就需要這樣的一個皇妃,對了,到時候希望你能在陛下面前替我說幾句,我不能保證九皇弟到時候是不是會跟我搶,他如今也還沒立皇妃。”七夜淡淡的垂下眼簾,思量了許久,終於輕輕點頭,“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保證她一定是你的,不過,你可一定要好好對人家,既然喜歡她,那就一定要善待她。”說著,七夜又驀然抬頭,定定的看著北凌辰。

北凌辰藏在身後的大手微微握緊,靜靜凝視她,忽然笑了笑,深眸裡浮現出奇異的光芒,欣然點頭,笑道,“嗯,喜歡她,當然一定會善待她。”這話落下,他便忽然起身,“回去看看陛下吧,很快便是他的生辰了,這兩天九皇弟就要回來了,我的事情就拜託你了,這裡很冷,回去吧。”說著,北凌辰忽然朝七夜伸手,七夜一怔,思量了片刻,這才會意的起身,將肩上的大氅遞迴給北凌辰,北凌辰一手便抓在手裡。

“謝謝了!”七夜最後落下這麼一句,便轉身往回廊裡走了去…

北凌辰走下階梯,抬頭望著那抹纖瘦的身軀漸漸遠去,湮沒在蒼茫的夜之中,冷峻的臉上忽然掠過一道極為苦澀的笑意,微微抬頭,眨了眨那有些灼熱的眼睛,望著那蒼冷的月,他彷彿又看到了望龍江邊的那個晚上,是她溫暖了他…

我一直都在默默注視著你,永遠不能忘記你曾經給予的溫暖,我將窮極一生去維護這份溫暖,永遠守護你,百死不悔。

有的時候,簡單的守護,也是一種幸福。

有的時候,真想做你身邊的一隻小獸,召之即來。

有的時候,想想你,也覺得幸福。

如果有下輩子,真希望還能再來一次當初那樣的初遇,在某一個風光明媚的早晨…

夜漸漸的深了,風也越來越冷,在走回御書房的路上,七夜被凍得渾身發抖,霜漫天飛舞,寒風不停的從耳邊呼嘯而過,花了很長的時間,她才回到御書房門口。

“娘娘…”江公公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身旁還站著幾個太醫,幾人站在寒風中不住的瑟瑟發抖,但是卻是一臉擔心的望著緊閉的門口。

“天很冷,你們都回去吧,這裡有本宮就行了。”七夜了口氣,淡淡的落下這麼一句,便走了過去,緩緩的推開門——“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朕滾出去,再讓朕說第二遍,朕就摘了你們的腦袋!”一聽到關門聲傳來,那冷酷陰驁的聲音便暴風雪一般狂卷而來,連七夜也不住下意識的收住了腳步,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忽然看到一道淺弧線朝自己飛快的砸了過來,她身子猛的往後一仰,利落的躲了過去,只聽到‘啪’的一聲,低頭一看,便發現了掉落在自己跟前的奏摺。

默默抬起頭,便發現了龍塌上正襟危坐,一臉清冷出塵的批閱著奏摺的陛下,可能察覺到七夜的眼神,陛下忽然抬起頭——四目相對,空氣裡隱約有一絲淺淡的光擱淺漂浮著。

靜靜的看著她好一會兒,陛下才神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又漠然低下頭,繼續批閱他的奏摺,然而,渾身的寒氣卻分明稍稍有消退。

七夜也收回眼神,微微彎下撿起地上的奏摺,緩緩走了過去,來到龍案前便停下腳步,看著他好一會兒,而他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彷彿眼前的奏摺比她引人多了!

七夜沉默了片刻,素手一揚,將手中的奏摺往他身上甩了去,瞪了他一眼,然後才抱起案頭一邊那一疊厚厚的奏摺,一手抓著筆硯轉身便朝一旁的茶几塌邊走了去,將那奏摺往桌上一放,隨手執了一本打開查看了起來。

陛下抬頭看著她,竟是久久也回不過神來,深眸裡閃爍著莫名的忽隱忽現的幽光。

一陣涼風忽然從旁邊半開的窗口灌了進來,七夜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然而視線依然停在跟前的奏摺上,一臉的專注,然而,一直盯著她看的陛下卻忽然神經質發飆起來——“江海,江海!還不趕快滾進來!”外頭的江公公一聽到陛下的傳喚,立馬就慌張的衝了進去,“陛下!陛下!老奴在!老奴在!”

