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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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不閃過那夜我誤會她時的哀怨眼神,如今想來卻是一幕幕甜
的過往。正思憶間已被雪兒拉起袖口朝大堂而去,將近大堂時卻見她回過頭來衝我詭異一笑道:“若不在廳中用餐,便定是讓人拐去了。”我心頭一跳,不知怎會把這玩笑話信以為真,忙扯著雪兒加快了步伐。到了大堂後更是之一驚,偌大的門廳裡竟是空無一人。
四下又尋了一遍,仍是不見詩兒身影,一股不祥之油然而生,正自慌亂時卻見通往後院的偏門輕輕打開,一人娉娉嫋嫋步了進來,不是我牽腸掛肚的詩兒是誰。
神頓時為之一振,趕忙跑到她身前關切道:“這一大早的你也能四處瞎逛,既不在屋裡睡著,為何也不來尋我,可把我兩嚇的不輕。”雪兒嬌笑一聲
口道:“雪兒可沒那心思,只有某人急著險些鑿地磚。”詩兒抿嘴一笑,水靈靈的雙眸微帶歉意道:“詩兒下回不敢啦,誰讓掌櫃與小二兩各養了一隻鳥兒,詩兒瞧著喜歡,便在後院裡玩上了,今後一定點到為止,再不貪玩了。”我心底冷哼一聲,暗道:那兩個狗東西能養出什麼好鳥。
嘴上卻衝詩兒笑道:“你這般喜愛,定是可愛的緊了,快帶相公瞧瞧去。”誰知詩兒俏顏竟是一紅,笑答道:“掌櫃兩怕死的很,大早的便出發往你南盟去了,我怕他們走後餓死了鳥兒,於是便把它們都放生了。”我一聽掌櫃兩人已逃之夭夭,心頭甚是不悅道:“昨夜不是叮囑過他們了嗎,怎得午時未過便都跑了。”詩兒雙肩一聳,無奈道:“我也拿不住,他兩就怕你。”我輕輕一嘆,便轉頭向雪兒瞧去。見她亦是愁容滿面,沉思片刻後方道:“此處已不能再有片刻逗留,相公,你快去準備車馬,待我與詩兒收拾妥善後便立即出發。”我點了點頭應聲去了,在城中最大的“千里馬房”兜了一圈,心想著:反正手裡大把銀票拽著,若不闊氣些哪花的完。
隨手一拋,便用五百兩買下了一輛豪闊無比的八輪四匹馬車。揚鞭而歸,見雪兒與詩兒早在後門等候,心頭更是得意,未等四馬停穩,便已飛身而下。
詩兒欣喜不已,繞著馬車稱讚不絕,我正想賣一番,卻已被雪兒扯著袖子拉到了一旁,略顯無奈道:“我的大少爺,你要擺闊也得瞧瞧時候呀,逃命的檔口上整這一出。你是怕不夠起眼,給人漏了不成?”我為之一愣,老臉一紅,羞愧不已道:“都怪我大意,這該如何是好?”雪兒瞥了我一眼笑道:“那還能怎麼辦呀,你既這般闊,等會瞧著路邊哪位姑娘水靈,便把車給了她,咱們再挑輛別的去。”我看了看馬車,心有不捨道:“多好的車呀,轉手就送了人,我可足足花了五百兩銀子呀。”詩兒驚呼一聲,嘖嘖道:“得五百兩呀,不過瞧這架勢少說也得這個數。反正買都買了,不如就將就著用吧。”我連連點頭稱是,雪兒卻橫了我兩一眼,正
道:“別把三條
命全撂這五百兩裡了,妹妹若是喜歡,等上幾
咱們再買輛更好的,反正你相公有的是銀子。”我噓了一聲,只好與詩兒點頭答允。三人就近尋了一間馬房,任由那一副尖酸刻薄樣的馬房老闆,用一輛最多值八十兩的破車和一百五十兩銀子換走了我的五百兩。
