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魚龍之舞(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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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13第七章·李代桃僵深秋將至。
十月二十三,彭憐攜家帶口搬往省城,興盛府諸般事物能變賣的盡皆變賣,不能變賣的都送入洛府,自此以後,彭憐便定居省府,再不會回到興盛府來了。
雖然明知與情郎早晚相聚,欒秋水仍是在彭憐來告別時滿是別情,她真情外,洛高崖倒也不以為意,到時兩地相隔,自然不便時時親近。
十月二十五,彭憐夫婦忽然接到家中噩耗,欒秋水竟是舊疾復發一命嗚呼。夫婦倆與洛行雲三人尚未安置妥當,便又重返興盛府奔喪。
當天
將晚時,彭憐乘馬、姐妹二人乘車,這才趕到洛府,高大門樓外已然掛上白
燈籠,管家站在門口,等三人落地,便為她們披麻戴孝。
洛行雲哭得梨花帶雨眼眶通紅,洛潭煙也淚眼朦朧哀傷難治,好在有彭憐扶著,才不至於摔倒。
三人入內拜見洛高崖,眼見父親彷彿驟然衰老十歲,洛行雲姐妹心痛不已,一問之下,才知究竟。
原來當彭憐舉家遷走,當夜欒秋水便一病不起,請了城裡幾位名醫來看,只說是從前舊疾復發,如今迴光返照之期已過,小女潭煙婚事已定,這股心氣便再也吊不住,所以才會病發。
洛潭煙聞言放聲大哭,只說是自己害了母親,洛高崖眼眶微溼,只是說道:「你娘一直惦記你的婚事,如今你嫁予檀郎,她自然就能放心,此時灑淚相別,倒是全無遺憾,吾兒莫要自責才是。」洛行雲也一旁哭泣勸道:「母親心願已了,煙兒莫要哭壞了身子才是!」彭憐抱起子,將她摟在懷中,也是溫言撫
。
眾人哭了一會兒,一起來到靈堂之上,卻見欒秋水一身殮服躺臥棺中,只待與一雙女兒見過最後一面,便要封棺了。
洛潭煙撲到棺材邊上嚎啕大哭,早被一眾僕婦丫鬟攔住,不讓她驚了死者,洛行雲一旁掩面泣不止,姐妹兩個大放悲聲,靈堂上哀慼之意更加濃郁起來。
彭憐遠遠望去,只見欒秋水面煞白,仍與生前無恙,他心中難過,也
下兩滴淚來。
當夜姐妹二人各服齊縗為母守靈,彭憐一旁相伴,直至翌天明。
二十六又是一番忙碌,直到二十七
清晨,洛府早請了陰陽先生看過時辰,早已墳上破土開壙,便要下葬。
洛家亦是城中顯貴,洛高崖又是西南文壇巨擘,自然親友往來雲集,盛大場面,比之潭煙出嫁還猶有過之。
洛高崖無子,便由彭憐披麻戴孝,跪在柩前摔盆,隨即扶柩出城,到南門外山頭下葬。
洛行雲姐妹眼看棺木入土,俱都面現悲慼之,她二人各自眼看彭憐,眼中現出憂
。
而後回靈等事,皆由彭憐居中持,洛高崖悲傷過度,只在家中歇息。
又忙兩,洛高崖漸漸平復,彭憐才與姐妹二人一道與洛高崖告辭要走。
洛高崖臉極差,對兩個女兒悲聲說道:「你娘病了這些年,若是當時便去了,倒也不至於如此讓人傷悲,偏偏中間好了,以為能與她做個百年夫
,忽然這般撒手人寰,實在讓人難過傷心……」洛行雲紅了眼眶,輕聲說道:「父親尚請節哀,母親已去,您還要保重身體才是!」洛潭煙也柔聲勸道:「母親既已去了,父親不必過分傷悲,有李、劉兩位姨娘作伴,也不至於過分孤單。我與姐姐也會不時回來探望,父親莫要過於傷懷才是。」洛高崖點頭說道:「你二人與憐兒好生相處,為父這裡倒是不必如何惦記,偶爾逢年過節能回來一趟便已足夠,往來奔波、舟車勞頓卻是大可不必。」眾人又說一會兒,彭憐才領著姐妹二人一道告辭離開。
