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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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比艾情想象中的更好。

他是不善於同人說話，並非格冷漠；他是不習慣熱絡，而非驕傲自閉；他不熱中榮華富貴，他愛的是態度認真、積極進取，像他這種男即將成為絕種動物。

因為珍貴稀有，艾情決定為他拋棄五百萬獎金，決定將絕種動物納入自己所有，成為獨家收藏品。

於是，從開始的有意無意，到後來的專心誠意，她次次說“愛”他，影“深刻”期待有朝一，笑言成真。

慕容賀越來越喜歡艾情了，對他而言，這裡不再是乾淨整潔的住宿旅館，而是有人氣的“家庭”雖然她多話又嘮叨、雖然她錙銖必較、愛錢愛得不象話，但她帶給他的幸福很多，多到足以弭平她的小小缺陷。

偶爾，他考慮起將她永久留下的可能，考慮什麼條件能教她放棄外面的天空，將就他提供的小小窩居。

總體而言，他們的關係大躍進，他習慣她，她愛上他；他喜歡她的親暱，她戀上他的溫柔細心。

清晨，慕容賀沒有馬上起，他嗅聞著空氣中飄傳而來的濃郁咖啡香，聽著提琴四重奏拉出的蘭陽組曲，這樣的一天，不能不說美麗。

這個頂樓，以他個人的需求設計裝潢，坪數雖大，但只有一間臥房、一套衛浴。早起，她想洗臉刷牙，都得踮腳，偷偷溜進他房裡，再潛入浴室。

他喜歡半瞇眼，瞧她偷偷摸摸的動作。

不小心出聲響，艾情第一個反應是回頭觀察他，有沒有被吵醒。

通常，她的“觀察”期很長，她先看看他的睡姿有沒有改變，再近身確定他的眼皮有沒有不正常跳動，最後把食指放在他的鼻翼下面，探探頻率是不是一分十五下。

當所有步驟都做過確認後，她轉身，他睜眼，望著她吐舌頭、拍脯的可愛表情，微笑沾上他眼簾。

艾情腳步聲挪近，早餐做好了吧，慕容賀想。

他閉上眼睛，猜測她的動作。

果然，動作魯了些。卡…那是她用股推開門扇的聲音，沒錯，她打算進屋叫醒他，要他起吃飯準備上班。

她把餐盤放在邊茶几，走到窗邊，啪地，拉開窗簾，進一室燦爛陽光。

“天亮了、出了，快快起不要貪睡，田園在喚你，快快出門去，今天好天氣，今天好天氣…”她一面哼唱兒歌，一面走近邊的睡美男。

他喜歡這首歌。

不要貪睡，田園喚你，是的，清晨的田園邊，水沾上深綠淺綠的葉片，大地一片寧靜，他最愛坐在茶園邊，看著第一道陽光升起，逐地染紅天邊原本清白雪淨的雲片，彷彿嬌羞少女，乍見心儀男子身影，便迫不及待，赧紅嬌顏。

“起囉。”她輕輕推他。

她不曉得，他是農家子弟，早起是他生活的習，求學時期，他總拿著課本走到簷下，就著矇矇亮起的陽光，開啟他嶄新子。

他翻過身，把棉被搗在頭上，看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艾情不語，她很瞭解睡不飽的覺。

“昨天又熬夜對不對？真是的，知不知道，十一到凌晨一點是肝臟在自我修補的時間，你不睡覺拿去賺錢，早晚會死於肝病，不好好照顧自己，賺那麼多錢給誰花？”她叨叨唸不停。

他沒反彈，靜靜聽著她的嘮叨，三十歲了，三十歲還有人肯嘮叨你，你不能不說這是種幸福。

“起啦，你不能不起，等一下你要到高雄視察廠商，到車上再睡好不好？”她哄小孩般，推推他。

他相應不理。

“你不起，不愛你了！”這句話，半玩笑、半真心。

知否，話說久了，容易假成真的，對他的覺在許多次“愛”字出口，漸深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