心痛之餘揚鞭而起,正要往北門而去,卻聽雪兒在我耳邊悄聲道:“不忙著走,再去瞧一瞧西湖吧。”我滿腹疑慮,暗道著不快些逃命,怎還能在西湖耽擱。隨即想來,杭州城畢竟乃雪兒故里,此去南北更不知何時能歸,臨別不捨亦是在情在理,我便隨她再瞧一回這故鄉山水又有何不可。
誰知臨近西湖之時,雪兒竟又讓我筆直朝西門而去。因西湖之故,城西內外私宅別院、酒家客棧甚多,故而每人
如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這般一來恰好為我們出城做了掩護。
此時方才醒悟,暗贊雪兒行事果然要周密謹慎的多。待出得西門又直行了十數里方倒轉馬頭朝北而去。——掌櫃與小二出了南門便一路策馬疾奔,待行出了四十餘里方才勒馬徐行。小二從布囊中取出水壺,狠狠了幾口後抹著嘴道:“掌櫃的,你說這南盟能呆的安穩嗎?昨夜咱兩把人家少主的小娘子直搞到了天亮,將來若被察覺了,你我啟還有命?”掌櫃冷哼一聲道:“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不就一條爛命,拿去便是。想想昨晚那娘們的騷樣,將來若再讓我偷上兩回,便是大卸八塊了我也認了。”小二連連點頭稱是,
著嘴
嘿嘿笑著,卻聽掌櫃又道:“你若還想再嚐嚐那對大白
子和
的滋味,今後說話便得給我小心些。什麼掌櫃小二的就別再亂叫了,還是直呼姓名吧,我姓王你是知道的,單名一個偉字,你呢?”小二仍是不住點頭道:“是偉哥,小弟姓譚名健,從前在巷裡混的時候大家都叫我阿健。”王偉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從不遠處傳來一名女子的嬌笑聲,綿綿密密甚是誘人:“姐姐,你聽這阿偉、阿健的名字是不是天生便給奴才準備的呀?”王偉二人腦中一片
醉,此刻方才察覺一輛裝飾富麗的馬車赫然出現在了路中,與己相距不過四丈而已,可兩人竟皆是毫無所覺。
正自驚疑不定,卻聽另一名女子用極其慵懶的聲腔輕笑道:“還不如呢,養只狗啊、貓的都不能要這樣的名字。”說著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二女語調皆是嬌嬌滴滴,甜膩如漿,吐字又是輕聲細細,緩緩道來,聽在王偉、譚健耳裡實是說不盡的受用,傳進心裡更把周身酥了大半。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惴惴不安。平裡遭人折辱慣了,於二女話語間的詆譭倒也不已為然。但見這馬車甚是華貴,且又來的無聲無息,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
王偉心頭暗暗叫苦,只怕今命難保,可仍是硬著頭皮恭敬道:“兩位姐姐見笑了,小人這名字取得確實豬狗不如,髒了姐姐們的耳真是罪犯滔天。小人這會便滾,免讓姐姐們瞧得心煩。”說著朝譚健使了使眼
,提著韁繩便想繞道而過。誰知無論如何甩韁拍
,兩匹馬兒皆是無動於衷,最後竟然八蹄俱軟,一起癱在了地上。王偉二人雙雙滾下馬來,再一爬起,都已是面如死灰。
這時車內伸出一隻皓白玉手將珠簾輕輕敞開,一位身著淡黃薄衫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王偉二人心門皆是一跳,本已是毫無血的臉上,此刻卻都已漲的通紅。見她不過二十四五,清新靈秀的臉上本就長的極美,再襯以幾許恬靜,更顯的她淡雅脫俗。鬢邊兩束青絲直直垂落,額前秀髮盡皆被挽在腦後,把纖柔光潔的俏臉毫無遮掩的展示了出來。
