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誰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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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09年初夏。

這一早晨,威嚴肅穆的秦宮中氣氛大異尋常,在朝陽溫暖的光輝裡,無數虎賁軍盛裝列隊,從宮門外一直排到了寬大的南書房,那一個莊嚴、華貴的氣勢怎一個‘了得’可言!

忽然間,設立在宮門前的皇家鐘樂團開始奏起了華貴而典雅的賓樂,悠揚、清脆且十分喜慶的樂符霎那間歡騰在皇宮上下,眾虎賁軍聞音不由得俱各直了桿、將最威武的一面呈現出來!

隨著典樂的進行著,一支奇怪的隊伍從大開的宮門處邁進了皇宮,細眼看處:這群人裡有英姿發的年青人、有儒雅沉穩的中年人、也有白髮飄飄的老人家,而且俱穿便服,那服飾則更是來自天南海北、處處透著特立獨行的意味。

這些人非臣非軍,何等人也?正是受扶蘇邀請而來的儒、墨、道、法、兵、縱橫六大學術派別除兵家之外的佼佼者!

這些人中有的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有的人躊躇滿志、躍躍試,有的人則眉頭緊皺、忐忑不安,但是無人不對今與秦帝扶蘇的會面充滿了期待。因為眾學者明白:這一次的諸家爭鋒將決定國家後採用何種學說治國,為了光大爭自的學派,諸派學者可都是暗地裡卯足了勁的!

在各自焦急難耐的心情中,隊伍終於來到了南書房前,福抖擻起神傳呼一聲:“陛下傳各家學派學者晉——見——!”各位學者無論老幼連忙收起剛才顧盼自若的神情,低下,隨著引領的宦官邁步進了南書房。

“臣等拜見陛下!”諸學者連忙拜倒在地。

原本這些學者多無官職,本無資格在扶蘇面前稱‘臣’,但扶蘇為籠絡人心,故賜這些學者以‘臣’自居,這種恩遇讓這些讀書人不皇帝愛才之切!

端坐在御座後的扶蘇笑了笑,欠了欠身道:“諸卿請起。都請就座!”諸學者當即起身,連忙來到一旁的蒲團上分學派落座,而兵家推選出的三大豪強:韓信、蒙恬、李信則早早就已經恭侯在此了!

扶蘇正了正,語意懇切地道:“諸卿雖來自天南海北,但都是各派學說的英分子,這次長途跋涉來到咸陽、十分辛苦,聯這裡代表朝庭以示最誠摯的歡!”

“臣等謝陛下關心!”這些人入宮之前都被福安排人反覆教導了一下宮中禮儀,以免在聖駕前出醜乖,所以現在地表面還是中規中矩的!

扶蘇見狀很是滿意,拍了拍手。有宮女為各位學者俱都奉上一杯清芶,然後笑道:“聯邀諸卿來此之意,想必諸卿心中都已明白,那麼就請諸卿各發已見,聯一邊洗耳恭聽,一邊考慮後當以何種學說治國為佳!”眾學者聞言神一振,對視的目光在空氣中織,似乎都快撞出火星來!只有韓信三人一臉愜意的表情,只顧悠哉遊哉地飲茶,因為兵家與各派學說不同。只能用於軍事,治國就基本談不上了,所以他們只是代表兵家前來應個景兒、以示存在!

當下有心急的學者起身道:“陛下。臣乃儒家哀盎,臣認為治國當以我儒學為尊?”底下頓時有人哼了一聲。顯是不服,扶蘇看了看這個年青而瀟灑的儒學大師,笑道:“噢,先生為何如何說?”哀盎抖擻了一下神。清了清嗓子,款款而談道:“先古之堯、舜、禹、湯及文武、周公是先聖,但近五百年來,只有一位孔夫子是聖人!而我儒學便是聖人之學。自是要比其餘學說優異得多!”有人聞言大笑而起道:“陛下,臣乃道家孫叔道,且聽臣駁哀公之謬論!哀公說孔子是聖人,其儒學是聖人之說,但是諸公請勿忘記,老子曾為孔子師,那孔子是聖人,我道家的老子又是何人呢?我老子之學又是什麼地位呢?想必不言而喻了吧!”說完,公別道一副洋洋自得的意味!

