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殤】(1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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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當我回籠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近上午十點了。窗簾的縫隙透過幾束光,細小的微塵漂浮,在陽光穿過的空氣中形成幾縷微小的光柱,在光柱的邊緣折出一層光環,房間內有股說不出的暖意。
這一覺睡得踏實,可能是晚上睡得晚的緣故,早上在沒人叫自然醒的情況下,我總是能睡到過三竿。平時在學校也是如此,早上沒課,一宿舍人沒一個起來的,也許這就是當代大學生的真實現狀。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兒,我總是下意識的點開手機,掃一眼屏幕,可能是看時間,也可能是看天氣,這不好說。就如現在,我最先看到的是母親發來的微信消息。她說:【小凱,媽中午不回去吃飯了,你想吃啥就買點。】接著是一個微信紅包,我點開,面值是一百。
緊跟著後面又是一句話,【別買亂七八糟的東西吃,吃點有營養的啊。】我看了眼發送時間,是上午9:23。我又掃了屏幕右上角顯示的現在時間,是9:57。我下意識的在打字框裡打了個‘好’,旋即意識到什麼,又迅速刪掉。
我覺的隔這麼長時間再回復,多少有些尷尬,或是說多此一舉,所幸啥也不說,就當默認看到。坐在上望著窗簾縫隙打進來的光,我呆呆地愣了半晌,腦袋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我伸個懶
,打了個哈欠,才慢慢回過神來。然後就是穿衣服,去廁所拉泡晨屎和洗漱。
外面天已大亮,四五月的天兒,說冷不冷說暖不暖的,尤其是近些年,天氣變化多端,頭一天還十幾二十度的豔陽天,冷空氣一來,唰的,就變成八九度的陰天,可謂是溫差如斷崖,說是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尤其是秋季,冬夏還好,再變,熱也熱不到哪去,冷也冷不到哪來。
如此跳脫的天氣下,人們的表現也不同,穿的也是五花八門。有的衛衣長褲,有的短衫短褲,更有甚者棉襖和背心同時亮相,極為誇張。今天還好,十幾度,有太陽,風不大,暖呵呵的。
來到客廳,桌子上擺著早餐,我伸手摸了摸,當然已經涼了,不過還好,電飯煲裡白粥還熱著,掀開蓋子,陣陣熱氣往上湧,一股米香味兒把我肚子裡的饞蟲勾了出來,剛清空存貨的我,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似是開戰前吹響的號角。
盛了碗粥,就著包子油條,呼嚕嚕的大快朵頤。屋子裡都是我喝粥發出的滋滋聲,吃的我嘴上都是油乎乎的。說實話,要是在學校,一個星期裡,大概也只有早上有課的時候才會去食堂買頓早餐吃。
吃完飯,坐在餐桌旁刷了會手機,又是啥啥新聞頭條熱點,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新聞,每天都有新的新聞,不同的新聞,但,甭管發生啥大事兒,地球還是照樣轉,離了誰都一樣。不管是啥牛的人死了還是哪打仗被炸了,生活還得繼續,無聊至極。
刷了一會兒,給我對象顧詩蕊發了個微信,問她幹啥了。大概有個半分鐘左右,她發來一張照片,應該是現照的。上面是幾個用擋板分隔好的辦公桌和其上面的幾臺電腦,周遭幾把椅子,靠牆角的位置疊放著幾個事務板,其他啥雜七雜八的零碎小東西在桌子上和地上分佈著。
接著她說:【在辦公室,幫老師幹活。】我說:【又有啥活啊?事兒可真多。】我發過去,大概又過了十幾秒,她說:【院裡下的任務,讓每個班班主任統計學生專業課出勤率和上次測驗成績,彙總成表格,好
上去。班主任這兩天課多,沒空
,讓我到辦公室用他的電腦做。煩死了,一大早辦公樓剛開門的時候就來了,到現在還沒
完。】她這段話比較多,發的是語音,頗為無奈的抱怨著。
我看她發語音這樣說,也發語音問她【辦公室裡就你一人?】【嗯,班主任有事兒出去了,今兒個是週六,導員也不在。整個辦公樓除了幾個值班老師,沒啥人。】她說這話我倒信,平時工作,有的老師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去辦公樓找還不一定能找到,更別提週末了,竄的比兔子還快,壓
就找不到人。
不過,現在有微信qq,有個啥事兒也能快速的聯繫上。【昨天下午回家的時候,我看見班主任老蔡了,開著他那輛老大眾,出校門口的時候剛好撞見,他也沒注意我,光顧著看路了,車玻璃降了一半,我看見一女的在副駕駛位置,戴著個墨鏡,我也不認識,應該不是他老婆,看著年輕的,長得應該不賴。】我把昨天校門口偶遇老蔡的事兒向顧詩蕊道了出來。
老蔡就是我們這個專業的班主任,四五十歲,長得黑梭梭的,不胖也不瘦,經常開一輛有些年頭的黑破大眾,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值不了幾個錢的破爛玩意兒。不過別被他的表象
惑了,老蔡家裡聽說很有錢,只是他為人比較低調,尤其是在學校的時候,老是一副窮酸樣,像農村沒進過城的鄉巴佬。
不止是他,學院的其他老師也是一樣,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高校就行這樣的風氣,那些腦滿腸肥的老師教授啥的,就好開個幾萬塊的破車在校園裡晃悠,院裡停車位上的車加起來五十萬不到,外加幾輛電動車支在那,搞笑得很。光他們腕上戴的表就不止幾萬塊。
