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妾/美人塌下懺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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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眸半晌,手上的扳指都快被他盤碎了,宋也才掀起眼簾,問她:“那裡還疼不疼?”

  溫遲遲掛耳璫的手一頓,而後找準孔,將兩隻珍珠耳璫穿進去,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才應他的話,“你說什麼?”

  見宋也不說話,溫遲遲才道:“疼。宋大人,你是我遇到所有人裡辦事技術最差的人,力氣大,時間又久,半點都不肯憐惜人。”

  “你還有過什麼人?”宋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溫遲遲的妝奩旁,才將藥膏放在溫遲遲面前。聞言,動作停了下來,雙手扣住溫遲遲的肩,一雙眸子透過銅鏡,沉沉地盯著溫遲遲看。

  幾乎是一剎那,溫遲遲便嗅到了深藏在冰山底下的,那極具攻擊的危險氣息。

  溫遲遲輕輕拂開宋也的手,是鋪子裡聘用的婦人閒下來便會聊些閨房私事,她聽到過一些,但她似乎沒有同宋也解釋的必要。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疼我了。”溫遲遲道。

  宋也收回手,站的筆直,卻冷笑道:“難怪你昨夜一上來便要點小倌,原來是常客啊。你與我的關係何時斷過?你這樣做......”

  宋也盯著溫遲遲,見她臉漸冷,話到嘴邊便有些說不出來了,即便內心慍怒至極,也只抿,獨自消化情緒,不再說話。

  “如何?”溫遲遲問了一遍,宋也不應,又問了第二遍。

  宋也咬牙半晌,緩緩呼出一口氣,“對身體不好。”

  溫遲遲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說來也真要謝謝你,為了給我解毒,自降您京官身價,竟做起小倌的營生來,說到底,我不該對你有諸多埋怨的,說你不好是我的不對,我如今也只是市井商女,有冒犯之處,還請丞相大人您見諒啊。”

  說著,便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瞧瞧,侮辱了人,還將她與他的關係撇的乾乾淨淨。

  他也並非低三下四的好脾氣之人,如今眼眸沉了下去,徑直坐在了椅子上,半晌沒動。

  一早便有繡娘拿著繡品紋樣給她過目,仔仔細細地看完後,又來了幾家名下布樁裡頭的掌櫃與她對賬。

  幾個人紛紛勸說她能將收在手裡頭的布匹能出就出了,及時止損,否則少不得虧損的元氣大傷。

  溫遲遲將賬本一一收好,在一邊擺放整齊,“我手底下有很多繡娘,我也可以保證布料所致成衣的紋樣、款式盡是時興的,不會過時,來不好說,但如今收手便會註定虧損。”

  “你一個年輕女娃娃自然不懂這些,京中時興的,傳到南邊已然算是遲了,不及時上新,洪水一過,時行的都不一樣了,到時候還有人會買你的布嗎?”鄭掌櫃急得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溫遲遲淡道:“鄭阿伯,其實你是想說,我年紀小,又是個女子,所以做你們東家,你們內心並不服氣,所以你從未過問我這麼做的緣由,反而一上來就質疑指責我吧?”

  溫遲遲面上溫和,待下寬和,雖很博人緣,但作為領導者,這些品質便顯得有些多餘,所以在這樣的關頭幾個掌櫃才敢串通一氣,同溫遲遲這樣說話。

  如今聽見溫遲遲語氣冷硬了下來,幾人不由地一愣。

  “諸位都是做生意之人,也去過不少地方,應當知道,宿州乃至整個兩浙雖也只是一塊彈丸之地,但實則實力不差的。淮河南北,民風民俗相去甚遠,特別是女子衣裳方便,北方人個子高挑,身形大,五官大氣,而南方人玲瓏小巧,適合上京女子的衣裳紋樣,並不適合南方女子,既如此,我們為何要邯鄲學步,不能做出自己的東西呢?”

  溫遲遲端詳著面前幾個掌櫃的臉,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們是男子,而我是女子,在瞭解女子身形與愛美之心方面自然比你們靈絡些,不是嗎?”

  泠泠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砸進了幾個掌櫃的心中,令他們不由地心內發,也更加敬重面前的這個看似柔弱無骨的小娘子一些,連說不敢。

  “況且這也並非是一場豪賭,城中受災,屋舍良田被沖毀無數,眼下里就要入秋了,若是可以,也可以抵給無衣御暖之人,立契為憑證,可分年限還清,也算做一場善事。”溫遲遲說著,也朝幾個掌櫃笑道,“還是說,幾位掌櫃有什麼想法?”

  見著諸位頭低的死死的,溫遲遲頷首,柔和地道:“鄭掌櫃,你有什麼別的看法?”

  鄭掌櫃當初是有幾分倚老賣老的意思,如今忙搖頭,“東家說的很對。”

  溫遲遲點頭念道:“諸位對布樁用心良苦,才有諸多憂思,若是事成,你五人可從中提取提成,若不成,工錢不少你們,只這掌櫃還要你們多做幾年。”

  威嚴要立,但若是施些恩澤,有時候才會令聯繫與紐帶更加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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