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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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現在的諾亞有無數條指令限制它鑽空子傷害人類,汙染防治局並不擔心在汙染區和外界失聯的情況下諾亞會用這個方案屠殺進化者。

  汙染防治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從來沒有對外公開過這個後備方案,而親身體會過這個方案的人已經全都沒法開口說話了。

  但考慮到現在的諾亞已經被汙染了,是個介於汙染物和進化者之間的特殊存在,蘇沐安合理懷疑這些指令並不能完全限制諾亞。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時候,蘇沐安知道自己不聽諾亞會死,聽他可能不會死,那她還是會選擇後者的。

  儘管蘇沐安不知道諾亞要怎麼憑藉一個微型終端把汙染源和汙染區切割開來,但她還是把頭盔摘了下來,“然後呢?”

  “放輕鬆,不要抗拒。”諾亞又說了這句話,“讓它們汙染你。”

  蘇沐安覺得諾亞就是想殺了她,還整得這麼花裡胡哨煞有介事的。

  但她還是咬牙忍了下來,深呼讓自己不要抗拒從海上鑽出來的血管慢慢爬上她的身體。

  蘇沐安不敢低頭看,但她能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過了制服扎進了她的身體裡。

  不像是被針扎一樣疼痛,更像是萌發的芽把柔軟的系扎進了泥土裡,這些血管就是新生的系,而她就是泥土。

  這是一種非常詭異而荒誕的覺,但蘇沐安卻莫名的生不起一點反抗的意識,就像她生來就是一袋營養土,她現在正在完成使命,等她完成使命之後她就可以和這片廣闊的海和這個安寧的世界永遠融為一體。

  真是太美好了……個頭!蘇沐安勉強找回了一點自己的理智,“我現在可以扔頭盔了嗎?”

  諾亞的聲音此刻無比的冰冷,“還不可以,你被汙染的程度還沒達到我獲得活終端權限的最低值,一旦達到該限度,我會藉助你身上的外置機械輔助裝置完成投擲,不需要擔心。”

  蘇沐安擔心的不是這個,她擔心的是她馬上就要被這些血管給成人幹了。

  蘇沐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覺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上,身體的每一塊肌都在慢慢放鬆下來,她的身體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柔軟。

  就連上次她第一次踏進汙染區,覺自己快要變成一堆爛樹葉的時候都沒有過這樣放鬆的覺。

  她覺得自己正在進入一場無與倫比的、安詳的美夢,這些美夢的碎片如有實質般在她的血管中淌,進入她的大腦。

  她的呼和心跳都在變慢,如果她現在還有意識,她能看到她終端上的心率實時監控曲線變成了一條比原主猝死的時候還可怕的線條。

  但是此時此刻,周圍的一切都和她無關了。蘇沐安覺很平和。

  她忘記了諾亞,忘記了汙染區,忘記了回家,也忘記了自己。

  她躺在意識海中的上,突然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個突兀闖進她意識中的身影就像是在一張白的畫布上被甩上去的黑墨漬一樣突兀,但是蘇沐安此刻覺不到恐懼,她靜靜的看著這個身影慢慢靠近。

  但無論靠的多近,就算近到蘇沐安已經和這個身影面對面,她依舊看不清這個身影的面容。

  她甚至沒法判斷出這個身影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她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是誰?”影子開口問她。

  蘇沐安聽到了,但又不像是用耳朵聽到的,她同樣不知道這個聲音是什麼樣的,是低沉還是高亢,是男是女,連是什麼語調和語氣都沒法判斷。

  但無論怎樣,她知道影子在問她問題。

  “我叫蘇沐安。”

  蘇沐安“聽”到自己說,站在她面前的影子似乎動了動,又似乎沒有。

  這一刻的安靜像是被無限拉長放大一樣,但是蘇沐安什麼都沒有思考。

  她不好奇對面的影子是什麼東西,也不好奇這個影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呼聲和心跳聲了,這裡很安靜,是一種讓人莫名的十分平和的安靜。

  但這份安靜突然被打碎了,這片純白畫布一樣的意識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碎了一樣開始崩塌,面前的身影在裂痕出現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見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蘇沐安的意識隨著這些裂紋的出現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原本平和的情緒像是被扔進了無數的石頭一樣開始泛起波瀾,她開始覺到恐懼、緊張、悲傷。

  她開始覺到窒息,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一樣難受。

  心跳和呼聲回到了她的耳旁,劇烈的像是直接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一樣。

  “……蘇沐安。”

  有個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不斷的呼喊她。

  蘇沐安頭痛裂,身體沉重的像是被注滿了鉛一樣,她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稀稀拉拉的灰

  蘇沐安的腦袋裡還是一片混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把她腦子裡的東西都給成了一團一樣。

  她一時之間都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勉強用乾啞的喉嚨擠出來了一點聲音:“……諾亞?”

  “我在,蘇沐安。”悉的聲音從她手腕上的終端響起。

  蘇沐安現在想起來了,她剛才是被汙染了,諾亞應該是控她的身體把她的頭盔給扔出去了。

  她現在還活著,諾亞也還在正常運作,意思是諾亞的計劃成功了嗎?

  蘇沐安不太確定,但諾亞像是會讀心術一樣說:“我們成功了,汙染源已經失活了。”

  失活了?蘇沐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但現在汙染源的問題已經不是關鍵了,關鍵是她全身都癢的要命,像是無數只螞蟻在她的血管裡面爬一樣。

  蘇沐安咬緊牙關勉強把自己從地上拖起來,伴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像是生長在一起的鬚被外力分開一樣的聲音也響起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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