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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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是因為那件事？我們拒絕了投資？”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霍姆斯！”斯皮爾伯格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就是了，拜託，史蒂文，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製作這部電影，可是沒人會喜歡這個的。與其把錢花在這上面，不如捐贈出去效果會更好。”霍姆斯固執地搖著頭。

“你這是在侮辱我，霍姆斯！”斯皮爾伯格的語氣變得烈起來，“數年以來，我沒有一天沒有想過把它到別人手中，可始終沒人願意接手，既然如此那就由我親手來製作拍攝！他們拒絕了我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可你現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兩人就這麼相互對視了半晌，霍姆斯最終嘆著氣軟化了下來：“好吧，我道歉，史蒂文，我冒犯了你，我很抱歉。”斯皮爾伯格也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沒有惡意：“就這樣吧，霍姆斯。”

“就這樣吧，聖誕檔，我會轉告他們的。”霍姆斯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目送著對方出去，斯皮爾伯格又在沙發上安靜地坐了幾分鐘不知道思考了些什麼，然後才長出口氣起身來到辦公桌後面翻閱起了文件。

這時，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史蒂文先生，這裡有位阿德里安·科威爾先生找你，他說和你有個約會。”斯皮爾伯格愣了愣，看看時間後隨即反應過來：“是的，沒錯，請他進來吧。”阿德里安·科威爾。他在心裡把這個名字唸了幾次，那天晚上的情景隨即在腦海裡浮現出來。他本來不想去參加派對的，但是伊萊恩親自打電話邀請，實在不好推辭。

那個年輕人最開始給他的印象很不錯，謙遜有禮，舉止得體，對人對事也有著屬於自己的見解。而且他之前也看過那部獲得影評人一直稱讚的電影，剪輯得很妙，將一個簡單的故事講得如此出彩，這個年輕人很出也有潛力，就是功利心有些重，和自己說了那麼多為的都是最後那句話。

想到這裡斯皮爾伯格不由微微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功利心是件糟糕的事情，製作了這麼多年的電影的他心裡很明白好萊塢有多麼現實。他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急躁了，如果對方稍微穩一下，下次再找機會說這件事，他肯定會仔細考慮的，現在嘛……

“你好，艾德，很高興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在那張年輕的面孔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斯皮爾伯格站了起來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

“謝你能出時間，史蒂文。”阿德里安帶著謙和的笑容，很容易讓人心生好。

兩人分別在辦公桌兩邊坐下，寒暄了幾句之後轉入了正題。

“我記得，上次離開派對的時候，你曾說過想要將一部科幻小說改編成電影，是嗎？”斯皮爾伯格率先問道。

“是的。”阿德里安點了點頭，隨即將一直拿在手中的書放到辦公桌上推到他的面前，“一部關於恐龍的科幻小說，很有意思。”

“關於恐龍？”斯皮爾伯格不自覺地挑了挑眉，當他拿起桌上的書看了眼後，頓時在心中大吃了一驚。

“邁克爾·克萊頓先生的《侏羅紀公園》。”阿德里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去年剛出版的時候，我就讓人和他接觸過，最後幾經波折的拿到了電影改編權。我和邁克爾通過幾次電話，我們一致認為由你來執導和製作這部電影是最好的選擇。”第四十六章偏差雖然斯皮爾伯格的臉上還保持著平靜，但心裡卻已經翻起了波瀾。他是在去年年底的時候看到邁克爾·克萊頓的這本在《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排行榜上佔據高位的小說的，只是略的瀏覽了一次之後他就有了將其搬上屏幕的想法。

斯皮爾伯格隨後讓人和克萊頓進行了聯繫，可沒想到的是得到的回答是，電影改編權已經賣了出去。這樣的回答讓他嘆息不已，隨後也沒有再想過。可沒料到的是，在今天，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年輕的導演居然找上門來希望他來將這部小說製作成電影！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適合製作這部電影？”雖然斯皮爾伯格此時的覺異常複雜，翻了翻書之後卻不動聲地問道，“你自己不也是個不錯的導演嗎？”

“如果是7、8年之後，我不否認我有能力將這部電影完美的製作出來，但是現在不行，我可以很好的把握住情節卻對大場面無能為力。”阿德里安搖了搖頭，“至於為什麼找你，我想這不用再做說明了，史蒂文，你有著與眾不同的想象力以及對電影的駕馭能力，而且能很好的在藝術和商業之間平衡，除了你我想不到還能讓誰來製作。”

“除了我之外很多導演可以。”斯皮爾伯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得承認，你的遊說很讓人心動，不過，很可惜，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艾德。”

