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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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有什麼使不得，不管怎麼說，夫人都是你的母親。”拍拍她的手，雪瑩就要走。

“好好休息。”看似無意一句話，實則有意提醒，更包含了警戒的意味，封惠可是你的母親。

沈家的一切，不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僅僅將雪瑩的身影停留在腦子裡一秒，沈文微關了門，揭開盛有燕窩的盅盞，兩口解決掉。

“咳咳。”翻進窗來，越風先清了清嗓子引起屋子裡小姑娘注意，不料，嚇得她嗆了一口燕窩，如偷吃零食的孩子，嘴邊掛著湯汁，小臉鼓脹通紅。

“我是來說，有需要的地方直接跟我說，過幾天，我要離開一趟。”

“去哪兒？”越風不答，從懷裡拿出一包油紙包裹的東西，放在桌上，翻身而出，就跟從未出現過一樣。

靠近桌邊，拿起它來。

解開細心繫上的小紅繩，剝開一層油紙，再一層，看到裡面的東西，來這裡，頭一次，她發自真心地笑了。

雪梅餞。……

“麗，你瞧這個怎樣？”拿出一支蝴蝶繞玉珠銀簪遞到小丫鬟面前，沈文微笑著問道。

“漂亮。”麗瞧了一眼，又垂下眼去，心想，簪子做工倒是細，不過自然比不上沈俯其他幾位小姐的用度。

“你要覺得漂亮，就送給你，好不好？”伸手過去，她輕道。

“啊？送給我？”聽沈文微那麼說，麗倒是驚訝，她當然知道這些東西是昨沈老夫人賞給沈文微的，她自己還沒用過就給她了？

“是呀，母親好意派你來跟著我，我不願虧待你，可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你呀，就收下吧。”

“這…”沈文微直接把簪子放進她手心裡，她看看緻的髮簪，遲疑起來。

“呵呵，收好喲。”沈文微拉著她坐下，接著把封惠昨讓雪瑩送來的吃食拿出，大大方方推過去。

“我這兒也沒什麼事兒需要做，咱吃點東西，聊會兒天吧？”今兒一大早，麗一臉不情願地前來報道，名義上，麗是服侍她的丫鬟，實則沈文微心知她的主要任務便是監督她，懶得做趕走她的打算，既然推脫不掉，不如好好利用起來，試著套出更多有利的消息讓她瞭解沈俯。

“我這兒吃的，比不上幾位姐姐那兒的吃食，你將就一下。”沈文微自謙，說得客氣。

見沈文微完全沒有一點小姐該有的嬌氣，再聯想起她似乎比自己還要悲慘的遭遇，來自於沈俯底層的三等丫鬟麗不自覺軟了心腸，本以為沈夫人給了她一個‘前途無亮’的差事，沒想到沈四小姐人還和善，比起跟著其他小姐，待遇不錯，可免不了責罵打罰，在這裡，她起碼暫時舒心許多。

“嚐嚐這個？”觀察著麗柔和起來的面部表情，發現她顯然放下了敵對情緒，她努力讓她覺到她的友好。

“謝…謝謝，四小姐。”接過一塊桃酥餅，她點頭。

“其實，我只是個三等丫鬟，幾位小姐的吃食我可沒嘗過。”

“不會吧？你看上去聰明又伶俐，我還以為你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了，不過，憑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升上去了。”先吃驚，再憐惜和鼓勵，在她臉上絕對找不出一絲虛偽或假意。

“哪兒那麼容易，你看看雪瑩姐姐，可不是夫人從小栽培的，其他小姐的大丫鬟可都一一過了她的眼，我們這樣的丫鬟哪兒有什麼機會。”麗也就十一歲，有吃食又有人傾聽她的‘苦水’，警惕防備之心瞬間放下，彷彿一下子消失不見。

“別放棄，總歸是有希望的，對了，跟我說說俯裡三位小姐吧，你知道她們都不太待見我…我摸清點脾氣，免得惹怒她們。”

