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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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虞枝不知道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哪裡發出那麼大力氣？

  像猝然被成年男推了一把！她瞬息間失去重心，幸好左肅就在她面前，拉住了她。

  鍾虞枝撞到他身上，擰眉著冷氣。

  手腕好像扭到了。

  “你沒事吧——”

  鍾虞枝搖頭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怪物就尖叫起來。

  他發出極其兇狠的尖銳長叫！尖銳到仿如刺破鼓膜，和神共振，像含有具象化的攻擊，鍾虞枝的大腦和脊椎都跟著顫慄，從頭涼到腳。

  他在鍾虞枝懷裡高昂起身體，越過她的肩就迸向左肅的方向，如果不是鍾虞枝下意識緊緊拖住他，他又沒有牙齒，幾乎咬到左肅的臉！

  左肅被他嚇了一跳，倒退一步幾近是同時手心閃出一串電光，好懸沒有劈到鍾虞枝，椅背上出現深深斑駁的焦痕。

  宋媛安這才驚恐呼出了聲。

  鍾虞枝頭腦空白，手卻還慣死死地固定在他的頭上，沒讓衣服凹的帽子掉下去。

  她半晌費勁把小怪物拉近自己。

  “乖啊……不要叫……你怎麼了，小寶寶？”

  等到真正貼上他的皮膚，她才發現她的手指僵硬，心臟劇烈跳動推湧出的血隆隆動在血管內，雷鳴一般響在耳邊，連同白薄透光的皮膚一併顫慄，有一瞬間，鍾虞枝以為他變異了。

  要變成街上的怪物，膨脹的扭曲的筋撕裂皮膚，鑽出獠牙利齒，恐怖的口器血淋淋地撕開她的身體，將鮮血和臟器淌落滿地。

  但他還是小小的，溫暖的，除了差點跳出去和那聲骨悚然的嘯嗥外一切正常……皮膚單薄，四肢纖細，在左肅後退之後就逐漸沉寂下來，扣住她的脖頸不動。

  鍾虞枝不得不微微抬起下巴，以一種引頸就戮的艱難姿態配合他的力道，防止被掰疼。

  嬰兒手臂猶如一道枷鎖，扼在她的頸上。

  房間裡短暫陷入安靜，沒有人說話，直到鍾虞枝心跳穩定下來，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她輕輕撫摸他的背脊，手指按在他幼小的身軀上，光憑指間的觸，她完全想象不出這副皮囊之下，怎麼能蘊含那麼恐怖的爆發力？她柔緩發出呢喃的聲音，嘗試抱他下來。

  小怪物不動張開了嘴巴，嬰兒呈紅的口腔。

  他沒有睜開眼睛的幼小頭顱在她頸窩處轉動，靠近她的耳廓處，緊接著合上：

  “※※…”

  鍾虞枝難以描繪自己聽到的聲音。

  像野獸幼崽的叫聲。

  簡單，不具備任何含義，僅僅是打了個哈欠無意識發出的凹嗚，同時又是稚的，復甦後彰顯個體存在的，帶著點困惑和好奇的探究。

  鍾虞枝的心和呼都跟著微微一顫。

  他不肯下去，鍾虞枝沒有辦法，她害怕會惹他又叫起來，恐怖的穿透力讓她皮髮炸，注意力轉到宋媛安和左肅身上，才發現他們也是一樣的。

  宋媛安的表情難看且僵硬。

  “鍾虞枝…”她嚥了下唾，才抑制住喉嚨艱澀，“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是不是哪裡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