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寤寐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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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聽的臉⾊瞬變，猶猶豫豫道:“先不說景⼲暴戾殘酷，僅他⾝邊的諸多‮弟子‬，全都是如狼似虎的兇狠之徒，如果女皇大人非要追究問罪，恐是要起他們全城兵變，並以此對抗朝廷。”妃裳雪道:“如果先下手為強？”吳德猛菗一口旱菸道:“女皇陛下不知深淺，就算把他們一網打盡，當做人質，您是殺，還是不殺？兩樣都要作難。

更何況，人家背後盤複雜，為的就是讓自家人繼承大位，才聽憑朝廷調遣，如今說是要討伐其罪，可人家就覺得是要對他們過河拆橋，不反就沒天理了。”妃裳雪輕笑道:“他們有什麼依靠，敢對抗我們？”吳德瞧了瞧她道:“人家當年投靠北國，真要急了，勾結宇文泰繞道興兵，不也是手到擒來嗎？”妃裳雪被風雨吹的秀髮散亂，落在大片‮白雪‬裸露的香肩，輕啟紅道:“照吳大人這麼說，咱們偌大朝廷，還拿他一個強臣藩城毫無辦法了？”吳德道:“這事情的本來源就是，景⼲背後孃家勢力強大，和景勝聯姻，為的是讓景⼲繼位，可是景勝偏心小兒子，覺得大兒子不能託付，這在人孃家看來。

如此便是背信棄義，兔死狗烹，這因為玩些女人，就要廢除繼得城主大位，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女皇大人可以妥協一二，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讓他繼承城主也可以，畢竟不能因為一些女人，就不顧一切了。”妃裳雪聽了半天道:“吳大人肯定是想大局為重，息事寧人，我雖然理解，但也未必贊同。”吳德‮頭搖‬晃腦道:“人這輩子都會有些汙點的，女皇大人還是太年輕了。”妃裳雪忽而一笑道:“或許本女皇可以忍，但瑾月‮姐小‬可是個強人，她能不能忍，就當另談別論了。”吳德跟著起⾝道:“老臣也恭送女皇大人回宮！”＊＊＊從古至今，人都有偽裝雙面一說，一面袒露在外，一面深蔵內心，就好像現在夜晚燈火萬千，卻也想白天光芒萬丈。定州城裡的繁華是筆墨不能去描寫的，比起妖界九重天的厚重底蘊，滄桑威嚴來說，這座邊關城池經過苦心經營。

終於是崛起魔海之外，與北國京師，梁朝舊都相比也毫不遜⾊。說起繁華，離不開千千萬萬的人。

即使到了夜晚，這城裡邊大雨稍緩的時候，人煙也更多了一些，藉著曖昧夜⾊的掩護，一盞一盞明燈風中飄蕩，橋上人影重重。妃裳雪從前是清冷不愛人多的仙子，自下嫁凡人之後，成為了更加⾼不可攀的康國女皇。

她在夜⾊裡邊走在河岸人少處，絕美⾝姿就是最人的景。芳影所過，縷縷幽香…在眾人看不到的黑暗地方，即使最繁華的城池，也有流離失所乞討的可憐人。妃裳雪是追求完美的人。

為了人間‮定安‬的信念，才出世走遍天涯尋找該輔佐之人，為此，更以冰清玉潔的仙子之⾝嫁給了凡人，成為了康國女皇，真真正正的做她想要做的天下大事。比起歐陽霓免掉五年的八十一州賦稅。

她這個女皇陛下，真正掌控的就是八十一州，也正因為此，她登基以來，這個不容‮犯侵‬的⾼貴女神，更多的是為了這些，才要做為民請命的康國女皇，看著繁華，也會覺得歡喜，看到落寞，也會到悲傷。

但人間嘲流，大勢湧動，絕非幾人之力可以改變。街角黑暗處，在雨水嘩嘩裡，瘸腿的老漢可憐無助，抱著柺杖等人乞討。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道被左右撐傘的年輕⾝影，一道墨衣依舊的慷慨解囊，取出大把銀兩，開始分發眾人。恩戴德的聲音很快喧鬧起來，爭相乞求施捨的可憐人，跟著湧動。

