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恃奇技借土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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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盡頭有一處竹籬茅屋,倒是十分幽雅別緻,果是遁世隱居的理想所在。
土行孫把兩人延入屋中,點起燈燭。
房中佈設不俗,但卻別無人在。
丁棄武道:“尊駕不是說過要為在下等介紹幾位朋友麼?為什麼不見…”土行孫笑笑道:“別忙,眼下正是夜深了,他們睡得正濃,老夫不便把他們叫了起來。”微微一頓,又道:“老夫且去些吃食,兩位吃完了也睡一覺,等明天再介紹詳談豈不是好。”丁棄武與牟中俱都已餓且累,聞言也不客套,只好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命不如從命了!”土行孫微微一笑,立刻轉身而去。
不久,果見他捧了許多酒食,擺在桌上笑道:“山居不便,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兩位別嫌怠慢!”丁棄武忙道:“老丈太客氣了!”原來那些食物十分豐富,酒也是上等的好酒。
兩人立刻大吃大喝,不一時,已是吃得點滴不剩,土行孫見狀笑道:“兩位想必還未盡量,老夫再去取一些來!”丁棄武連忙攔住道:“夠了,多謝尊駕!”但他一語甫畢,卻突然到一陣頭暈!
他原認為必是於勞累所致,也並未放在心上,但向牟中看時,只見他也是身子搖搖擺擺,不由為之吃了一驚。
只見土行孫陰陰一笑道:“兩位怎麼了?”丁棄武連忙坐下來道:“沒有什麼?”土行孫笑笑道:“老夫看到尊駕好象四肢顫抖,身子搖擺,莫非中了什麼毒素不成?”丁棄武果然發覺自己與牟中都有些四肢發抖,心中雖然不安,但還若無其事的道:“大約沒有…”微微一頓,又道:“不要說沒有中毒,就算中了毒,在下也不在乎,因為我有抗毒之能!”土行孫道:“雖有抗毒之能,但也有特殊的毒素是抗不了的,譬如說像石竹酒!”
“石竹酒…”丁棄武一怔道:“尊駕是什麼意思?”土行孫道:“尊駕方才喝的就是石竹酒。”
“啊…”牟中叫道:“你這狗賊,原來…”土行孫哈哈一笑道:“你們在華山大寨的地牢中,遲早必是一死,我救了你們,再殺了你們,也並不你們什麼…”眼珠一轉,又道:“何況,我有石竹酒的解藥,也不見得你們就會真死!”丁棄武咬牙道:“你的目的何在?”他很想一掌把他打死,但他卻發覺已經無法運聚功力,毒素已然發作了。
牟中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同樣的也已毒素在發作。
土行孫道:“在我說出目的之前,我先猜猜你們的名字…”伸手指著兩人道:“你叫牟中,你叫丁棄武,我猜的對麼?”丁棄武道:“你猜的很對…”聲調一笑道:“我問你想要什麼?”土行孫隱沉沉的笑道:“老夫平生苦研絕技,想成為天下武功第一之人,數十年的時光過去了,卻沒有得到什麼…”丁棄武道:“天下沒有武功第一之人,誰也不敢說誰是天下第一高手!”土行孫道:“並不盡然…”微微一頓,又道:“以我看來,你們兩位都可稱為是天下第一高手…”丁棄武一驚道:“為什麼?”土行孫道:“因為你們兩人都會天冥一派的神功!”丁棄武道:“你如何知道?”土行孫笑道:“實不相瞞,我在地牢中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丁棄武一震道:“你把天冥神功的功訣完全聽去了?”土行孫哼了一聲道:“如果我已完全聽去,又何必再跟你們說這些廢話,我只須殺掉你們兩人,我豈不就是天下武林中的第一高手了麼?”丁棄武松了一口氣道:“還好!”土行孫道:“雖然我沒有聽到,但和聽到了也完全一樣!”丁棄武冷冷的道:“為什麼?”土行孫道:“因為我把你們救了出來,給你們賜下了石竹酒,不怕你們不告訴我?”丁棄武道:“可惜你打錯了主意,不論是我還是牟老丈,都不會把天冥神功的口訣洩出一個字去,你也就別想學到什麼了。”土行孫哼道:“你不會真的如此堅決吧?”丁棄武道:“自然是真的如此堅決,就算被你殺掉,也是不會說出一個字來!”土行孫笑道:“我不會那樣使你們容易死,我有更好的一種辦法!”丁棄武道:“什麼辦法!”土行孫道:“你現在就想知道?”丁棄武道:“你不妨說出來聽聽看!”土行孫道:“我要使你們慢慢爛死,什麼時候說了出來,什麼時候才給你們一個乾脆!”丁棄武轉向牟中道:“老丈,這是我害了你…”目光一轉,道:“如不是我選你做為天冥第九代傳人,也不會有這件不幸的事!”牟中哈哈一笑道:“丁少俠別如此說!”丁棄武道:“但事實就為此。”牟中道:“事實雖是如此,但老夫卻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微微一頓,又道:“生有處,死有地。該當死於此處,那是早就註定了的,倘若不該死,這土老兒也拿咱們無可奈何,不知丁少俠認為如何?”丁棄武也
然一笑道:“看來在下沒替天冥一派選錯了傳人,老丈的確夠得上豪壯兩字!”牟中轉向土行孫沉聲喝道:“現在你可以動手了,因為老夫等並不怕死。”土行孫慢悠悠的道:“但我要的是天冥神功,而不是你們兩人由
命,必須等神功得到之後,才能結果你們!”丁棄武冷冷一笑道:“這條心你還是死了吧,不論你用外麼方法,都別想能得到天冥神功!”土行孫仍是慢悠悠的道:“我也說過我有辦法一定可以得到!”說話之間,由懷中拔出了一柄雪亮的匕首。
土行孫滿面笑,手揚匕首,瞧著丁棄武與牟中兩人,尖刻的道:“老夫一生致力於武學中的奇技絕招,但坎坷了半輩子,並沒有使老夫滿意的成就,只有鑽土一法,還算差強人意。”丁棄武冷笑道:“大不了像只老鼠一樣,有什麼值得誇耀之處!”
