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烏巢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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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能道:“師父,我受了菩薩戒行,斷了五葷三厭,在我丈人家持齋把素,更不曾動葷。今見了師父,我開了齋罷。”陳凡聞言一樂,以豬八戒的本領,早已不用吃食,卻是個貪嘴之人。
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既是不吃五葷三厭,我再與你起個別名,喚為八戒。”那呆子歡喜喜道:“謹遵師命。”因此又叫做豬八戒。
高老見這等去歸正,更是十分喜悅。
八戒上前扯住老高道:“爺,請我拙荊出來拜見公公伯伯,如何?”陳凡聞言一樂,含笑道:“賢弟,你既入了沙門,做了和尚,從今以後,就不要再提。世間只有火居道士,哪有火居的和尚?”火居,便是成家的意思。
“是,大哥。”八戒聞言,只好諾諾答應,心裡卻是想著待西天取經之後,再回來找翠蘭。
天已晚,眾人便在這裡休息了一夜。
次,高老兒擺了桌席,請三藏上坐,陳凡,悟空與八戒,坐於左右兩旁,諸親下坐。
高老把素酒開樽,滿斟一杯,奠了天地,然後奉與三藏。
三藏道:“不瞞太公說,貧僧是胎裡素,自幼兒不吃葷。”老高道:“因知老師清素,不曾敢動葷。此酒也是素的,請一杯不妨。”三藏道:“也不敢用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者。”悟能慌了道:“師父。我自持齋,卻不曾斷酒。”悟空道:“老孫雖量窄,吃不上壇把。卻也不曾斷酒。”陳凡笑道:“吃些也無妨。”三藏聞言,應道:“既如此,你兄弟們吃些素酒也罷,只是不許醉飲誤事。”在三藏眼裡,陳凡卻是與觀世音有著不淺的關係,促成西天取經的人物,說不得就是一位上仙。在身為凡人的三藏眼裡,那是高高在上,是以陳凡說什麼做什麼。只要不是太過離譜,他也不管,只以為神仙與凡人不同罷了。
眾人宴罷,老高將一紅漆丹盤。拿出二百兩散碎金銀。奉三位長老為途中之費,又取出了幾件棉布褊衫,送於眾人。
三藏道:“我們是行腳僧,遇莊化飯,逢處求齋,怎敢受金銀財?”悟空近前,輪開手,抓了一把。道:“高才,累你引我師父。招了一個徒弟,無物謝你,把這些碎金碎銀,權作帶領錢,拿了去買草鞋穿。以後但有妖
,多作成我幾個,還有謝你處哩。”高才接了,叩頭謝賞。
高老又道:“師父們既不受金銀,望將這衣笑納,聊表寸心。”三藏又道:“我出家人,若受了一絲之賄,千劫難修。只是把席上吃不了的餅果,帶些去做乾糧足矣。”八戒在旁邊道:“師父,你們不要便罷,我與他家做了這幾年女婿,就是掛腳糧也該三石哩。丈人啊,我的直裰,昨晚被師兄扯破了,與我一件青錦袈裟,鞋子綻了,與我一雙好新鞋子。”高老聞言,不敢不與,隨買一雙新鞋,將一領褊衫,換下舊時衣物。
八戒搖搖擺擺,對高老唱個喏道:“上覆丈母、大姨、二姨並姨夫、姑舅諸親,我今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辭,休怪。丈人啊,你還好生看待我渾家,只怕我們取不成經時,好來還俗,照舊與你做女婿過活。”悟空聞言,當下喝道:“夯貨,卻莫胡說!”八戒道:“哥呵,不是胡說,只恐一時間有些兒差池,卻不是和尚誤了做,老婆誤了娶,兩下里都耽擱了?”豬八戒也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物,身為天蓬元帥,經年累月下來也知道一些隱秘,這西天取經的路上,那些妖
豈是好相與的?
其中真仙修為的大能妖都不在少數,連天庭都不放在眼裡。
比如那曾經口天兵天將的獅子
,還有那如來的親孃舅金翅大鵬雕等等,豬八戒都曾聽聞過,或是見識過。
這一句取不成經,卻不是戲言,即便背後有觀世音菩薩,又有孫悟空與陳凡在,豬八戒心裡也是沒底。
三藏卻是道:“少題閒話,我們趕早兒去來。”遂此收拾了一擔行李,八戒擔著,三藏騎著白馬,悟空扛著鐵,與陳凡說說笑笑的在前面引路。
一行四眾,辭別高老及眾親友,投西而去,有一個月的平穩路程,行過了烏斯藏界,前面乃是一座高山。
三藏停鞭勒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須索仔細,仔細。”八戒道:“沒事。這山喚做浮屠山,山中有一個烏巢禪師,在此修行,老豬也曾會他。”三藏道:“他有些甚麼勾當?”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勸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罷了。”陳凡聞言,卻是若有所思,前世讀西遊記之時,便對這烏巢禪師有些好奇,如今卻是可以見上一見。
只是這豬八戒的憊懶,出乎他的意料,烏巢禪師也是一位大能存在,要豬八戒跟他修行,豬八戒竟然不肯?
