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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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鞦韆載著西婭纖細的身體盪漾，一下向前，一下向後。

  在鞦韆悠然重新落回最低點時，赫爾墨斯抬起手輕推。

  他的手指很剋制地沒有觸碰西婭的身體，而是落在了鞦韆椅背上。

  死寂在兩人之間無聲地蔓延。

  空氣逐漸織成一張透明的薄膜纏繞在心臟，一點點收緊。

  倏地，西婭覺腳上一空。

  她一聲驚呼：“等等，赫爾墨斯！”

  溫黎向下一看，發現西婭腳邊掉落了一隻鞋。

  神袍邊緣出她一隻光.的腳面，腳趾因為無措而微微卷曲。

  赫爾墨斯垂眼看過去，一隻手穩穩扣住鞦韆不讓它繼續晃動，緊接著下意識躬身去替西婭撿起來。

  但就在他傾身的瞬間，西婭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就從鞦韆上跳下來。

  鞦韆下是魔淵最凌亂髒汙的土壤，裡面摻雜著細小的碎石。

  她赤著腳踩在地面上，雪白的腳底瞬間就被劃了好幾道傷口。

  “嘶……”西婭身體一歪。

  但在赫爾墨斯伸手扶她之前，她便率先扶住了一邊的樹幹。

  赫爾墨斯喜怒不定地盯著西婭。

  她的身體此刻正有意朝著他反方向傾斜。

  他剛準備抬起的手臂微頓，終究一言不發地重新收回去，沒有多餘的動作。

  “西婭，沒事吧。”

  “……沒事的。”

  像是想要強調什麼，頓了頓，西婭再次開口，“我很好。”

  赫爾墨斯看著她受傷的腳。

  一些暗紅近墨的體緩緩滲透了她腳下的土壤，將原本就深沉的澤染得更加晦暗。

  尷尬而沉默的氣氛蔓延，西婭有些繃不住她強作鎮定的神情。

  她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赫爾墨斯，不用擔心我。”

  “如果你很忙碌有別的事情做的話，就趕緊回去吧，好嗎？”

  赫爾墨斯抬起眼。

  西婭死死盯著他，就像是受不到疼痛一樣。

  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無奈，又隱約帶著點祈求的意味。

  “回去吧，好嗎？”她又重複了一遍。

  赫爾墨斯薄緊緊抿成一條平直的線，剋制地閉上眼。

  魔淵天光黯淡，閉上眼睛的瞬間，他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只能覺到巨樹在月下隱約晃動的影子。

  還有樹冠上那個纖細漂亮的，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少女。

  她正望著他。

  在那種專注而關切的目光中，西婭的呼聲在他耳邊也變得模糊。

  赫爾墨斯睜開眼睛。

  “好。”他轉身大步離開。

  溫黎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