黃衫女子在車門邊斜倚而坐,衝王偉輕輕一笑道:“你這為老不尊的東西,本姑娘二十才出頭,便給你姐姐姐姐喚著,難不成我瞧著還能比你老。”王偉兩人嘻嘻笑著,這一字字鑽進耳裡,自己好似便成了木頭一般,腦袋裡糊糊的直打轉。
黃衫女子仍是淺笑盈盈,玉足疊著往車座上一搭,淡黃的裙襬便順勢向兩邊滑開,
出一對瓷般的修長美腿。
王偉兩人倒一口涼氣,渾渾噩噩間更是天旋地轉,暗贊著這一對腳兒只怕比詩兒小姐的還美。見她薄裙側邊開出一條口子,洋洋灑灑的居然開到了
股之下。兩足
錯之間還隱隱可見膩白的右腿內側竟紋繡著一雙翩翩起舞的彩蝶,相互纏綿追逐著。
蝶兒澤豔麗,栩栩如生,襯著如雪肌膚,愈顯美豔無匹。間中更似沾有魔
一般,隨著蝶舞蹁躚,兩人目光竟不願有絲毫移開。
黃衫女子俏顏微紅,輕笑著勾起裙襬又將玉足掩住,一手輕抬撫著鬢邊秀髮膩聲道:“量你兩這點微末道行也殺不了段天虎,先說說是誰幹的吧。”王偉兩人雙眼木訥,神情痴痴呆呆道:“乃南盟少主林軒與他兩位夫人所為。”黃衫女子秀眉輕挑,側臉朝車內笑道:“這會可好,連南盟也攤上了。”車內女子輕輕一嘆,挽開珠簾徐步邁了出來。身姿豐潤拔,亦是位絕
麗人,只是較之黃衫女子的溫文淡雅,她卻甚顯妖嬈嫵媚。一頭秀髮盡皆盤在腦後,只留一對銀釵
入髮間,幾縷青絲隨意散落耳後鬢邊,不顯凌亂,反倒更為嬌媚可人。
一襲墨長紗極其輕透,內裡卻不再穿衣著衫,只隨意兜著一件藍底紅邊的綢絲褻衣,
落不落,分外
人。纖
極細,一對酥
卻甚是豐滿,縱有褻衣遮掩,仍無法將其盡數隱沒,白膩膩的聳出兩座雪峰,著實勾魂奪魄。
溢出的左側上亦紋繡著一樣美物,卻是兩朵連枝的玫瑰花,一朵含苞吐萼,一朵已絢麗盛放,飄落於深谷之間,盡情炫耀著它的嬌
與妖豔。
妖嬈女子朝王偉二人瞥了一眼,懶懶道:“段天虎與南盟並無過節,你兩怎知他們為南盟中人,可否留下什麼憑證?”待黃衫女子閉口之後,王偉二人的腦瓜子好似便清醒了幾分。可當他們瞧見妖嬈女子似夢似幻的雙眼之後,兩人立時又犯起混來。瞳孔慢慢放大,呆板著面,吐字猶如器械運作一般,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著妖嬈女子的朦朧雙眸道:“他曾書信一封,命我兩投奔南盟,以避血光之災。”妖嬈女子冷哼一聲,攤出一手道:“奴家若是有心,你兩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用,取來瞧瞧吧。”王偉忙伸手入懷,取出林軒昨夜
付的那封信件遞到了她手中,妖嬈女子輕手拆開,瞧了一眼便又遞給了黃衫女子,臉
甚是凝重。
黃衫女子瞧了一會後卻是眼眸一亮,小心將信件摺好後又還與王偉,輕笑道:“除了這位公子爺,南盟之中是否還來了其他角
?”王偉緩緩搖頭,依然凝滯著雙眼道:“似乎就這三人,並未見到其他人物。”妖嬈女子面
稍顯緩和,長長呼了一口氣後方道:“幾隻老鼠而已,倒還不足為懼。咱們還是把心思全放在鍾九首一行人上吧,風青雲的親傳弟子豈同小可。”黃衫女子仰頭望天,嘴角雖始終掛著笑意,卻仍心有所忌道:“鍾九首得此一強助確實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