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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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總管,若微剛出去了。”老實回答,小太監一邊保護著砂鍋,一邊專心走路。
大多時候,若微都不會親自送湯給他,似乎怕讓人知道她跟他的關係,程方圓倒真看不懂了,若微接近自己到底為何,亦或,當初飄進他鼻子裡的香味真為偶然,她果真無任何意圖?
收她作義女一事,浮上程方圓心頭,彷彿揮之不去。
“好吧。”長噓一口氣,程方圓做了個決定,試一試她吧,不管是不是有意而為之,她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為了陛下?
…
某偏僻院子,換了身九等宮女宮服,若微端著白瓷盅盞進去。
“喝了。”本想扮一下高冷,還是敵不過那份擔心,心道自己定步入‘犯賤’隊伍,側轉難眠,若微一大早起來熬了一鍋湯,其中頭湯的華部分都讓她給舀了出來。
昨泡了溫泉,怕燥熱傷肺,特別是氣候乾燥之時,人體極易受燥
侵襲而傷肺,出現皮膚乾燥、皺紋增加、口乾舌燥、乾咳少痰,大便秘結等症狀。而這鯽魚湯,雖說也有養陰之效,可生長在溫度適宜的雲峰山莊裡,倒也溫和,若微念著主要為了清肺,他體內有寒症,又有熱氣堆積,真恐再次傷了肺。
“結果如何?”放下書卷,他看向她。
名為花桃的女子給了她,無論是否有答案,該女子的下場只有一個,畢竟,她觸碰到了他,而且她還見到了她。
若微看看他,看看魚湯,不說話。
拿起勺,蕭玹飲湯。
實際上,嘴上不說,倒也真想念她的湯,他的口腹之慾並不重,前幾年嚴重的時候,幾乎每都為白粥,一
三餐除了粥,便為那更加苦澀的湯藥。三年前,從第一次她
他喝下各種藥膳時,隱隱明白,有些東西在改變。
儘管如此,他的目的絕不會改變。
“蕭玹。”見他放下勺,她喊他,府裡也只有她敢直呼其名。
“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知道。”靜一瞬,他答道。
一口濁氣堵在口,莫名,若微難受起來,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她替他做事,而他不過想讓她接近蕭琮,最後取得一些信息或是其他,他為何從不跟她提,莫非,他還可以推翻一個王朝取而代之不可?不是若微嘲笑他,而是經過十幾年的穩定,承國發展一片繁榮,誰,憑何,要因自己的個人情
打亂整個國家的平靜?
最最重要一點,蕭玹就是什麼都不說——不信任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站在他面前,看著他,眼帶不悅。
“我信你。”若微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不停犯賤,他輕飄飄一句話瞬間填滿她心裡的漏,風止住,因三年前見到的片段,她詫異,她好奇,她心疼,這是她留下的原因,望著他真誠的眸子,若微一時忘記該說什麼。
“咚咚。”有人敲門。
“進。”轉身,若微道。
“若微姑娘,剛接到消息,皇上宣你上殿。”
“廢物!”大殿之上,紫衣男子正襟危坐,‘譁’地一下扔掉手中的橙黃摺子,臉上不見喜怒,可那雙凝視案面的眸子分明寫滿憤怒,警告他人,切勿靠近。
“別動。”低頭低頭再低頭,若微好不容易繞完最後一層紗布,打了個蝴蝶結,可不願他一動,使得她再來一次,便不自覺嘀咕一句。
蕭琮聽見替他包紮的太醫院宮女從嘴縫裡飄出兩個字,斜眼一瞅,只見她已經起身跪在地上,微微發顫,再看看自己半敞開衣衫出的一截手臂,白布之上纏繞兩個兔耳朵的東西,拉上衣領,蕭琮調整呼
。
“奴才來。”程方圓不看跪地的若微,徑直走到蕭琮身側,伸手整理散開的衣袍。
剛冒出尋個機會試一試若微的念頭,程方圓便接到蕭琮受傷的消息,他沒提他如何受傷,程方圓亦不敢問,這種情況,自然不適合太多人得知,就沒宣太醫,偷偷找人去喚來太醫院的若微,未去太醫院多時,但簡單的包紮上藥總該會吧?所幸,若微不負他期望,包紮傷口還算練,可誰跟他解釋一下,為何若微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無以往的靈活機靈,反而顯得膽小怕事。
她有意為之?