返回省城路上,洛潭煙握著姐姐洛行雲玉手,低聲問道:「姐姐……你說母親她……」洛行雲輕輕搖頭,指了指前面車伕,隨即說道:「婆母未曾說與我聽,我也不知到底究竟如何安排,我看相公頗為篤定,咱們信他便是,到時自然便見分曉。」夫婦三人一路無話,回到省府家中,洛潭煙請來應白雪,當頭便問她母親何在。
應白雪輕輕一笑,隨即說道:「水兒妹妹被妾身安置在一處人家之中,過幾相公得空,便能將她接進府來,到時姐姐與雲兒水兒母女相伴,卻不必急在一時。」洛潭煙聽她如此篤定,這才放下心來,嘆氣說道:「我只怕母親在那棺中埋入土裡生生憋死,卻不知雪兒用了什麼秘法,能有這般奇效?」彭憐卻道:「只那夜咱們見時是水兒真身,封棺當
夜裡,大概她二人就去偷天換
,將水兒救出來了。」應白雪點頭笑道:「什麼都瞞不過相公法眼!正是如此,不然的話,水兒那般躺著三天,怕也早就生出亂子來了!」洛行雲不解問道:「這三
我與妹妹一直都守在靈前,你們卻是如何做到這般神鬼不覺的?」應白雪笑道:「中間有一會兒,外間棚子倒了,裡裡外外鬧哄哄亂成一片,你可記得?」洛行雲隨即恍然,仍是好奇問道:「那棺中豈不是……」應白雪點頭笑道:「裡面只有一支假人,上面寫著水兒生辰八字,自此而後,欒秋水這人,大概便算是真的沒了。」洛潭煙終於鬆了口氣,點頭說道:「如此便好,反正早晚相見,雪兒有心保密,咱們到時便能一見分曉了。」當夜彭憐宿在姐妹房裡,自然又是一份繾綣不提。
到十月二十八這天,彭宅張燈結綵,大門上貼了喜字,幾處院落更是紅燈高掛,佈置得喜氣洋洋。
黃昏時分,彭憐與洛潭煙與前院廳中高坐,十頂青呢小轎從側門進來擺於堂下,每個轎子旁邊跟著一個十五六歲正值青年華的俏麗丫鬟。
首先第一頂小轎簾子掀開,走下一位青少女,她臉上淡淡脂粉,頭上簪滿金銀首飾,一身大紅吉服,滿是富麗堂皇之意。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一旁唱禮之人唱道:「民女岳氏凝香,入彭宅為妾,見過主母,跪拜奉茶!」嶽凝香由著身邊丫鬟扶著,款步邁過門檻,接過下人遞來茶盞,先奉與彭憐,隨即又取一杯茶盞,在洛潭煙面前盈盈跪倒施了一禮,恭聲說道:「妾身岳氏,見過夫人!請姐姐飲茶!」洛潭煙笑著接過茶盞,想著眼前女子便是那位險些成了彭憐正的嶽凝香,心中自然生出比較之意,果然對方人比花嬌,看著自有一股書卷之氣,倒也有些歡喜,輕輕喝了一口說道:「以後便是一家人了,你我須同心協力,一起輔佐相公
持家事才是。」
「妾身謹遵姐姐吩咐。」嶽凝香躬身一禮,隨即退到一旁。
隨即第二頂小轎掀開簾子,丫鬟扶出一位年輕女子,她同樣一身盛裝,雙眼卻左顧右盼,顯然在轎中等得心急了些,眼珠亂轉之間,顯得靈動十足。
「民女許氏冰瀾,入彭宅為妾,見過主母,跪拜奉茶!」許冰瀾快步入內,隨手接過婢女遞來茶盞,先敬彭憐道:「相公!」彭憐接過茶盞淺飲一口,笑著點了點頭。
許冰瀾又與洛潭煙敬茶,淺笑說道:「妾身見過姐姐!」她莊重行禮,卻衝洛潭煙擠擠眼睛,極是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