“誰把窗開了?壁爐裡的炭火燒盡了你沒看到嗎?朕的夜宵怎麼還沒到?怎麼辦事的?”江公公好想大呼冤枉啊,剛剛還不是陛下你自己嫌書房裡太悶所以才命太監打開窗,是陛下你一直不讓我們進去啊,我們怎麼知道爐裡的炭火燃盡了?而且,看看這爐裡的炭火還算燃燒得旺盛好嗎?還有陛下你不是一直不喜歡用夜宵嗎?

江公公艱難的了幾口唾沫,腦袋迅速的一轉,思量著陛下如此反常的原因,目光一轉,轉眼間便落在旁邊依然還在安靜的批閱著奏摺的皇妃的身上,蒼老的眼睛頓時一亮,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當下便拜道——“是!是!陛下!老奴這就去準備!”說著,便是急急忙忙的指揮著身後跟進來的宮女太監關窗,加炭火,準備夜宵之事。

半個多時辰之後,七夜總算將那一疊奏摺批閱完畢,而江公公也吩咐著宮女太監們將夜宵準備好,夫二人也面對面的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你們退下吧!”陛下一個揚手,接過江公公手上的酒壺。

“是,陛下!”這下,江公公才鬆了口氣,一個招手,一旁的宮女太監們便福了福身,然後便退了出去。

陛下抬手,悄然給七夜跟前的杯子滿上酒,然而七夜倒也不客氣,抬眸冷然瞥了他一眼,然後便端起酒,一飲而盡。

“難得,能喝陛下親自斟的酒,臣妾是不是應該恩戴德的跪謝陛下萬歲呢?”七夜擱下酒杯,冷冷的開口道,而且把‘臣妾’跟‘跪謝’兩個詞咬的特別重,聽得陛下心底又是一陣揪緊。

陛下抬頭看她,如風一般的眸光停在她那明澈秀麗的臉上,許久之後,目光微微暗淡了下來,然而卻也沒有說什麼,又給她倒上酒,然後執起筷子,給她跟前的碗裡添菜。

七夜冷哼了一聲,便也一手抓起筷子,毫不客氣的下筷。

明顯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早該知道她若是倔強起來,受苦的還是他的,陛下忽然微微垂下眼簾,眼神沉沉的望著跟前的酒杯,“朕承認適才言語過,你用不著與朕因此事置氣。”

“你是至高無上的陛下,我哪敢跟你置氣啊?除非我活膩味了!”七夜眼底浮起一道冷峭的譏笑。

陛下俊眉一皺,將七夜那不屑的譏笑盡收眼底,“七夜,你明知道朕並非真的有心責備你!你把朕跟孩子丟一邊就離開,難道還容不得朕說你幾句?墨兒跟蒼兒天天跟朕喊著找娘,朕去哪裡給他們找?你這子什麼時候才能讓朕真正放心?”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在你每一次驀然推開之後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我不想每一次你決然轉身,我都得嚐遍這心急如焚的滋味,我不想我們之間每一次總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得彼此之間不愉快,你不知道你每次如此都會讓我到很茫然無措,到患得患失,到不踏實。”陛下有些氣急的輕咳了起來,修長纖細的指尖微微扣著桌子,漠然望著眼前酒杯裡盪漾開的淺淺水紋,沉寂的眼眸掠過涼風一般的高遠,“咳咳——七夜,你可知道…從來都沒有人能讓朕如此無措,就連當初父皇母后歸天,朕也不曾如此心亂如麻…朕也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冷血的君王,但是現在…”陛下抬起眸子,各種複雜的情緒開始在眼底蔓延,浮浮沉沉,“有些話我不想說,我以為你會明白,但是,偏偏有些話,它就必須要說開了你才明白。”七夜忽然停下了動作,驀然抬頭看著他,星眸裡浮現出一些清淺的涼光,沉默了半響,紅微微一啟,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對面的陛下卻忽然繼續了——“朕好像把自己全輸了…”說這話的時候,陛下那沙啞的聲音竟然不住有些挫敗悵然起來,仰頭灌下滿滿的一杯酒,緊扣著桌子的指尖才一的鬆開。

“朕之前敢不顧一切的娶你為妃,原本是賭你一定能為朕所征服,賭你會喜歡朕而離不開,如此,你也為朕所掌控。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脫離了初衷。”

