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嘿嘿嘿…”亮晃晃的刀子就在眼前,刀光反在一張枯瘦慘白的臉上。她咽喉遭扼,當場嚇得血
盡失。
“丫頭,要怪就怪你爹吧!”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突然從她背後冒出來,手持布條先是綁住她的嘴,接著俐落將她全身捆綁,罩上頭套,扔垃圾似的將她扔進馬車裡。
啪嗒一聲,她被撞得暈頭轉向,後腦勺重重敲在車板上。
痛痛痛,渾身痛,然後所有疼痛全集中起來,也比不上她片刻極端恐懼的萬分之一“抓不著老子,拿女兒回去差也不賴,老頭子只有頭顱一顆,哪比得上女人的身體快活。”李七八得意得笑。
“哈哈,這才是道理。”李九十一頓,“一惠家老頭只有一個女兒嗎?他害死咱們那麼多兄弟,光一個女兒哪夠!”兩人談聲傳進耳裡,吉祥背脊霎時竄起一股寒意。
誰…誰害死什麼兄弟?說爹爹嗎?怎麼會?
“呼嚕…呼嚕…”身旁冷不防鼾聲大作,嚇得她寒倒豎,忙不迭縮到一邊,這時才發現馬車裡不只她一個。
“頭兒真是失算了,從來只有咱們黑吃黑,哪知道竟會陰溝裡翻船呢!”
“敢賣劣質刀劍給騰龍寨,惠家老頭兒好膽識,我早晚扒了他的皮,教他親眼瞧瞧女兒怎麼給凌辱至死!”吉祥聞言倒一口涼氣。爹爹他…
外頭談聲仍是此起彼落,她聽著聽著,臉
越發蒼白,過去許多難解的謎團,像是一下子散開了,變得清清楚楚。
前些年,爹爹志得意滿的走馬經商,說是有一門穩賺生意,輕輕鬆鬆便可倍利還鄉,這是事情棘手了些,得出一趟遠門。
姊妹們親送爹爹出門,悠悠過了半載,孰料,爹爹卻垂頭喪氣的回來,從此情大變,終
連酒
之中。
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爹爹從沒答過一字半語,原來…竟是走私刀劍給山賊。賊子無信,不但搶奪了兵器,還險些殺死爹爹,爹爹好不容易僥倖保住命,財貨付諸
水。
這還不打緊,她們惠家原是進口玉石、珍珠、番貨起家,哪懂什麼兵器鐵石呢?爹爹那批兵器全是劣質貨,山賊們拿了去幹血腥的營生,竟慘死許多兄弟。
如此荒唐血債,到底該怎麼算呢?
她命袒帶著大凶,出世就剋死了娘,十八歲前也必剋死爹爹,和她親近之人,都免不了血光之災。
吉祥眉心雙鎖,幽幽嘆了口氣。
她已經糊塗了,命相之言,究竟全是虛妄嗎?她到底該相信事在人為,抑或天命不可違?
馬車輛輾行進,傍著兩側隆隆鐵蹄聲,一行人浩浩蕩蕩沿著官道奔馳,將吉祥的思緒自上次的綁架拉回現實。
車幔忽然揭起,從外探進一張橫眉豎目的臭臉。
“喂,落黃昏要駐營了。”
豆冷冷拋來一句,說完便甩著車幔出去。
吉祥淡淡微笑,越瞧越覺得她直可愛。
聽說她爹從小進出考場,屢試不中,直到上了點年紀才獲得官職,在此之前,全賴子種田供養他讀書。落魄多年的爹一朝得意,便開始學習那油裡油氣的打官腔,學得不是
好的,有時太過,有時不足,背地裡不免惹來嘲笑。
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缺點,鄉里之間有什麼需要的,仍願意盡心盡力。
而豆有乃母之風,
格彪悍,不拘小節,
縣令管不動她,畏懼她們母女多年,如今
豆愛做什麼,喜歡了誰,也仍憑她去。
聽說,廣平城裡只有一個人能教她聽話——夔山。
吉祥揭開窗邊的布簾,往外瞧。
此行只有她一個人坐馬車,豆權充車伕,其餘都是騎馬的。隨行大約十餘人,以夔山為首,大夥兒紛紛拉住馬兒,全部集中到一塊空地上。車行漸緩,最後完全停下來。
“馬兒全都綁好,鋪蓋全卸下來。”孫良吆喝著,大夥兒默默分頭行事,迅速練,絲毫不亂,顯然平時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