扶蘇聽了心中暗笑:“這些學者個個都是伶牙俐齒,了不得啊!”卻見哀盎不服道:“五年前來只有我孔夫子堪稱聖人,老子之學說謬論太多,本不配為聖人之說,孫公且勿得意,且聽袁某說來!我儒學提倡‘禮是國家之大本’,只有尊崇禮制,國家才能有秩序,才不會有君不君、臣不臣之禍。而老子卻說‘禮是道之皮,亂之首’,此十足謬論也!我聖人又說:人要學聰明,要好學不倦、學而時習之,以智慧求仁善,所謂‘朝聞道,暮死可亦’,諸公聽聽這是何等至理明言啊。而老子卻說:古時善於行道的人,不是教人民聰明,而是教人民愚樸,人民之所以難治,是因為他們有太多的智巧心機,所以用智巧去治理國家,只會多出盜賊,不用智巧去治理國家,才會讓國家幸福。這樣說起來——不是要人越蠢越好嗎?那我們還要學什麼智慧呢?依我看要依老子如此說,你道家都沒有存在必要必要了!”此言一出,在座諸人大笑,多有興災樂禍者,孫叔道無言以對,只得面紅耳赤,一時下不來臺!哀盎正在得意間,忽有一人起身道:“吾乃道家周至,袁公休要得意,且聽某一言!老子之說淵源黃帝、伊尹,遠宗彭祖,其要旨是清淨無為,不尚賢、不尚爭,順應天道,以無為治天下,故才有堯、舜、禹、湯之德政,商六百年之平安、周八百年之天下。可見我老子之說十分實用愛民,大有益於國家長治久安,而孔子之儒學大多為大言不慚之論、虛誇浮躁之語,如何能與我道家相比,否則數百年來,為何無一國以儒術治國而有大成呢?”說著,周至掃視四周,傲然而自得。又有道家學者補充道:“周公所言甚善,如今天下大亂方定,百姓疲憊不堪。正須以無為之道治之,讓百姓休養生息,如何可以再胡亂折騰!”哀盎聞言語,抓耳撓腮,卻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語,只得灰溜溜落座,臉上卻一副不服氣地模樣。此時儒家學者中又有一人跳起道:“陛下,臣乃儒家孔妙,為聖人之子孫,且聽臣駁周公一言!聖人說:克已復禮。天下歸仁!年前胡亥、趙高之篡逆、關東諸侯之叛亂,為何發生?就是因為國家典章制度不立,禮崩樂壞,子不子,父不父,臣不臣,君不君!現在天下大定,諸侯削弱,立定勵圖治,變化更新。實施大有為之政的大好時機呀!而老子之說老說無為、無為,豈不有坐視天下再度崩壞之現象發生!?如今之民早已不同於古之舊民那般純樸無爭,而汝道家卻依然死守古論不求寸進。豈不為智者所笑乎!?”周至啞然,正不知所措間。又有一法家學士跳將出來道:“陛下,臣法家王藏,要與儒、道兩家辯個明白!敢問孔公,你所說的有為。是不是打算推翻我秦國數百年來的國策啊?”孔妙道:“有為就是要更新變法,興禮崇德,上尊聖王,外攘夷秋!”王臧大怒道:“胡說八道!擅變古法。擾亂國本,必然導致天下大亂!我法家治秦數百年來,國運昌盛,掃滅六國,那是何等的威風!而汝儒、道兩家呢,一個談什麼有為而治,一個談什麼無為而治,卻都是泛泛空論,無有寸功,豈不為智者所笑乎?”眾法家學者得意洋洋,大笑不已!