“可是,朕卻很喜歡這樣的覺,心裡有一些牽掛的東西自然是很好。”他忽然又抬起頭看向她,清俊出奇的臉上此刻卻是綻放出一彎淡淡微笑來,“我想要的,不是你為我做什麼,而是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一轉身,就能看到你。就像當初朕還是北玄夜的時候,我們一起橫掃柳紅院宋府一樣。”攝人心魄的笑容映入七夜的眼中,讓七夜心頭驀然一顫,一顆倔強的心頓時就柔軟了下去,所有的不羈和固執任不服輸瞬間崩潰如決堤的海。

早知道要他這樣的人說出這麼一番話有多麼的難得,而她這麼聽著心中也是有著淡淡的喜悅,要她怎麼說,她其實也是如此呢?

他的話落下,宛如一道清風從飄飛的簾子下穿過,等七夜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卻已經起身越過了桌子,也不看她,淡漠的朝門口走了去,“你一直都是自由的,七夜…朕從來都沒有真正勉強過你做什麼,只是…朕希望我們真的能共進退,如此而已。”他留下最後這麼一句,正想提步往前,然而,一聲輕響聲傳來,不等他踏出門檻,一隻微涼的素手忽然輕輕釦住他的手腕,將他拉了回來。

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柔軟溫熱的暖暖觸,淡淡清幽的冷香不斷的瀰漫而來,陛下低下頭看著環在自己間的那雙潔白的素手,素來波瀾無驚的眼眸裡忽然浮現出一道恍惚來。

“我只是擔心你為難,我們那麼辛苦,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這大中原的戰亂,實在不想因為那些過去的恩怨再次將你拖下水,你是我大夏的陛下,所代表的是大夏萬萬千千百姓。我東方七夜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滿目瘡痍的大中原再承受什麼波瀾,更何況,蒼兒跟墨兒還小,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他們呆在你身邊總比跟著我受苦的好。”七夜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秋瞳裡有淡淡的幽光在悄然閃爍著,“我是爹孃的女兒,他們的英魂如今還被錮在大樓古族夜承受烈火焚心之痛,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大哥他一個人堅持得很辛苦,而且單單憑大哥的力量,又怎麼可能動得了大樓呢?”

“你呆在大夏守護萬民,守護我們的孩子有什麼不好?何必跟那些人對上?”七夜忽然收緊了手臂,閉上眼睛嘆息道。

陛下下意識的扣住她的雙手,一拉,驀然轉身,攀住她那瘦弱的雙肩,眼睛裡有遙遠的清冷之意,“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那不如你來做陛下,我去聖山好了。”

“你…瘋子!”七夜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這種事是開玩笑的嗎?”

“朕從來不開玩笑。兩個選擇,第一,年後我們一起去聖山,第二,你做陛下,我去聖山。”陛下的語氣很是堅定,那樣的語氣是從來都沒有人敢違逆的,他的眼底充斥著的,是不容抗拒的威嚴。

七夜一怔,頓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在他那深眸的注視之下,忽然想起他們往昔並肩作戰的時光,想起他們在亭子裡撫琴吹笛的時光,想起他們星夜兼程策馬揚鞭的時光,喉嚨裡不住瀰漫出一道淡淡的異樣,既是酸澀又是覺到微微甜意。

淺淡的了口氣,終於也不再堅持,這才點了點頭,伸手再次環住他的身,有些疲憊的靠著他,把臉埋進他的膛裡,低低道,“那好吧,這次就聽你的。”陛下這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垂落的雙臂這才輕輕擁住她,嘆息的語氣也低柔了下來,“嗯,你早該如此,你要相信你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這話落下,七夜頓時一震,差點沒笑出聲來,掄起拳頭輕輕的打了他兩拳,“你以為你是神嗎?無所不能!”然而,這點力度對陛下來說本不算什麼,一手抓住七夜作亂的手,然而七夜的動作更快,迅速的扣住他的手腕,順勢給他把脈,好一會兒,發現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抬起頭看他,卻上他那沉寂淡遠的眸光…

微微抿了抿那淡漠的緋薔薇紅,默默的著他投來的眼神,思量了許久,七夜才一手拉住他的手臂,踮起腳尖,一個微涼的輕吻便落在他的嘴角邊。

陛下一怔,然而來不及讓他回神,七夜便已經退開,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

“吃點東西吧,我餓了一天。”落下這麼一句,人已經再次往桌前坐了去,執起筷子…

------題外話------謝君君給我們皇妃寫的長評,很不錯,大家再接再厲,積極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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