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帶著腥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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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看起來特別紅，搖搖晃晃行走在校園裡頭，可能酒喝得確實不少，就有些羊角風“走，帶你再聽個好的介。”

“屜裡的？”煥章一邊問，一邊朝著身後不遠處的楊哥使了個眼兒，隨之拐過牆角。

“哦，你聽了？”面撞上摘桑葚的，他就搶了過來，衝著煥章神叨叨地來了句“這玩意可解酒。”當即扔進了嘴裡“跟他媽咂兒頭似的。看著就想嘬。”還扔給煥章幾個。

“對了趙哥，騎馬內事…”一路上喋喋不休，踢開體育室的門許加剛又把煙讓了過去。煥章捂起鼻子，除了難聞的酒氣似乎又聞到一股臭腳丫子味，不得已，這才把煙接在手裡:“不都說了嗎，我己個兒又沒單獨騎過。”

“我可問了。”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了，許加剛對著煙猛嘬一口，煙霧繚繞時，整個人舒地打了個酒嗝。

“你媽內晚”菸頭扔了之後就四仰八叉躺在了墊子上“琴娘讓我騎的。”

“我舅又不在身邊盯著。怎麼騎？你以為你是佐羅嗎？再摔死你。”煙完了，除了風扇嗡嗡的，也沒再搜尋到什麼新鮮玩意，見許加剛躺在墊子上嘚嘚沒完沒了，煥章就不樂意在這悶著了“你鬼念什麼呢，話怎這麼密？喂，喂，我說你可別炕。”許加剛從墊子上騰地坐了起來，他老臉通紅，看向趙煥章時，他伸手在四下裡胡擼著捏起個桑葚，揚起腦袋，伸出舌頭了。吧唧聲中，桑葚在那厚嘴上時隱時現:“那磁帶可花了我不少錢呢。”思想認知或者說從神層面上講，上了秀琴之後起碼能有個立竿見影的效果，為此他也曾多方設想過，比如說趙煥章見自己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然後他會當著眾人的面把其踩在腳底下，像爹訓兒子那樣告訴他:你媽被我睡了，這就是跟我斗的下場，並且把其母親在上的風騷表現一一講述出來。

讓趙煥章從此再也抬不起頭，徹底淪為他人眼裡的笑柄。…可事實上這種玩了別人母親後的愉悅動以及產生出來的控制慾、成就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樣…

可以任你為所為…拿出來四處顯擺，而趙煥章也並非想象中的那樣…認慫了，令人更為驚訝的是，自己現在的局面…為何還會低三下四？簡直沒道理嗎！

“多少錢？”

“就這麼怕你媽？”似是酒後吐真言，然而當著煥章的面許加剛並未繼續之前的話題，他很動，也很興奮“琴娘多好的人。”起沙啞的聲音，一發不可收拾“不是我說你，琴娘，你就不應該氣她。”那撅起嘴的樣子就跟豬拱子似的，忍無可忍之下煥章踢了他一腳:“問你話呢？”像是被踢醒過來，許加剛嘿嘿兩聲後才想起手裡捏著的桑葚，他猛地一口掉了它，嘴裡仍舊嘟嘟噥噥:“哥，要不你也來條絲襪玩玩？”煥章被這沒頭沒腦搞得越發心煩，想起什麼時，既覺得對方行為怪異，不免又對其心生一絲憐憫，隧又罵了句:“沒那事兒。”見他晃晃悠悠地又躺倒下來，忙又問:“哎我說，內玩意從哪搞的？”

“讓不讓騎？”神經病嘴裡又暴風驟雨般唸叨起來，然後話閉忽地又沒了言語。煥章看著眼目前這個將死之人，估摸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又踢了一腳。臨邁出門時，身後卻又傳來那道死鴨子的聲音。

“是你媽讓我騎的。”吧唧聲帶著股齉鼻兒，穿牆破，跟電視裡的太監有的一拼“水兒真甜，漬漬，好吃。”

“你他媽神經不正常吧！”煥章罵了句街。果不其然，此行的目的被楊哥猜到了，其實上述的這些話…騎馬…都是上上禮拜話題的延續，當時柴鵬在場，海濤也知道，只不過當時楊哥旅遊去了。

此時此刻，身為許加剛同村的人也罵了句:“這不光是狗食，現在是狗食加神經病。”經由浩天的嘴被搬出來。

很快便形成一副副優美畫卷，呈現在眾人的面前。一個拿著紙筆的人低頭在記錄著，上面一一寫下由小學一年級開始，直至六年級所喜歡的女同學的名字。一個跟在濃妝豔抹女人身後的孩子，娘倆一起堵在別人家門前破口大罵。

一個身邊跟著五六個同齡人的少年在小樹林裡截住了兩個騎車的人，他們罵著街說不給錢就不讓對方走。一個從自行車廠走出來的孩子，在一個稍大點青年的叫嚷下帶了三四個人奔回村裡。

一個手裡頭提溜著一條連褲襪的少年來到某處墳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放到墳前的碑上…難得的是，班主任李學強這次並未因為成績的不理想而數落楊書香，不過卻問起了箇中原因。

書香能說什麼呢，難道還能把自己‮試考‬時睡著了的情況說出來？彎低頭時他竭力保持著微笑，用孺子可教的態度虛心接受著老師的提點“心了這次，下回注意我。”以這樣的方式搪。