孔妙頓時臉紅脖子,怒道:“不斷更新才能進步,當年夏桀暴,所以商湯興起有為之師,奪了他的天下。後來商紂暴,周武興起有為之師,也奪了他的天下。古法有善有惡,惡法不除,善法不立!昔之善法,到今也可能成惡法。如果桀紂之法不破,那麼今,不還是桀紂的天下嗎!?”王盛聞言亦是暴跳如雷道:“胡說八道,照你這樣說,我大秦數百年來的國政都是暴政啦!?要是不改,就會有人興起有為有師來叛亂了!?陛下,孔妙惡言譏諷國政,請治他蔑視國政之罪!”

“請陛下治孔妙蔑視國政之罪!”眾法家學者連忙附應!

孔妙亦是悚然,知道自己一時動,言語中有諷刺秦法暴之嫌,不有些惶恐地注視著面無表情地扶蘇。

扶蘇正聽得興起,忽見眾法家吵著要治孔妙的罪,笑了:“你等暫且稍安勿躁。至此只有道、儒、法三家發言,兵家適合治軍不適合治國也就罷了,為什麼墨家和縱橫家也不發一言呢?”墨雨聞言笑而出列道:“陛下,您就是我墨家‘鉅子’,臣要說什麼您還心中還不有素嗎!而且臣等也聽陛下教導過,我墨家學說確有偏頗之處,不適合作為主體治國之論,但做為補充還是可以的!”扶蘇聞言笑道:“墨公真是越來越狡猾了,那縱橫家呢?”有一人聞言站起道:“陛下,臣是縱橫家王濤,從我輩中之傑出者蘇秦、張儀之表現來看,縱橫之學只適合於國與國之間地利益爭奪,對於治國卻是用處不大,所以和墨學一樣難以做為主體治國之論,只能作以補充!請陛下聖裁!”墨家和縱橫家都很聰明,知道自己無論是學術的影響力還是學術地適用都不如儒、道、法三家,爭第一是很難取勝的,不如低調一些爭第二的好,這樣也容易得多!

扶蘇聞言大笑道:“好吧,據聯對各派學術的瞭解,以及適才又聽了諸公地一務辯論,孰優劣已然心中有數,諸卿請聽聯一言!”諸學者聞言連忙正而坐,且聽扶蘇之言。

扶蘇正道:“其實在聯看來,儒、墨、道、法、縱橫、兵六派學說中,儒、道、法可作為主體之學說,而墨、縱橫、兵三派學說亦是獨立領哉中的佼佼者,俱有可取之處,但都有不足之處,所以這六派學說聯全部都用、但又不全用!”說著,掃視諸人。

階下諸派學者有些木了,面面相覷:“諸派都用,諸派又不全用,這什麼意思?”扶蘇見狀笑道:“聯聽說過幾句古訓,一為:‘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二為:‘兼聽則明,旁聽則信’,汝等諸派學說雖各有優點,但是缺點亦是十分明顯,所以聯要全部都用,但又不全用!”有人聽得彷彿有點明白了,便問道:“陛下,臣縱橫家李清,適才聽陛下所言諸派各有優劣,能否請陛下細言之!”諸學者也紛紛附和。都想聽聽在扶蘇這樣一個大帝的心目中諸派各有什麼優劣。

扶蘇點了點頭道:“那聯就說說!聯是墨家‘鉅子’,就先聽墨家說起吧!墨者以兼愛、尚同、節用、止爭為基本特點,而且由於這數百年來的環境惡劣,發展了一批強大地武力保護自己的身派,可派諸派之中的異類!

墨家學術中的主要缺點為節用和止爭兩個方面,聯分述一下。節用:墨家之節用觀已經苛刻到了世人最好皆布衣淡飯、,小屋草蓆的地步,其實節儉不是不好,但是如果太過,那問題就大了!比如說:國家要發展,經濟要強盛。如果百姓們人人都這般節衣縮食,那生活水平如何提高!?物資如何進行!?國家經濟如何強盛!?又如何能夠體現我華夏天朝的威儀!?所以這觀點十分地不現實,而且世人皆有慾望。今天賺一錢明天就想賺兩錢,今天有魚吃明天就想吃。而那種真心能夠清心寡慾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墨家學派傳數百年來,影響力不大的原因主要就在此!

