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曲-融化冰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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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旭當時回到言家的第一天，家裡客廳站著兩個孩子。就是言羚跟言恩旭。

  言羚是大姐，她知道她要展現出姐姐的樣子，於是笑著說：「你叫什麼名字？」

  「....林熙。」

  「不，爸爸已經幫你改名了，你從現在開始，就叫『言旭』。」言霆輝這時聽到便走過來搭著他的肩，這樣說。

  而王惠珠坐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

  然而言恩旭這時說：「家裡的小孩不是隻有我跟我姐而已嗎？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長得很像外國人的弟弟阿？」

  言羚聞言，立刻皺眉說：「恩旭，你是哥哥，不可以這樣對他說話。」

  言旭其實從進來就有察覺到言恩旭的敵意，他知道，言恩旭不可能那麼快就接納他。

  「為什麼不可以！他就是爸爸背叛媽媽的證據阿！我為什麼要接納他！我媽算什麼！」言恩旭不滿的說。

  聞言，大家都愣在原地。

  「恩旭，夠了。這是大人的事情，跟你無關。」王惠珠悶悶的開口。

  「我又沒說錯！」言恩旭說完便快速回房，甚至房門還用力的關上。

  言旭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多少也有嚇到。

  「抱歉啦旭。恩旭他個有點被寵壞了，他只是不習慣家裡突然多了一個弟弟，過了一段時間，他會接受你的！」言羚趕緊說。

  「你到底跟孩子說了什麼？」言霆輝生氣的問王惠珠。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生什麼氣？」王惠珠也略帶不的回問。

  「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這樣故意說給恩旭聽？」

  「難道我就不無辜嗎？」

  眼看氣氛逐漸火爆，言羚趕緊帶言旭到他的新房間。

  剛到言家的第一天，言旭的心情卻更沉重了。

  「旭，這是你的房間喔！前幾天打掃的阿姨都幫你整理好了！」言羚笑著說。

  言旭看著言羚，於是怯怯的開口：「...姐姐。我是要叫你姐姐，對吧？」

  「對啊，你是我弟弟，你當然要叫我姐姐阿，有什麼問題？」言羚笑著問。

  「你不討厭我嗎？」

  言旭這一問，言羚愣了一下。

  「我知道哥哥討厭我。」

  「不是的，旭，我不討厭你，真的！」言羚趕緊說。

  「那為什麼你會那麼容易就接受我？」

  「...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弟弟阿。」言羚苦笑著：「雖然，一開始我也很不能接受，但是跟爸爸談過之後，你也是無辜的，你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不是嗎？」

  「....我媽從來不會告訴我爸爸的事情。那你知道他們的事情嗎？可以告訴我嗎，我想知道。」

  「爸爸有跟我說過，他說，他跟你媽媽，是在他朋友的舞會上認識的，至於會有你，那是一場意外。」

  「意外？」

  「簡單來說，爸爸跟你媽媽都是在喝醉酒的情況下有你的。你媽媽知道有你之後，決定離開爸爸，而爸爸原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想彌補你媽媽。直到有人說在某個鄉鎮看過你媽媽，結果後來過去的時候，你媽媽剛好過世了，也看到了你。你媽媽是美裔臺灣人，你的面貌就是遺傳到她。我爸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就是他跟你媽媽所生的孩子。」

  「.....」難怪媽媽從來不會說起爸爸的事情。

  「所以爸爸跟我媽，商量過後決定把你帶回來。聽你那邊的阿姨說，這也是你媽的心願。」

  畢竟還是跟自己有血緣關係，身為長女的言羚，即使無法認同父親外遇的行為，但是她也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王惠珠心中也明白言旭跟他母親沒有要言家財產的意思，不過每當想到言霆輝背叛了她，即使是意外，王惠珠心中多少也會有點不平衡，也在不知不覺中，把這股不滿發洩在言旭身上。

  至於賀意，他原本是在育幼院長大，聽說親生母親是酒家女，生下來之後無法撫養他，於是把他送走，最後被言旭的阿姨認養。

  其實言羚本來就對於言旭母親的家人沒有什麼好印象，畢竟言旭生長在普通的家庭。所以她連帶的對賀意沒有給過好臉。

  而賀意多少也知道言羚不喜歡他，所以他也不會在言旭面前講她什麼。

  直到高中言旭被同學用熱水燙傷被送到醫院。

  而賀意則是把那名傷害言旭的男同學推下樓。

  當言羚知道事情因賀意引起，她氣得對賀意罵：「你給我離旭遠一點！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自己在那邊作亂就算了，為什麼要拖旭下水？現在你看看，旭因為你，肩膀被燙傷了！」

  賀意愧疚的看向躺在病上的言旭，他的左肩包了一大包。因為當時同學拿他跟言旭的身世消遣，於是氣不過推那個男同學去撞牆，結果卻害了言旭。

  現在想起當時言旭奮不顧身的替他擋下熱水，言旭跪在地上哀嚎的樣子，都讓他心懷愧疚。

  「旭，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跟他在讀同一所學校。」言羚瞪著賀意：「看是賀意退學離開，還是你轉學！」

  言旭聞言愣在原地，而賀意也是。

  「....我走。」過了良久，賀意說。

  「我知道，說再多的抱歉，旭的傷也不會立刻好起來。如果我離開能讓你們消氣，那我願意離開。」賀意說：「其實真正該留下的人，本來就不是我。所以，我走。」

  賀意說完便轉身離開。言旭原本要下，但傷口傳來的疼痛使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