為何?
“下去吧。”待服侍完蕭琮,程方圓讓若微離開,見她起身行了禮,他又喊住她。
“你今可來過這兒?”
“回大總管的話,奴婢一直待在太醫院,未曾離開半步。”不知大總管唱的哪齣戲,若微順口就答,同時將頭埋得更低,的確,她就是不願意在得知蕭玹的目的前靠近蕭琮。
毫不知情,對她來說會十分危險。
“嗯。”滿意一笑,程方圓心知她果真故意遠離蕭琮,而非早上出門時摔壞了腦子。
以她的美貌,稍加調教,爬上龍並非一件難事,跟在蕭琮身側多年,他怎會不瞭解他的喜好,近年來,在王太后的掌控之下,後宮各
美人添置不少,但蕭琮總提不上太大興趣,說實話,一位貪戀美
的昏君自然不如一位一心撲在國事上的帝王,可距離蕭琮十八歲已過五年,皇帝不急,太監真急,傳宗接代可為國之大事!
如果若微有心,程方圓或許可以牽線。
多與一位娘娘結緣,也是好事,畢竟,誰都知道蕭琮不喜王皇后。…若微走後不久,程方圓去了趟御茶房,她等在那兒。
“大總管。”行了禮,她等著他開口。
“若微。”御茶房的宮女沏好茶,一一退下,程方圓端起那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盞,翹起指尖,揭開茶蓋,捋了捋浮在茶水上的茶葉,嗅著香氣,良久後道。
“你想一輩子待在那太醫院裡?”若微一愣,沒想到今一齣戲,為的是提拔她?
“請大總管明示。”
“呵呵,狡猾的小姑娘。”如看穿了一切,程方圓笑出了聲,看了看她,搖起頭來。
“坐下,你站著不累,雜家看著累。”
“若微不敢,大總管還是…”說著,她見程方圓的面部表情變得比天氣還快,剛才還笑著,忽地換成準備訓人的嚴肅臉,若微趕緊坐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故事她可聽說過。
“後宮處處爾虞我詐,小心謹慎,亦可保富貴榮華一聲。”程方圓幽幽道來。
若微淡然笑之,不語。
實則,她在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當她沒看過宮鬥嗎?想要挖坑給她跳,她偏偏不跳,若微聽懂程方圓話裡話外的含義,想要爬上龍,求求他,可以幫她一把,今後,你好我好大家好,但關鍵在於,只要是個人就能爬上龍
,當人家蕭琮智商無下限嗎?!
“唉,大總管,您也知,若不是若微嫂子讓哥哥將奴婢送到宮中,奴婢…”靈機一動,她紅了臉,怪羞澀的模樣,側了身過去。
“該嫁給隔壁村的二郎了。”
“隔壁村的二郎?”神來一句,暈了程方圓。
若微笑著,彷彿眼眸含,手指捏住長裙上的褶子,像是想起了她的二郎,左右輕輕晃著,少女情懷立顯其身。
“二郎託人帶了信給奴婢,他會一直等著著奴婢出宮。”這話實際意義不大,她今年十六未到,距離出宮的子接近十年,哪個男人等得急?
可恰是這虛假的情話,倒使得程方圓相信,眼前的姑娘有智商沒情商,這種話只有夢中的少女才會信之,年過半百的他,早已看透人間百態,哪兒相信那些個虛無縹緲的甜言
語?身處宮闈之中,他深諳,最是無情帝王家,本該譏笑一番,轉瞬,他想起自己,程方圓忽然不願戳穿她的夢。
“好好幹,保不準可提前幾年出宮。”清了清嗓子,程方圓放下手中的茶盞。
“謝謝大總管。”瞅見他的神情似恍惚,若微起身行了大禮,暗自竊喜的樣子。…回太醫院,若微坐在北門外的石階上曬太陽。
雲峰山莊確實比京華城涼許多,太陽曬在身上,如同五月的暖陽,溫暖,而非燥熱,腦袋靠著門框,用順手撈來的美食賄賂了杜康,若微跑出來偷懶,打算曬曬太陽,許是昨晚沒睡好,不一會兒,她便眯了眼。
捂住口,他覺得永遠無法接受此情此景——違和
強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