“你也真是可憐。”回頭看看窗外，麗小聲道。

“我對幾位小姐也說不上悉，但在沈俯待了那麼幾年，聽得也不少。”麗說起她眼中的幾人。

“大小姐（沈文馨）嘛，我遠遠瞧見好幾次，長相結合了老爺和夫人，就跟畫兒上仙女似的，子好，從未聽說她打罰過下人，所以大傢俬底下可都爭著去她的院子，才情什麼也都是頂好的，擅詩詞，工棋畫，她可是京華城四大才女之一呢！五月末，她可就及笄了。”趁她講得起勁兒，沈文微癟嘴，說得那麼完美一個人，怎不見她來稍微接濟一下她時常掙扎在餓死與餓死邊緣的妹妹？

“二小姐（沈文瑤）和三小姐（沈文蕊）雖是同胎姐妹，可子差了不少。二小姐有些驕橫無禮，卻特別會討好人，夫人尤其喜歡她，二小姐好歌舞，老夫人壽宴上那一舞，足足在城裡傳了一月有餘，而且琵琶琴彈得那叫一個絕！”

“三姐了？”沈文微暗自笑了，原來是位喜好‘彰顯青與活力’的姑娘。

“三小姐就平平了，跟她那丫鬟伶兒似的，怕事兒。”麗不敢直接說三小姐的不好，借了他人來說。

“那我了？”想了想，她問道。

“四小姐…”打開了話匣子，有時候不一吐為快反而不舒服，猶猶豫豫，麗還是說了。

“他們都說你膽小木訥，我今兒個一瞧，覺得你跟他們說的不一樣…反正，你人不壞。”麗給了個‘不壞’的中庸評價，沈文微揚起嘴角笑笑，可後一句，居然讓她抿直了線。

“不像他們傳得慎人的狐狸。”麗沒注意沈文微明顯不對的臉，吃著酥餅，續道。

“說什麼老爺被狐狸了眼，才把你這隻小狐狸抱了回來，幸虧永西道觀的張道長在你五歲時，找到了源，不然整個沈俯都得受你禍害！”這就是為何，詐屍還魂那，沈老夫人喊她狐狸，昨沈文瑤見了她，亦稱她為狐狸的原因？

永西道觀，張道長？

五歲那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自己五歲前似乎活得還蠻不錯，五歲後，一切天翻地覆。

最重要一點，沈文微真的不知道她是被沈固啟從外面抱回來的！

對於她的生母，她其實一無所知。…同午後，陽光明媚，風和煦。

“香枝，這事兒你要給我辦砸了，我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哎喲喂，我的好小姐，你用的著說這樣的話來嚇唬香枝嗎？不用你說，我把自個兒扔出去！”

“哼，這還差不多。”

“那我先去大小姐那邊了？你一會兒就等著去瞧好戲就成。”沈文瑤不耐煩揮手，讓她趕緊走，她則取出寶箱裡一瓶藥膏來，朝著鏡面，仔仔細細給自己敷上，一看見額頭上紅腫的小包，她就十分氣憤！

昨下午，她和沈文蕊在花園裡堵住了沈文微，本想著給她一頓好看，卻沒想到倒給她戲了，沈文瑤和香枝一路回院總覺‘陰魂不散’有東西跟著，進屋過坎，彷彿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似的，她一下子重心不穩，往前一撲倒下，額頭撞在了椅子上，頓時起了不小個包。

罵了沈文微那隻臭狐狸整整一個晚上，翌又籌備了一個上午，沈文瑤勢必得狠狠扳回一局！

若非她嚇她，她怎會摔倒？

不像南方，截取一小段河引入府苑花園池塘便能形成一池活水，不光美觀，且添加許多樂趣，京華城內鮮少有人家修置較大水池，而亭臺樓閣、假山魚池的確不少。

沈俯，在最初沈老夫人修改格局之時，就專門整改出一方魚池。

整個池子呈方形，四個角布著一盞喜鵲翹尾石燈，夜晚降臨，亮起燈盞，星光點點，燭火奕奕，魚兒嬉戲，別有一番風味，左右兩側有回字形石橋，連接著中央的涼亭，冬，掛上厚簾，端進火盆，酌杯清酒，靜賞雪景，夏，可對詩、可置棋、可瞧景、可聊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