“不錯,老夫的鑽土神功的確像只老鼠,但這份神功的用處之大,真是訴說不盡,就像把你們兩人救出地牢之舉,豈不完全就是仰賴於這份神功?”丁棄武冷冷哼道:“救人本是功德無量之事,但由於你的貪妄之心,卻已經完全破壞了這份美德!”土行孫仰天大笑道:“老夫並不管什麼美德不美德,只想得到你們兩人的天冥神功!”聲調一沉,道:“怎麼樣,你們是否肯乖乖的說出來?”丁武武道:“說什麼?”土行孫道:“自然是全部的天冥神功!”丁棄武淡然一笑道:“既然你到地牢中救我們出來時,已經完全聽去,又何必還要再問?”土行孫搖搖頭道:“老夫去得晚了一些,那時你們的話已經談完,天冥武功,我並沒聽到。
丁棄武冷冷地道:“那是你運氣不好。”土行孫狂笑道:“只能算是差了一點,並非完全不好,因為我仍然有把握把天冥神功學到。”手中匕首在丁棄武面前一晃,又道:“眼下你們中毒將死,除非快將天冥神功的歌訣全部說了出來,可以換回你們的命之外,否則這柄匕首就會把你們的喉管完全切斷!”丁棄武淡淡的道:“切斷我們的喉管,對你並無好處。”土行孫怒道:“你休要故意支吾,快,你是否願意接受老夫的條件?”丁棄武道:“我們似乎並沒有談到什麼條件,只是中了你的狡計,你迫我們傳授你天冥神功,如果不傳,則要死在你的匕首之下,這算什麼條件!”土行孫道:“如果你們傳了,我不但不殺你們,而且還會解去你們所中的石竹酒毒,這就是條件!”丁棄武搖搖頭道:“你的話難以令人相信!”土行孫叫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只要你們把天冥神功的歌訣說了出來,我立刻給你們解去劇毒!”牟中忍不住開口道:“丁少俠相信這廝的話麼?”丁棄武平靜的道:“牟老丈呢?”牟中一怔道:“與虎謀皮,如何能夠佔得了便宜…”土行孫道:“我說過我可以對天發誓!”牟中冷哼道:“大約你發誓可以當飯吃,就算髮的誓再重,又有什麼用處?
