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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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太監楊澤那天躲進了枯井裡，才逃過一劫。待被人救出枯井時，現中都已被焚劫一空。

做為守陵太監，此番皇陵被毀，肯定逃不過去了，楊澤原本正打算自殺，不過聽聞登萊遊擊將軍竟然千里之外馳援中都，將賊趕了出去，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絲希望，連忙和知府顏容暄連夜追著趙巖行軍的方向而去。

半夜三更的進了趙巖的軍營，一見到趙巖，楊澤直接撲地跪了下去，大聲哭喊道:“趙將軍，救命啊！救救咱家吧！”那聲音簡直悲慘至極，死死抱住趙巖的大腿不願鬆開。趙巖掙扎了兩下，見掙脫不開，連忙問道:“楊公公，您這是何故，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趙將軍若是不救咱家，咱家就不起來。”楊澤哭著道，這老太監耍起了無賴。趙巖無奈說道:“楊公公言重了，我趙巖不過一個小小登萊遊擊，哪裡能救得了公公您啊！”

“能的，能的。”楊澤連忙點頭道。

“楊公公還是起來說話吧！能救的話試試也無妨。”趙巖有些無奈，隨後應付了一聲，伸手將楊澤提了起來。

楊澤站起身，對外面招呼了一聲，兩個府衙裡的差役抬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楊澤讓人把箱子打開。

讓趙巖意外的是，箱子裡竟然全是黃金，看上去不下幾千兩。看來這楊澤守陵時沒少撈，不過心裡奇怪，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登萊遊擊，這楊澤為何會跑來賄賂？

不過錢財這東西，趙巖也沒少賺，對這箱金子並沒有什麼反應，楊澤見趙巖沒什麼反應，說道:“趙將軍，為謝您千里之外馳援中都，這是鳳陽百姓送的。”

“呵呵！有心了，不知楊公公要在下如何做？”趙巖乾笑了一聲，直接對楊澤問道。

顏容暄這時問道:“不知道趙將軍是從何處得知賊攻中都的？”

“自偵知。”趙巖說道。

“趙將軍能否幫個忙，就說賊陷中都的前十多天，楊公公以及在下就已知曉，正上報時，卻被朱國相派人阻撓…”顏容暄小聲的將編好的內容說了一遍。

大致上就是汙衊朱國相通賊，他們一干人等早已偵知賊攻鳳陽，上報時被朱國相阻撓，派出去請援兵的人也被朱國相攔截，最終只有一人將情報送到了山東登萊遊擊趙巖手裡。

登萊遊擊夜馳援，所幸及時趕到，雖享殿、龍興寺被毀，但祖墳未被賊人掘開…

朱國相作為中都留守司的長官，早已被賊砍死，此番楊澤為了脫開罪名，直接把朱國相拉出來當替死鬼。

如此上報之後，並可脫去他們的罪責。因為他們早已現了賊的動向，只是被朱國相所阻，未能上報，後來到山東請了援兵，並且及時趕到，保住了祖墳。

趙巖聽完呆了片刻，原來還可以這樣啊！

不得不佩服這些官僚的編造能力，簡直是天下無敵了。

“這個…”趙巖沉道:“那朱國相的家小不是…”