另一點止爭也是大問題所在:墨家成立的武力主要用處就是一保護自己,二護弱抵強。乍看起來,嗯,墨家地確是仁義之師,劫富濟貧。好啊,但是卻不知這樣做是大錯特錯!還是那句好話,世人皆有慾望,有慾望就會有紛爭,而紛爭體現到一國君主和統治階層的身上就是戰爭,所以說只要有人存在,這世上就不可能沒有戰爭,這是任何聖人先師都沒有辦法改變地,墨家數百年來到處撲火卻火焰依舊四燃就是這個道理。最終,墨家因逆天而行,被各國所忌,以致於本派學說轉入地下,影響越來越小,據聯估計,如果再這樣持續下去,再過數百年,墨門不是消亡,就將因和朝庭對抗而走入魔道!

但墨門也有優點,而且優點很多,比如說兼愛和尚同。這兩點提得很好,我華夏憑什麼自稱為天朝、中央帝國,就是因為有禮儀的存在,敬老愛幼、相敬如賓、尊敬賢者、求同存異,這是我中華文化的核心部分之一,這也是墨門數百年來雖屢陷低卻依然有徒眾景從的重要原因!這一點倒和儒傢什麼相似!

但看最看重墨門地卻不是這個,而是墨門強大地科技力量。諸卿可不要以為墨門的那些科技都是奇巧技,那可都是為國為民、強國興軍的支柱!國家有了優良地兵器才可抵禦外晦、保護百姓;工匠有了先進的器械才能又快又好地生產大量的器械供給工、農、商、學、兵諸行業,使得國家國力強盛,經濟興旺,百姓幸福!

據以上所述,聯後會將墨門的一些典籍全數妥善保存,作為史料,但是墨門做為一門治國理論的使命就此終結,因為墨門不適合制國,它的優點其它學派多數也有。當然,墨門的武力也將全部解散,由國家重新整編。但是,墨門卻會始終存在,因為聯決定將墨門地全部力全部轉移到科技方面,不久朝庭將以墨門的科技力量為主體成立一個科技部,等同九卿,由國家提供強大的財力支持、召集墨門和天下最優秀地工匠,並通過國家機構全力提升墨門和工匠們的地位,以使這科技部為國家各行各業提供強大地科技支持。聯為墨門擬定的發展口號是:‘強國興軍,科技為本’!墨門的諸位長老,對聯的安排還算滿意嗎?”墨雨等有些欣喜,也有些落寞,喜得是墨門終於正大光明地登上了政治的舞臺,但卻憑的不是它的治國理論,而是它地科技力量,這似乎有些捨本逐末了,但這已是墨門最好的結局了,總比漸漸消亡得好,連忙拜倒道:“謝陛下,臣等一定為國盡忠盡職。不負陛下厚望!”扶蘇點了點頭道:“再論縱橫家,和墨門一樣,縱橫家不適合作為治國的大理論,但和墨門一樣做為治國的補充力量還是很有必要的。

縱橫學說沒有明顯地缺點,他的優點就是實用和功利。一個優秀的縱橫家就像蘇秦和張儀那樣以傑出的口才和豐富的學識作基礎,以強大的國力作為脊樑,以國家的利益最大化作為目標,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為最理想化的境界!

我國中現在的九卿之一‘典客’幹得就是這樣的事情,但是並不系統、並不完善,所以後縱橫家地勢力將主掌典客。為我秦國的利益奔走四國。聯為縱橫家制定的發展口號是‘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希望你們以後作為政務的第一標準。對聯的安排,縱橫學說的各位學者,還算滿意嗎?”諸縱橫家聞言大喜,他們雖然得不到一個治國大理論的地位,但從九卿(現在是十卿了)中劃去一塊地盤也是相當不錯了,連忙拜謝道:“臣等謝過陛下!”扶蘇又看了看韓信等道:“至於兵家,則又是諸般學說中的一個特例。特就特在兵家之源遠長,甚至可比黃老之學更加久遠。因為有人始就開始有戰爭,就戰爭就開始有兵學,所以論資歷。諸派中當以兵家為長,而且其完善程度也是各派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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