事兒嘛，雞巴頭子過癮的同時，自然影響到休息，這都是偷著樂的事兒，就好比那個時常輪迴在夢中的小船。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多年後的一個下午，他和柴靈秀漫步在人生旅途中提起這段原本應該屬於一個人獨有的秘聞時，靈秀臉上的表情和隨後說出來的話語頓時令他驚得大張起嘴巴。這未免太不真實了吧。

然而靈秀再次敘述起每一個細節時，又都真切地迴盪在書香的腦海中，和那個夢一一相互印證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包括後續他不曾看到的內容…

褚豔豔臉上的腫終於消掉了，她揚起嘴角給書香看的時候，書香看到了豔娘嘴裡缺失的那顆槽牙，想起媽說的內些話，拳頭抵在了自己的嘴上。

“就是火大。”他被褚豔豔捅了下“拔了省心。”這時他才留意，豔孃的頭髮也剪短了，那略微挑起的眼角帶著笑“你個傻德行，至於嗎？啊，不就一顆牙嗎！”臉上再不復懷孕時僅有的片刻溫柔，彪悍如初卻令人心頭陡地生出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要不要來口喝？”褚豔豔皺了下眉。

脖頸上繫著的內條書香從北京給她捎回來的明黃絲巾，掩藏起她的珍珠黑來，當時不知有多高興呢，當著靈秀的面還直誇“這兒子比閨女好”而其時書香腦子裡惦記的就是怕她月子裡落下什麼婦科病，雖然已經錯過子。

“挨你媽嚇唬了，幹嘛呀這是？啊，去。”褚豔豔藏黑白的臉上稍顯溫柔，眉角處若有若無地漾起一股狐媚，還託了託心口:“去把碗拿來。”在已經不用再去仰視的女人面前，書香“啊”了一聲，片刻，又把頭耷拉下來。

“豔娘是支不動你了。”這突兀的溫柔風化雨，撥動琴絃時不停敲打著什麼，恍若提前進入到七月，人的汗孔都不得不翕張起來，以期適應那份隨時隨地湧過來的溼。書香抬起頭，捂住嘴角時，笑笑。

“去呀，把碗拿來。”豔娘如琴娘穿的那種再普通不過的白背心上，已被漬印溼的痕跡再次告訴了他，她拔牙時沒打麻藥。

“以後別喝酒了。”不知為何，話就從書香嘴裡禿嚕出來。

“也別…”要說要問的太多，卻堵在嗓子眼上發不出來“怎開煙了？啊，真以為支不動你了！？”褚豔豔一把奪過楊書香手裡的煙盒。剎那間，他又搶了回來:“一又怎了？”起身走向堂屋，嘴裡兀自嘟噥“就。”

“我聽你再說？”追到門口，褚豔豔起來。她看著楊書香的背影。

“翅膀子硬了是嗎？”接過飯碗時卻推了楊書香一把“還不興我說？你個小孩。”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菸喝酒五毒俱全了，啊，比你媽還橫。”轉身走回屋裡，又唸叨個沒完“都是事，用放在心上嗎，啊，你說用放在心上嗎？”跟了兩步，書香就蹲在了門檻上。他翻起白眼不言語，他看著豔娘坐在炕沿兒起了背心，那撲楞楞的麵糰就甩起汁跳了出來，緊接著，烏溜溜的紫葡萄也一併跳進了他的眼裡。

“沒考好下回再努力，有啥大不了的？”褚豔豔把碗放到子下面，捏起自己的頭擠了起來。

“你看你爸…”

“我看他幹啥？用得著提他嗎？”不等褚豔豔把話說完，書香就把話攔下了，且終究還是把剩下的最後一菸點著了“以前啥樣兒，現在啥樣兒，能一樣嗎？”落下話，悶頭了起來，白的體出來。

碗底漸漸充盈:“說的都是氣話，難道現在不吃飯不活著了？”子上暴出來的青筋在小手的擠壓下變得愈發透亮，頭也在推捻下了起來。

發出了細不可聞卻又擂鼓的滋滋聲。繚繞的青煙聚也匆匆又嫋嫋飄散，掐滅後書香仍舊蹲在門檻上，他想問問豔娘關於鳳鞠補課的事兒，又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他耷拉腦袋看著烏漆嘛黑的地，搭兩下鼻子，總覺得眼前有啥在晃，這才意識那是豔娘穿著條絨鞋的腳丫，他隱約聽到豔娘嘀咕一聲，再抬頭時，一對碩肥的子就垂在了自己的面前。

“脹死了都。”聽清說的是什麼的同時，除了遞到面前的瓷花白飯，書香還看到豔娘盈亮的頭上泛起的一層層紫光暈，那耀眼的白光擴散到簾兒上，和碗裡的東西一樣，帶著腥鮮味，他就下意識嚥了口唾。

“把它喝了。”記事前的東西被褚豔豔牽扯出來，雖沒有立即在書香腦海中形成什麼具體形態和生動畫面，卻永遠也無法抹殺掉他心靈深處的那份美好回憶…西場涼棚下他被媽抱著。

望天星時，不止一次聽她講起過:“你豔娘過你，你琴娘也過你。”而彼時給無知的自己開嘴兒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