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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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樓,先生…”

“請您帶我們上去。”

“您不能這樣做!”鑽石伊爾德啞聲說“您有搜查令嗎?”

“沒有,”拉克洛斯平靜地說“我們不在乎。快,請您照探長對您說的做,不然您會有麻煩。”他對那個女傭說。她仍在遲疑,求助地望著鑽石伊爾德。

“好吧,您前面走。”那個充滿仇恨的聲音說“不過,我一起去。”

“我以為您難受得很呢。”我說。

“您知不知道,盧卡斯先生?”她說話聲突然像個漁婦“請您別管閒事!走,請您扶著我!”她挽住我的胳臂。我們從過道出去,來到一個大理石樓梯上,它通往三樓。這上面的過道矮一些,房門沒那麼高。

“這裡就是。”女傭說。

魯瑟爾敲門。

“安娜夫人!”沒回音。

“安娜夫人,請您打開門!我們是警察!”沒有聲息。

“她會不會逃出去了?”我對拉克洛斯耳語說。

“整座房子被包圍了。如果我們來時她還在,那麼她現在也還在。于勒!”那個跟我們一起上來的警官走上前,轉動門把手。

“鎖住了,”他說,躬下身,通過鑰匙孔觀看“可裡面沒著鑰匙。”

“砸開!”拉克洛斯說。

“真可怕!”鑽石伊爾德叫道。

“你給我閉嘴!”拉克洛斯說。這個小個子,曾經是那麼害怕大人物和富人們,現在似乎一點也不怕了。

那位警官身強力壯,高大魁梧,他用身體撞門——一次,兩次。第三次時門彈開了,警官收不住腳,撞進了房間裡。我們緊隨其後。那是一個古古香的大房間,有半圓形的落地窗。鑽石伊爾德只跨進房間一隻腳,就發出一聲驚叫,仰身後跌。我躍上前,剛好還來得及接住她。她暈厥了,如果她不是暈過去了,那就是她表演得完美無缺。她沉重地吊在我的胳臂上。我把她放到地上。

“該死的!”拉克洛斯說。

來自米蘭的那個護士安娜,那個健壯、高大同時又顯得頗有母的女人,躺在一張大上。她穿著她的白工作服,但那服裝已不再是白的,安娜看上去也不再像個母親了。她的頭歪在一側,眼睛盯著天花板,嘴大張著。白工作服上部浸滿了血。一把匕首的柄從她的膛裡豎出來,在心臟一側。

62半小時後兇殺科的專家們趕到了。和他們一起來的有矮個子法醫韋農大夫和緝稅官克斯勒。克斯勒給“卡爾頓”酒店打了電話,問有沒有給他的留言。中心分局的人告訴他,他應該來這兒。克斯勒望著那位死去的護士,打了個寒噤。

“這是誰幹的?”拉克洛斯向他簡短地介紹了這天上午的事情,現在回答說:“某個在她有可能開口之前想讓她閉嘴的人,因為現在那個阿爾及利亞人已經講話了。”

“可兇手怎麼會知道,阿爾及利亞人開口了呢?”

“這他可以推測。他可能看到了那場大搜捕。我們那裡還要審訊。他因此有足夠的時間。”我說。

“那個阿爾及利亞人,”緝稅官沉思著說“我一上午跟馬爾科姆-託威爾在網球場上,把他像個橙子似的榨盡了,詢問他跟基爾伍德的生意往來,詢問所有這些人的生意往來——我們也講到了基爾伍德喊的那個博卡的阿爾及利亞人。託威爾說,這純粹是醉話,生活中從來不曾有過這樣一個阿爾及利亞人。慈悲的上帝,現在還是有他。基爾伍德那個醉鬼,他講的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拉克洛斯不高興地說“因此他才被害了。因為有人害怕他會公佈出更多的實情來。正是出於同樣的理由,這位護士現在也被害了。”兇殺組的人員來回走動,給屍體拍照,將石墨灰灑在傢俱上,尋找痕跡。他們處理完了屍體,這會兒是那個韋農大夫在檢查它。

“我無論如何不想催您,大夫,”拉克洛斯說“可您是不是有了差不多的想象,這會是何時發生的呢?”

“當然沒有,乖乖。”韋農說,低笑一聲。

“大概?”

“屍體已開始發硬了。現在是幾點?十六點三十分。那好吧,乖乖,因為是您問,我就隨便說說:這個女人不是在十點以前,也不是在十二點以後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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