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節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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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醴憂思時,省躬殿中,宣慶帝與內閣亦在談論此事。

又數言甚囂塵上,應天府衙與督察院差官齊出,終將言背後的人揪出來。知情的推薦測是與|教有幹,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大明與外邦,素強勢,也從不吝嗇於展示自己的強大與富饒,這有利,也有弊。利是,大明的子民走出國門去,輕易沒人敢招惹,弊是,樹大招風…周邊小國早結成鬆散的聯盟,為的就是抵抗大明的擴張。

這些年,大明也已經漸漸放慢擴張的腳步,但便是如此,誰家院牆外邊有一大窩胃口頗好的獅子,也會整心中惶惶不安。這個鬆散的聯盟沒少幹些類似的事,人抓住了下大獄依律處理,至於那個鬆散的小國聯盟,當然也要好好敲打敲打。

“著盧邁遠領兵前去,叫大明未來的元帥好好練練兵,別待在家裡鈍了刀鋒。點到即止,震懾為主,另著河南省總督暫攝譙郡兵務,待盧邁遠歸來,仍駐譙郡。”短期內,朝廷並不打算給盧宕挪地方,委實是沒地方好挪,加上譙郡有工學院,亦是重中之重。畢竟外洋諸國,這一年多里在譙郡的暗中活動越來越頻繁,要不是額外加了駐軍,又有盧宕督軍,只怕早已經出亂子。

“陛下,盧員嶠入中樞一事,是否太過,畢竟太祖有明令在先,慎用門閥子弟。”這裡的中樞是指內閣五寺六部,這些衙門的主副官職,皆可謂進入中樞。一般來說,大明的中樞對門閥子弟是關閉的。

“說到門閥,太祖是恐門閥把持朝政,終致禍亂,然眼下三百餘年都過了,時移世易。臣以為,既是多事之秋,更是用人之際,放著無數能力出眾心思報國的之輩不用,任由他們一消沉,豈不可惜,況皆吾子民,如何不能啟用。”楊廷禮雖非出身門閥,卻也是豪族出身,娶的是五姓女,對門閥從來沒什麼偏見,反倒是見多了才華出眾,卻志不得張,一身才能皆空耗在山水之間。

“國之大計,皆出自太祖,吾等如何能易先聖法。況,人人知門閥之禍如何,門閥勢大,便是數百年摧折,至今仍是一個個龐然大物,令人驚駭。如此猛虎,關於籠中,置於市上,當思妥否。虎當由其嘯山林,遠人煙,方不至互傷矣。”

“此言卻過,太祖朝時,亦有門閥子弟於中樞任職。太祖常道,莫埋沒能人於野,遺賢於野,乃國朝之痛也。”

“盧員嶠豈定是賢達?”

“如何不是。”宣慶帝端著茶飲一口,靜待諸公開撕——職業生涯已經很無聊,得學會找樂子,不然這皇帝當得就太無趣了。畢竟,連開箱戲都沒看成,只能找點事當戲看。

說到戲,德麟班自早上到中午,門外都徘徊著許多戲票友,經這幾裡的慢慢發酵,戲劇效果已經輻到南京內外。現在,大家都知道戲是好戲,看也好看,且這回太祖過得十分歡暢,一點也不孤獨清冷,只一樣不好,美味佳餚掛上桌,給看給聞不給吃。

一般的美味佳餚,哪能打動吃慣見慣的皇城下南京人,可看戲的多得是南京土著,還不照樣是吃得飽飽的去,餓得前貼後背出來:“咱還看不看?”

“看罷,早晚得來看,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來兩張票。”

“嘿,正月都還沒過完,就說這個。管他,總不能像前幾天一樣,有票猶豫沒買票,後來想看沒票買,給我也來兩張,回頭領我爹來看。我爹以前給官家做過飯,別的不敢說一聞就能知道是什麼菜,實在饞得狠,大可請我爹想想辦法。”

“要真能,記得知會一聲,叫我們也嚐嚐。”

“聽說是蕭廚王出的菜譜,等閒的學不會罷。”

“那倒是,不過,照著老虎即使畫不成貓,也不會畫成老鼠是吧,總能有個差不離的樣。”孟約:“覺又到了能發財的時候。”

“師姐,什麼發財?”呂擷英領著爐子,同孟約一起逛街,阿雝被孃抱著在旁邊“咦咦呀呀”地開拓新地圖。

“賣菜譜啊,《菊下樓》同款菜式,這會兒正上著戲呢,想必能賣得極好。”孟約覺得,這完全可以救活一個酒樓,要不是她沒力,真想個酒樓專賣各種“戲紅同款”呂擷英啐孟約一口道:“你還是趕緊把畫稿修修好給書商送去,要是滿南京城老少知道你《菊下樓》最後一本還沒完稿,非結伴到泛園門口去堵你不可。”眼下,南京城中,正在談著《菊下樓》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呢,哪怕《菊下樓》才剛開始演,大家就已經預料到這部戲會有一個畫風清奇的結局。孟約真的很想如大家的願,給個畫風格外清奇的結局,不過畫風正常好畫,畫風清奇的結局可就真的不好

她腦再大,也琢磨不出來一個美食繪本還能清奇到哪兒去——不止貧窮能限制想象力,靈小妖也可以。

“那是晉王嗎?”孟約打眼去看:“哦,可不是晉王,什麼時候回南京的。”晉王朱既彰回南京是為宣慶帝即將過整壽,特地回來賀壽的,這會兒正滿大街閒逛著琢磨給他哥送點什麼生辰賀禮呢。見到孟約,也是意外地一怔,片刻後笑著上來:“阿孟姑娘,早幾的新戲我看過了,真是部好戲,演的演得很用心,後臺配合得也很周到,是一部既好看又好吃的戲。嗯,雖然吃不著…”

“謝謝晉王殿下,看到晉王殿下,我就想問一句今年去天竺耕種的人多不多?農作物去年的收成怎麼樣,今年也不會出問題吧?”

“自然不會,阿孟姑娘且安心,米油菜蔬,天竺管夠。”晉王如今是越看不見當初犯熊的樣子了。

“那便好。”有飯吃有屋住有奔頭,這世道就能繼續好下去。

晉王還得琢磨賀禮,孟約同呂擷英便不多煩擾,難得今天雲淡風輕,見了影,正該好好走走。

辭別後,孟約忽地皺眉回頭看,彷彿早先一段時間,有言直指先帝遺詔——就是那份兄終弟及的遺詔。

不過關於遺詔,從來只有言,並無實證。宣慶帝為君可謂明主,太子亦能承社稷之重,遺詔就是真有,也沒誰會蠢到跳出來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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