“可以告訴我，你的顧慮在哪裡嗎？”阿德里安挑了挑眉，並沒有出失望的神。

不錯，很沉得住氣。斯皮爾伯格在心裡稱讚了一句。

“很多，比如你們打算如何運做？預算怎樣？而且，光是做恐龍的真模型就是個難解決的問題。”他簡單的舉了幾個例子。

不過阿德里安顯然有備而來：“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做過詳細的預算，投資大約會在5000萬到6000左右，我的公司可以拿出2000萬左右，我可以從我朋友那裡拉到2000萬的投資，環球那邊如果願意參與的話也可以出2000萬，如果他們不願意我私人可以出2000萬。至於運作，我們會將所有權力到你手中，公司只負責監督財務運營，劇本將由我和邁克爾聯合編寫，當然，如果你想用自己的人也行，只是邁克爾一定要參與。”

“真是大手筆。”即便是斯皮爾伯格，也不由為他的計劃小小的吃了一驚。雖然從70年代末到現在，大投資的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可這樣5、6千萬投資的電影依然不算多。

阿德里安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而是轉到了其他方面：“而恐龍模型，我想喬治·盧克斯先生的工業光魔會很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另外，史蒂文，你不認為用電腦做一隻真的恐龍比模型更能引觀眾嗎？”

“用電腦製作？”斯皮爾伯格摩挲下下吧眯起了眼睛。

“是的，沒錯，電腦製作。”阿德里安點了點頭，“因為公司現在正打算參與了一部電影的投資，昨天我特意去對方的工作室裡看看，他們用電腦製作出了一個態的金屬人，不算完美無缺卻已經足夠讓人到震撼，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資金，配合工業光魔技術，絕對能在銀幕上製作出讓人難辨真假的恐龍來！”

“態金屬人？你說的是詹姆斯·卡梅隆正在製作的那部《終結者2》吧？”斯皮爾伯格長長的了口氣，壓抑住心情故意用輕鬆的口吻地問道，坦白地說，有那麼幾秒鐘他真的很想答應下來。

“是的。”阿德里安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訪問了不少專業人士，接近於真實的CG在理論上是可以做出來的，6000萬的投資其實大部分都花在這上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馬上讓人把相關計劃報表拿過來，你可以在看過之後再做決定。”斯皮爾伯格沉默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搭在一起，兩個大拇指不時相互撥著，圓片眼鏡後面，眼瞼低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幾分鐘後他終於抬起頭來長出了口氣：“很抱歉，艾德，我的回答不會改變。”阿德里安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我可以知道原因嗎，史蒂文？”

“我最近被一些事情所困擾，而且還有部電影的後期正等著我，我沒有時間……”

“我們可以等。”

“這不是關鍵，艾德……很遺憾。”斯皮爾伯格最後攤開了手，不過他的拒絕自始至終都很含糊。其實拒絕的原因很簡單，他不喜歡這種被控制或者說被算計的覺。

這種覺很微妙，從另一個方面也可以講成是對他的信任：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任由你來指揮。關鍵在於斯皮爾伯格對阿德里安的觀比較矛盾。

一方面，阿德里安體現出來的教養、素質和在電影上的那些有趣的想法讓他很有好；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過於的功利和急躁。加上還有不少事情困擾著他，比如失敗的婚姻等等，所以他明明已經心動又覺得有些不滿而不想就這麼答應下來。

這很矛盾，所以斯皮爾伯格最後選擇了拒絕，很偶然，就像做不出來選擇題拋紙團一樣，可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偶然。

辦公室裡沉默了下來，幾分鐘之後阿德里安才又開了口：“其實，還有個條件。”斯皮爾伯格不由出意外的神，都已經直截了當的拒絕他還能拿什麼來說服自己？他對他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在我說之前，我懇請你，史蒂文，不要認為我是在要挾或者迫你。”阿德里安看著斯皮爾伯格，語氣裡面充滿了真誠，“本來這個我是想放在最後，等你答應擔任導演之後才提出來，我沒有別的什麼想法。”頓了頓，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答應擔任導演和製作人，史蒂文，這部電影純收入的一半將用於投資你一直想要製作的那部電影。”

“投資我一直想要製作的那部電影？”斯皮爾伯格重複了一次，然後身體微微一震。

“是的。”阿德里安點了點頭，“《辛德勒的名單》！”從斯皮爾伯格的辦公室出來後，阿德里安長長地出了口氣，總算讓他答應了，這可真不容易。雖然猜不到對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還是看出了兩點。

第一，斯皮爾伯格還是很喜歡《侏羅紀公園》這部小說的，對改編成電影的事也充滿了興趣；第二，他對自己似乎有著一些小小的看法，不多，卻可能影響著他的判斷。不用說也知道，這是自己那天晚上心急留下的後遺症，可沒辦法，誰讓他的計劃中時間總是不夠用。

還好，那張王牌還是起了作用，雖然阿德里安漏了一點——斯皮爾伯格可不知道《侏羅紀公園》能拿到多少票房，自然也不會知道純利潤的一半又是多少。可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在認真地看了阿德里安許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