“朱國相的家小我等定然會為其保全。”楊澤連忙說道“只要趙將軍肯幫忙，咱家定然寫信讓人在聖上耳邊吹上一番好話…”這楊澤雖然被派來守陵，但在宮中還是有一些勢力的。

“好吧~！全憑楊公公所言。”趙巖也懶得去心這方面的事宜，把攤子丟給這些人也好。

“多謝趙將軍，多謝趙將軍。”楊澤頓時大喜過望。

不一會鳳陽巡撫楊一鵬、巡按鳳陽御史吳振纓二人也匆匆趕到，一幫官僚商議之後終於拿出了具體的上報方案。

先八百里急報京師，鳳陽遭襲。上報的字面上重點提到援兵及時趕到，正掘墳的賊被趕出了鳳陽，祖墳安然無恙。而龍興寺、享殿，以及逃跑的罪宗，只是含糊的提了一下。

巡按御史吳振纓則上報彈劾朱國相通賊，阻撓上報賊人進犯的消息云云…還重點給趙巖請了功。

為了堵住趙巖的嘴，這些官僚可是下了大本錢，一個個都往趙巖那裡銀子，一個個親熱的和趙巖拉關係。

趙巖的銀子倒是收了不少，足有幾萬兩之多，不過最主要的還是乘機把**縣周集的一帶的鐵礦敲詐了下來。

這次回來鳳陽，趙巖更主要的是看上了周集的鐵礦。魯中一帶雖然有鐵礦，但動起手來畢竟太過麻煩。

而**縣周集地區的鐵礦還未有人在那裡開採。鳳陽巡撫聽趙巖想在那裡開礦，連忙拍著脯答應了下來。

這些官員的小命可都揪在趙巖手裡呢！要是他一不高興，把真像捅到上面，他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趙巖雖然派人去圈下了**縣周集一帶的鐵礦，不過那裡的鐵礦好像開採起來不是那麼容易，所以近期內只能閒置。

趙巖自然不會閒得蛋疼，無緣無故的來救朱由檢的祖墳。而是打算藉此機會，圈下一些礦產。

先瞄準的就是鐵、煤，彰德府的邯鄲、邢臺一帶無疑成了他的先目標，即有鐵又有煤，冶煉起來非常方便。

邯鄲、邢臺後世屬於河北，不過現在屬於河南。

馬鞍山一帶的鐵礦，離南京那麼近，已經有人在開採，趙巖想要足顯然不是那麼容易。

倒是河南、山西這些地方，被賊大鬧了一通，圈下那些礦產會容易許多。…天矇矇亮時，休息了一晚的賊再次踏上了奔逃的道路。從天空鳥瞰，會現北肥水與西肥水之間，有一條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在移動著。

這些黑點就是數量眾多的賊，許多賊正在慶幸昨逃過了官軍的追擊，或是在鳳陽搶到了口糧。

但這些賊走得太急，很多人都沒有拿到口糧，一夜都餓著肚子，早上飢腸轆轆的奔向可以搶到口糧的地方。

突然地面傳來微微的震動，幾千名賊驚愕的回頭看去，馬上現在灰濛濛的地平線上，一排的黑點正在快移動。

近了！

正是昨馳援鳳陽的那群官軍，正騎著雄壯的軍馬出疾馳而來。看清楚的賊驚恐的扭頭狂奔，大喊道:“是官軍，官軍追來了。”但他們兩條腿哪裡跑得過騎馬的官軍，只見王文嶽帶著人追上那夥賊，直接將他們圍了起來，在跪地不殺的喊聲中，大部分賊一被咬上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但那部賊的頭領和骨幹並不會那麼自覺的投降，他們丟下那些裹挾來的炮灰，騎著馬快的跑路。

這些賊的骨幹人員向來是剿滅的主要目標，不過王文嶽併為去追，因為他的主要目標是抓人。

輜重營的士兵留下處理俘虜，王文嶽帶著人上馬繼續對前方的賊追去。

步兵營騎馬前進，追上那些賊甚是容易。

有的賊頭目見到官軍就跑，有的則被追急了，選擇轉頭抵抗，不過下場一般都不好，直接就讓二營給砍了。

騎兵營天亮後，和步兵營的兩個連沿著西肥水一路向西北穿。下午直接從渡口渡過西肥水，堵在賊的前頭。

步兵奉命再此攔截，而林毅則將手下的騎兵分成兩百人一隊，頭朝著奔來的賊殺去。

騎兵營的任務就是殺，殺到那些賊不敢有絲毫的抵抗和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