陳凡卻是不知道,豬八戒師從道家,雖然受觀世音點化,答應這西天取經之事,但也是暗中受了太上老君的指點,才應下的。
否則豈肯投身佛門?
豬八戒的九齒釘耙,便是太上老君親自動手煉來,贈予他的。
這豬八戒,也是一個念舊情,重情義的人。
一行人說著話,不多時,到了山上。
八戒指道:“那不是烏巢禪師!”三藏縱馬加鞭,直至一棵巨樹下。
卻說那禪師見他四眾前來。即便離了巢,跳下樹來。
三藏下馬奉拜,那禪師用手攙道:“聖僧請起。失,失
。”八戒道:“老禪師,作揖了。”禪師驚問道:“你是福陵山豬剛鬣,怎麼有此大緣,得與聖僧同行?”八戒道:“前年蒙觀音菩薩勸善,願隨他做個徒弟。”禪師大喜道:“好,好。好!”禪師又指著孫悟空與陳凡,問道:“這兩位是誰?”陳凡打量著這禪師,眉頭不經意的一皺。這禪師乃是真仙的修為,卻不知是哪一位佛門之人?
原著之中,這人傳了三藏一卷多心經,認識孫悟空。卻又故作不知。孫悟空用金箍去搗他的烏巢,也不曾建功,著實十分神秘。
陳凡皺眉之際,孫悟空卻是向他傳音道:“大哥,此人就是如來。”孫悟空練就火眼金睛的神通,卻是可以看破一切虛妄,當下就認出瞭如來。
但是吃過如來苦頭的孫悟空,卻是不敢造次。那山下五百年的時光,並不是好過的。他可不想再來五百年,甚至更久。
陳凡聞言,不由眉頭一揚,沒想到這烏巢禪師也是如來所化,竟是與那菩提祖師一樣,但他也不準備點破,只是含笑看著。
禪師發問,悟空當下笑道:“這老禪怎麼認得他,倒不認得我?”這卻是明知故問,他當然知道,這化作烏巢禪師的如來佛祖認得他。
禪師道:“因少識耳。”三藏道:“他是我的大徒弟孫悟空,這位是陳凡陳施主。”禪師陪笑道:“欠禮,欠禮。”三藏再拜,詢問那西天大雷音寺在何處,這才是三藏的目的。
禪師道:“遠哩!遠哩!只是路多虎豹難行。”三藏殷勤致意,問道:“路途果有多遠?”禪師道:“路途雖遠,終須有到之,卻只是魔瘴難消。我有《多心經》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計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處,但念此經,自無傷害。”三藏拜伏於地懇求,那禪師遂口誦傳之。
經雲《摩訶般若波羅多心經》。
聽著心經,陳凡才知曉了烏巢禪師此來的目的,與當初化身菩提祖師,傳孫悟空修行法門一樣,這次卻是來傳三藏修行法門。
三藏此時雖是凡人,卻是如來的徒弟轉世,徒弟的修行法門,當然要由師傅來傳。
這卷多心經,卻是一種佛門修行的法門,或者說功法。
禪師傳了經文,踏雲光,要上烏巢而去,被三藏又扯住奉告,定要問個西去的路程端的。
禪師笑道:“道路不難行,試聽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處。
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
行來摩耳巖,側著腳蹤步。
仔細黑松林,妖狐多截路。
靈滿國城,魔主盈山住。
老虎坐琴堂,蒼狼為主簿。
獅象盡稱王,虎豹皆作御。
野豬挑擔子,水怪前頭遇。
多年老石猴,那裡懷嗔怒。
你問那相識,他知西去路。”這一首詩詞,卻是道盡了西去路上的諸多磨難,最後一句,卻是明顯表明了認識孫悟空這多年的老石猴。
悟空聞言,冷笑道:“我們去,不必問他,問我便了。”三藏還不解其意,那禪師化作金光,徑上烏巢而去。
三藏往上拜謝,悟空卻是心中大怒,舉鐵望上亂搗,只見蓮花生萬朵,祥霧護千層。
孫悟空終究是沒有忍得住心中嗔怒,畢竟被壓了五百年,乃是一口惡氣,以他的脾,最後還是出手了。
奈何,如來修行了無數年,修為高深,孫悟空的一身本領,又是如來化身菩提祖師所傳,瞭然於。
悟空縱有攪海翻江力,莫想挽著烏巢一縷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