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成家立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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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0第四章·陰陽有別夜
如水。
雲州城內,一片寂靜祥和。
彭憐一身平常道袍,手上拿著一桃枝,背上揹著一個背囊,在長街上緩緩而行。
應白雪隨在他身旁,手上拿著寶劍,卻是一身勁裝,將美好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
「相公,我看尋常道士做法,都要開壇祭天,怎麼你就要這一點東西就行了?」應白雪白裡採買了幾樣東西,卻與自己之前所見過的開壇做法不太相同。
彭憐搖頭笑道:「不過市井之中欺世盜名之舉罷了,那你看恩師做法,可有那般繁文縟節,諸多瑣碎?」應白雪想起當
玄真所為,果然毫無準備,便點頭說道:「當時玄真師父以天地為壇作法,那般氣度恢弘,實在讓人心折……」彭連笑道:「有機會雪兒倒要與恩師比拼一下,看你們兩個在
上誰更
些?」應白雪嬌媚一笑說道:「比別的奴自信不如玄真師父,但若比
上騷媚,奴可是當仁不讓的!」彭憐哈哈一笑,「你倒是自信得緊!」應白雪驕傲說道:「那是自然!便是對上傾城姐姐,奴也平分秋
,玄真師父便大膽些,也不會強出傾城姐姐太多!」彭憐微微點頭不語,隨即輕聲說道:「一會兒進去,你便用我教你的心法,默唸心訣,抱元守一,為我一旁護法便是,輕易不要近前。」應白雪問道:「相公放心,奴定護得你周全!」彭憐笑道:「護法不是護我,而是不要被生人靠近,倒不怕傷到我,而是怕我作法時傷到無辜的人。」見應白雪不解,彭憐解釋道:「道門開壇作法,乃是接引天地神靈之力,或開方便之門,或行雷霆手段,其實妖風肆
、鬼氣盎然,凡夫俗子受了只怕有損壽元,若是不小心再被天雷殛體,只怕這份因果倒要算在為夫頭上。」應白雪懵懵懂懂,只是裝作懂了,促狹一笑說道:「奴不管那許多,只在旁邊站著,誰要靠近,無論生人還是走獸,俱都一劍殺了便是!」以她如此年紀故作嬌憨之態,非但不讓人反
,反而別有一番韻味,彭憐心中喜愛,輕輕摸摸美婦頭頂,隨手握住應白雪臂膀,一起走上那宅院臺階。
之前白裡來,二人翻牆而過,應白雪被彭憐抓住手臂,以為他要故技重施,誰料彭憐竟走上門去當頭一腳,直接將那兩片門板踹飛。
「相公這是為何?」應白雪又是一頭霧水。
「降妖除魔講究師出有名,此處宅院即為你我買下,有了官府房契文書,那便是昭告天地萬方,」彭憐神情鄭重,肅然說道:「為夫此來,自然要堂堂正正,大義凜然!」應白雪掩口輕笑說道:「那也不必踹門呀!奴手裡有鑰匙的……」彭憐面一紅,嘴硬說道:「踹便踹了,恁多廢話!」應白雪低眉順目,強忍笑意躬身一禮說道:「相公踹得好!相公踹得妙!相公神威蓋世,奴心裡景仰至極呢!」彭憐也不理她,信步朝著內院而去。
夜深深,宅院廣大,天上月明星稀,正是綺麗長夜。
只是盛夏時節,門外時還暑氣人,一進門來,便覺寒氣浸人骨髓,應白雪打了個冷戰,趕忙潛運心法默誦口訣,這才覺得心神稍定。
夜風嗚咽,宛如人言,應白雪環目四顧,卻並無任何異常,她心中嘀咕,連忙快走兩步,隨著彭憐進了後院。
宅院年深久,一磚一木皆是深藏古韻,便是拆了異地重建,怕也是價值不菲。