那年輕人表現的毫不有嫌棄，⾝邊隨從取出散碎銀兩，雪中送炭！妃裳雪立在樹下陰影，看到此時此景，不知不覺露出一笑，似欣賞一樣看著那街角，而橋邊楊柳路上，同樣有兩道⾝影在侍衛簇擁裡邊。

看到了難得一見景象，她認得這兩個人，其中美女窈窕的青衣倩影，正是蕭菲兒，旁邊人，是小芸。

小芸牽著蕭菲兒的手，對著那裡指指點點，似是好奇要過來。分發銀子的一道墨衣⾝影聞到了美女幽香，⾝子僵硬瞬間，很快便恢復正常的取出銀子道:“拿回去買些米糧衣物，可別餓著了。”小芸站在後邊指指點點道:“景⼲少爺，你真是個好人啊。”景⼲聽到聲音回過⾝來，只看見蕭菲兒的⾝影，當先恭敬抱拳道:“蕭妃娘娘如何來到這裡？”蕭菲兒看了看裡邊人，淺淺笑道:“我和小芸出來隨便走走，看見景卿施捨銀兩，便也過來看看。”景⼲直起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這裡說話多有方便，娘娘不介意的話，就有微臣做主，請到樓上賞燈說話如何？”小芸大是可愛道:“景⼲公子都說出來了，娘娘可不要讓他丟了面子。”蕭菲兒只得一笑道:“那便也好吧。”景⼲揮退⾝邊左右，孤⾝隻影在前帶路道:“上次就有機緣，能和蕭妃娘娘同在文武館，卻沒有幸說話，我還一直引以為憾，也聽說娘娘是才女佳人，常常久仰不已。這次可算是一解心願了。”蕭菲兒揹負玉手，欣賞兩邊景⾊道:“你⾝在雍州，也知道我嗎？”景⼲表現的大方有禮道:“那是當然。

畢竟娘娘是館主最喜歡的寵愛之人，少女時候就已經掌管雁樓了。”蕭菲兒跟著他來到一處靠河酒樓，慢慢登上去，來到臨景位置道:“沒想到，你是有心了。”景⼲道:“所謂少年愛美女，也許正是如此吧。”蕭菲兒看這房間裡佈置幽靜，環境雅緻，還是靠著河水燈火的所在。

又臨窗看去，遍收許多景⾊，覺得心情不錯道:“不過我很好奇，聽人說景卿刻薄寡恩，這次第二見面，目睹施捨銀兩，當真是令人動了。”景⼲眉頭一皺，嘆出氣道:“這都是我和兄弟有繼承人的爭奪，才被人無中生有的中傷，想來也是在所難免了。”蕭菲兒道:“怪不得我聽說很多對你不好的話。”景⼲又道:“不過我做人光明磊落，率真坦蕩。

也不怕他們這些小人惡意詆譭。”這時候有丫鬟過來倒茶，沒想到小芸也跟著出去，房間裡邊只剩這二人。

⾝為皇妃的蕭菲兒自然是舉國難尋的美女，也讓早期‮渴飢‬難耐的小魔頭，對她是喜歡不已，常常偷跑雁樓和她私會。見過美女的景⼲也不得不承認，比起之前的那些，眼前的才是真正美女。

蕭菲兒掌管雁樓多年，即使看去窈窕淑女，也確有⾼貴威嚴，美目看了看門外道:“這小芸自己出去了，不知道景卿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本宮來說？”景⼲這個時候臉⾊開始微變道:“我⾝在雍州長大，真是來到這裡才知道天有多大，想來不過區區一個城主，也要費力爭奪，只盼蕭妃娘娘能不加嫌棄，好做景⼲的靠山。”蕭菲兒紅笑道:“你上次跟蹤本宮來到文武館，也是為了這個嗎？”景⼲點頭道:“是，也不是，當時在人群裡看到娘娘⾝影，只驚的目光暈眩，所謂窈窕淑女，寤寐求之，也就是這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