丁棄武笑道:“這其中另外還有問題…”微微一頓,又道:“眼下我們因為中了石竹酒毒,才被你所制,但如果我們把天冥神功傳了給你,但你並不能立刻增加什麼本領,而你把石竹酒毒給我們解去之後,我們功力一復,立刻就能夠要你的命,你難道沒有想刻這一點?”土行孫眼珠轉了兩轉,道:“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問題…”丁棄武道:“現在你應該想到了!”土行孫苦笑道:“這樣吧,你們兩人也立個重誓好了!”丁棄武笑道:“你相信我們的誓言?”土行孫認真的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立了重誓,就是在神前記上了賬,若是違背了誓言,必定就會遭報,你們既是正道俠士,自然更會遵重誓言,我如何信不過你們?”丁棄武不屑的道:“你的話倒是十分好聽,可惜我還是無法相信,而且…”目光向牟中一轉,又道:“天冥神功可以傳給別人麼?”牟中凝重的道:“自然不行,老夫寧肯一死,也不能把天冥一派的武功洩
出去。”
“對…”丁棄武欣然道:“寧肯使天冥一派從此中斷,也萬萬不能將天冥神功入惡人之手,在下總算沒有找錯人,牟老丈是名符其實的第九代天冥老人!”土行孫怒叱道:“你們當真活膩了麼?”丁棄武道:“生死事小,失節事大,寧死而不辱,才算得是俠道豪傑!”土行孫咬牙道:“好吧,我成全你們…”但匕首連接兩搖,卻無法落得下去。
忽然…
一串木魚聲由外面傳了進來。
丁棄武目光微轉道:“好像你有客人。”土行孫也呆怔了起來,但他略一遲疑,卻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因為這實在不是件簡單的事,就土行孫記憶所及,這谷中一年多以來就沒有來過外客,更不曾有出家的和尚進谷。
於是,他打開了房門,定神看時,只見一個手扶禪仗的和尚停下敲擊杖頭的木魚,合什道:“阿彌陀佛!”土行孫瞧著和尚一怔道:“你來做什麼?”和尚又誦聲佛號道:“老衲想結個善緣!”土行孫皺眉道:“結什麼善緣?”說著又把和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陣。
和尚笑笑道:“老衲想向施主化募兩件東西。”土行孫目光一轉道:“這谷中只住老夫一人,為什麼你會跑到這裡來募化…”微微一頓,又道:“你且說說看,要募化什麼東西?”和尚誦佛道:“老衲要募化的是兩個人…”伸手向房中一指道:“就是關在你房中的那兩個人。”土行孫吃了一驚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房中有兩個人?”和尚微微一笑道:“施主不必問老衲為什麼知道,只問施主肯不肯施捨給老衲!”土行孫重重哼了一聲道:“看情形你是來找麻煩的了!”和尚仍是笑眯眯的道:“老衲是方外人,本不會找別人的麻煩,施主這是誤會了!”土行孫又打量了和尚一眼,重重的哼道:“如果我是誤會,那麼你快些離開此地!”和尚道:“但我和尚要募化的東西施主還沒有…”土行孫打斷他的話道:“不行。”和尚笑笑道:“施主不肯施捨?”土行孫氣沖沖的道:“和尚化緣,頂多不過是化些殘湯剩飯,或是化些銀錢,那有募化人口的?”和尚道:“老衲就是募化人口。”土行孫怒道:“老夫已經說過了,不行!”和尚涎著臉道:“但老衲要化的東西,非要化到手不可!”土行孫怒吼道:“看樣子你是非討打不可了!”和尚道:“就算老衲討打,只怕施主還打不了我!”土行孫怒吼道:“你不妨試試看!”不待話落,一掌劈了過去。
和尚既不還手,也沒躲開,硬受了一掌,朗誦了一聲阿彌陀佛。
土行孫一掌沒有打動和尚,不免有些氣餒,兩眼直直的瞧著和尚發怔。
和尚哈哈大笑道:“施主再打呀!”土行孫吶吶的道:“你這人有點門!”和尚搖頭一笑道:“老衲一點
門也沒有…”微微一頓,又道:“施主的鑽土神功,雖然已經練得登蜂造極,比老鼠還要高明,但武技一道卻還差得甚多!”土行孫無可奈何,瞪著和尚道:“你…你…”和尚笑道:“老衲化緣,一向不曾強行募化,但這一次卻只好向施主用強了!”伸手一指,點閉了土行孫的
道。
土行孫連閃避格拒的機會都沒有,就變成了一支木樁一般。
和尚大步推門而入,立刻看到了丁棄武與牟中兩人癱坐在上。
丁棄武有些臉紅的道:“真想不到會是大師來救我!”原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洛水之畔慈雲寺印的念慈和尚。
念慈大師哈哈一笑道:“丁施主久違了!”轉向牟中合什道:“這位施主…”丁棄武搶著道:“是當代的天冥老人牟老丈…”微微一頓,又道:“既然大師能趕來相救,大約對我們的事情已經知道得十分清楚,不必在下多說了。”念慈大師點頭一笑道:“老衲是知道了一些…”牟中連忙拱手道:“多承大師招救,大恩大德…”念慈大師打斷他的話道:“施主快不要這樣說,老衲的為人丁施主知道得清楚,些許小事,用不著一個謝字!”丁棄武接口笑道:“這話不錯,在下與念慈大師也是萍水相逢,但卻相見恨晚,立刻結成了知己好友,雖是救命之恩,倒也用不著再說什麼謝字…”轉向念慈大師道:“雖然大師救了我們,但…”念慈大帥截住他的話鋒道:“老衲知道,兩位似乎還中了石竹酒的毒素,以致武功消失…”目光微轉,又道:“要不然憑土行孫那點本領,也絕不會是兩位施主的對手!”丁棄武急道:“那麼大師能不能…”念慈大師笑道:“老衲雖然武功有限,但對藥草上還多少有些研究…”微微一頓,又道:“一點石竹灑毒,自然還可以消解得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了兩顆藥丸,分別放到了兩人的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