彭憐大步而行,竟是毫不停頓,當先到了後院正房,隨即便在庭中將背囊解開,將其中香爐點燃,又取了燭臺立在身前。
應白雪也將背上行囊解開,取出內裡黃紙硃砂等物,彭憐神情肅穆,她也不敢胡言亂語,心中只是好奇,為何玄真隨意便能做法,自家相公雖然不必開壇,卻也要擺這些東西在此。
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彭憐輕聲說道:「神明在上,其目如電,供奉香火,卻需厚積薄發,這些東西,乃是超度亡魂所用。」他一揮桃枝,隨意說道:「我內功深厚,道法修為卻比不得恩師,多少還要藉助外物,雪兒且退遠些,一會兒無論如何不要靠近我身邊三丈之內。」應白雪點頭答應,隨即遠遠推開,一陣夜風拂過,她只覺身軀一陣冰冷,連忙再運玄功抵抗森然冷意。
彭憐左手戟指成訣,右手桃枝揮舞不住,虛空之上,夜風忽然沉靜下來,天地間再無聲響。
在他頭上,一道璀璨金光憑空而顯,隨即一閃而逝。
彭憐轉過身來,又用桃枝在身後虛空勾畫,片刻過後,又是一道金光一閃而逝。
他如是施為,連畫八道金符,只是每道金符所需時間越來越長,最後一道竟是花了半柱香功夫方才畫好。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應白雪看得目眩神馳,如此神蹟,若非自己親眼所見,哪裡肯信?但想到先有彭憐讓自己起死回生,後有仙師玄真以天地為壇作法驅,她便又心中釋然,若非如此,自己又如何會這般死心塌地誓死追隨自家相公?
最後一道金符畫就,彭憐隨手扔去桃枝,隨即跌坐在地,雙手各捏法訣,輕聲道:「天地為壇,乾坤借法,敬奉東嶽大生天齊仁元聖帝,賜我開闢地府,一窺生門!」隨他聲音落地,一道深沉嘆息響徹雲霄,天空中現出一團飛雲,忽聚忽散,時放時收,最後竟變幻成手掌形狀,朝著彭憐所在位置輕輕拍下。
彭憐仰首望天,定定看著那雲團掌心,眼見飛雲便要及體,忽而陣風吹來,那團飛雲幻成的手掌倏忽不見。
應白雪看得清楚,卻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她猛然搖了搖頭,那團飛雲早已消失不見,卻見彭憐仍舊仰首望天,默然無聲。
應白雪正自好奇,忽然覺得額頭一溼,仰天看去,不知天上何時已經飄來一團烏雲,一粒雨珠輕飄落下,又打在了她的眉梢。
夜風驟起,烏雲越聚越多,不過片刻之間,便將天空完全遮蓋起來,只留下一道淡淡月光,灑在二人身側。
應白雪從未見過如此奇景,彭憐身處光圈之內,他身外卻昏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那股冰冷寒意驟然濃烈起來,任應白雪如何催運玄功默誦口訣都無濟於事,她情不自打了個寒顫,開始擔心起來。
光圈之內,彭憐不再仰天注目,轉而看向那內宅正房,朗聲說道:「天地兩分,陰陽相隔,輪迴大道,天威難測!生如夏花,死如秋葉,前塵往事,難分難捨!爾等纏綿在此,所求為何?」無邊黑暗之中,忽而探出個頭來,那人一頭烏黑長髮,肌膚如玉瑩白,面容緻,眉眼如畫,
紅齒白,竟是個美貌女子,她嬌滴滴對彭憐說道:「公子如此英俊,不如與妾身做個長久夫
如何?」那女子神態嫵媚,言語間風情無限,應白雪看在眼裡,便似看見了自己一般。
她被那陰寒侵蝕入骨,腦中開始渾渾噩噩起來,眼前泛起諸多幻象,有逝去的父母,還有亡故的丈夫,還有那些死在她劍下的亡魂,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