其他人不說,我就見過老蔡戴過一塊寶璣金邊機械錶,那表沒個幾萬是拿不下來的。老蔡在外面有個啥公司,到底是自個開的還是和別人合夥開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老婆好像在銀行工作,還是個領導。
他老婆我倒是見過,就他辦公桌上電腦旁,立著一個他和老婆孩子的合影照,長得不能說醜,就一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形象,只是因為長時間當領導的緣故,面相比較莊嚴,眼神透著咄咄人之意,那種居高臨下的氣質不經意間就顯現出來。相比之下,站在他旁邊,和她差不多高的老蔡,就內斂得多,穿著簡單的格子襯衫,皮膚黑黑的,不吭不哈,就像剛鋤完地的老農。
兩口子前面站著的是一個十四五的女孩兒,亭亭玉立的,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留著兩個馬尾辮,白皙的臉蛋笑起來很甜,有兩個淺淺的酒窩。說實話他們的姑娘漂亮的,只是長相不知道隨誰,以這兩口子的形象能生出這麼俏麗的女兒,當真是個奇蹟,也是基因學上的里程碑。
當真是歹竹出好筍啊。不過昨天那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女人絕對不是老蔡的女兒,那女人的年齡估摸著至少也得三十開外,更何況他女兒在外國留學的事兒也不是啥秘密。
【長得不賴?你眼可真夠尖的,離那麼老遠,人家坐車裡戴著墨鏡,你都能看這麼清。】我嗅到了通過微信傳遞過來的淡淡酸澀味道,知道顧詩蕊想岔了,連忙轉移話題說:【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那女的既不是他老婆,又不是他女兒,咋會坐在他車裡。】這回我剛發出去沒多久,很快,手機就嗡得震了一下,是她回的消息。她說:【有可能是同事或朋友啥的,坐他的車,捎一段路】這段語音很短,兩三秒就講完了,接著手機接連又響了幾下,她打豆子似的連續發了幾條語音。
【哎,我知道你想的是啥,應該不會吧。】【我知道這種事兒在現在的社會上也不稀奇,可也不是誰誰都那樣。】【老蔡這人其實還好,就是除了有點懶平時不怎麼管事兒外,也沒其他啥大病。】我聽了她的話,撇撇嘴有點不屑,說道:【你可別被老蔡的外表騙了,你看著他怪老實巴
的,其實啊,內裡花著呢】這倒不是我故意潑髒水去抹黑老蔡,老蔡撇開私生活來說,平時教學管理上對我們還是
松的,平常請假啥的小要求也是能批就批,我們在這方面倒沒啥怨言。
而我之所以說老蔡‘不老實’,也不是無的放矢,早些年院裡早有傳言,說是老蔡和誰誰亂搞,和哪哪女老師私通,跟哪哪女學生搞師生戀,以此種種,言蠻語滿天飛。當然了,那時候我還在初中為考高中而努力的學習,自然沒有親身經歷和了解,也是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偶然得知了老蔡的某些光榮歷史。
那是我剛上大一的時候,經某人的(記不得是哪位大哥了)牽線搭橋去幫著大四的學長替考,參加那個什麼體育測試,這玩意兒是每人都必須參加的,項目也多,有什麼引體向上、跳遠、身高體重測量、百米短跑、千米長跑啥的……比高中時的體育學業測評考試還麻煩,每個項目都有最低評分標準,不及格就要補考,聽說這東西要是過不去就拿不到畢業證。
不知道這是危言聳聽還是事實,反正看當時的那些前輩學長們都重視。聽說原來這種考試抓的也不緊,現在這幾年,為了相應國家的體育強國建設增強青少年體魄鍛鍊的號召,校領導也是拿了硬
指標,表示要嚴抓嚴辦,連裁判都不用本校的老師了,而是請的外面啥啥專門搞這種測評的公司來辦。
本來大學生就沒幾個體育好的,尤其是歷經高中三年的磨練,好不容易上來了,放飛自我的比比皆是,個個吃的膘肥體不壯,膀大圓不在少數,就像是來學校專門度假養膘了,哪還能通過啥體育測試,別說一千米跑進三分五十了,站跑道上溜兩圈就
的不行,這不是要了老命了。
於是,諸位學長前輩就把注意打到了剛出高中校門,才進大學校園,還未被大學腐敗墮落生活侵蝕的大一新生們身上,找關係託人幫忙聯繫替考,我記得當時問我願不願意幫忙的老哥,還是校學生會的一個啥啥部長,我還記得他那張笑嘻嘻樂呵呵的嘴臉。當時我們班裡和宿舍好幾個男生都答應了,所幸我也就去湊個數趕個熱鬧,畢竟還是要搞好同學之間和學長之間的關係,有益無害嘛。
學校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學生是啥吊樣,有些東西在怎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對於學生找人替考這事兒,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只要搞得別太張狂,別太明目張膽就行。那些測評公司的人就是幹這個的,自然知道其中的貓膩,本就是拿工資幹活,他們也樂得省事兒,再說了,合格率上去了對他們也有好處。所以替考的風險也就小了很多。
我替考的項目倒不多,就仨——跳遠、一千米長跑和引體向上。雖然我並不是啥體育健將,但最低的及格分還是能輕易把握。我替考的對象,一個虎背熊,目測二百斤開外的老哥,抖著倆肥
,笑呵呵的對我說:“跑慢點,不用跑那麼快,少拉幾個,不用拉那麼多,及格就行。”那時天氣真熱,他的t恤都被油和汗浸透,臉上額頭上珍珠米粒般的汗珠子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落,看的我是嘖嘖稱奇,又忍不住的泛出嘔吐
。
考完後,學長几個和我們同班幾個替考的在校外的驢火鍋店
了一頓,當然了,是他們大四的請客,這叫有來有往。大學的飯桌上自然離不開煙和酒,我們在一個大包間裡,空調開到最大,風葉啦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