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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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氣早晚會散，到時候這些怪物的攻擊目標就變成我，如何是好，想到嚴重的地方，我心驚跳，一時間卻無妥當對策，現在狀況最糟的人，無疑就是碧安卡，她被那一道黑暗震波給轟退後，才剛站起來，周圍就已經站了幾個黑武士，乒乒乓乓戰起來，落在下風。

碧安卡不是弱者，她身上裝配的戰甲、她新練成的超靈體，都是她不容小覷的護身本事，但圍住她的幾個黑武士，可不是普通的小卒子，每個都擁有與她相同的第六級力量，被幾個同級數的不死魔物夾在中間圍攻，碧安卡還能支撐一陣，已經算是非常有本事了。

相較於她，雷曼的狀況也沒有好到哪去，雖然創世聖器讓雷曼佔了不少便宜，但使用時的負擔也不小，尤其是長時間使用，另一個要命的問題就會開始浮現，那就是……他無法縮小號角的防衛圈來減少耗力。

創世聖器之一的希望號角，我沒用過，也不曉得是不是吹得小聲一點，就能耗力耗得小一點，但就算可以，那樣只會讓龍牙戰兵越來越近，若是被這些龍牙戰兵侵入到一尺範圍內，等雷曼氣力耗竭，他連跑都沒機會跑，馬上便會給亂刀分屍了。

隔了一段距離，又有漸濃的黑霧遮蔽，我看不太清楚雷曼的表情，但卻可以受到他的壓力，要是沒有猜錯，我想他正與我一樣，擔心著同一個問題。

一套戰棋含有多個兵種，目前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已出現，但更厲害時參謀、護衛、主帥卻尚未現身，要是等這三個也加入戰高，哪有可能還承受得住？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我忽然生出一種遍體生寒的覺，跟著左側石壁在沒有聲響、沒有任何微兆的情形下，被開出一個大。以龍牙戰兵的力量之強，要在石壁上打出一個大凹坑，不是為奇，但要無聲無息地開，這就很不尋常。

黑霧中看不清楚，但類似的大開出一個又一個，模模糊糊中，我還是發現了幾個異處。普通的打擊力要破壞石壁，不但會出巨響，更會得碎石四濺，但這幾個大不僅開鑿無聲，大邊緣光滑平整，像是被某種匝鋒銳的東西瞬間切割出來，實是詭異。

（難道……是剩下那三種戰棋的其中一種？

我看那些大每一個都有兩尺直徑，深度更有六七尺，如果不是這裡深處地下，大早就打通到外頭去了，如此威力委實驚人，就算第七極高手都沒法在短時間內連續出這等破壞，想來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屬優勢，才能這樣切石頭如切豆腐。

想到特殊屬，再想到戰棋，我頓時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如果說戰士、車兵、騎兵、炮兵，都是單純的物理破壞力，那麼剩下的參謀、護衛與主帥，很可能都另帶有特殊屬，令總體威力遠超底下的四個兵種。

（那麼，現在的這個特殊屬是……隱形？搭配隱形這種能力的兵種該不會是護衛吧，這是哪門子的護街，本就是殺手嘛！

考慮到白拉登的黑心，他把殺手、刺客當成護衛來用，也是很合理的事，但再這麼合理下去，我就要與雷曼一起陪葬了。這個想法在碧安卡突然慘嚎一聲倒地後，變得分外深刻，正與黑武士惡鬥的她，突然渾身噴血地倒下，若我沒有想通剛才那開鍵，大概會覺得很奇怪，現在卻明白是那看不見的幻影護衛下手。

（要攻擊，大可以一開始就攻擊，幹什麼要到處破壞石壁，這又不是醉漢亂走，到處碰壁，這個幻影護衛……糟！它們不是在撞壁，是在找出路到外頭去啊！

雖然下知道龍牙戰兵為何對出口視而不見，但意識到此事代表的意義，我曉得一場大禍就在眼前，正努力想著辦法，高面又有變化。

雷曼吹著號角，阻擋龍牙戰兵靠近，卻也注意著全場的一切變化，石壁上那些大的出現、碧安卡的突然敗倒，這些全都落在他眼裡，以他智慧，自是不難料到背後真相，哪還不曉得大難便在眼前。

幻影護衛的戰力猶在其餘四種戰兵之上，我不知道雷曼現在當真是勉力支撐，或者是仍有保留，不願意暴真正實力，但他權衡情勢，做出了立刻身離開的決定。

憑著希望號角的魔力護身，龍牙戰兵還無法近雷曼五尺，他身形閃動，一下子就移動到了出口處，飛身而走，臨走之前還特別吼喝一聲。

“想要保住命，就挖出那個小矮人的心來！”這臨別一句，我不知道該理解為是為我好，還是威脅，不過至少雷曼點出了一個重點，那就是我的命確實很危險。

早在雷曼“戰略撤退”之前，我身上的麻痺就開始消失，而周身所繚繞的黑氣，也飄散四方，換句話說，我賴以保命的護身符沒有了。

（雷曼一直不太想殺我的樣子，換句話說，他在試著保住我的命，那我應該相信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嗎，我之所以來這裡赴約，是為了保住琳賽一命，但世事變化無常，現在鬧到這個田地，我自己的命才是重點，基於保命的慾望，我一回復行動力，立刻拔是狂奔，跑到琳賽的身邊，出袖中的短劍百鬼丸，用力一揮。

火紅的劍光閃動，琳賽周身的束縛盡斷，失去意識的身體軟軟地倒下來，我將她接住：心裡卻不知所措。其實，我不是跑來救她的，在這種情形下，本沒可能讓兩個人都得救，但事到臨頭，當我舉劍揮下……唉，我真恨自己的儒弱。

我這一劍把琳賽給解放，龍牙戰兵可不會在旁邊拍手鼓掌，照理說，他們應該趁勢攻擊，瞬間就可以把我和琳賽解決，但這些龍牙戰兵卻沒有行動，這點令我著實奇怪，回頭一看，這才知道究竟。

在龍牙戰兵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妖豔的身影，這個妖豔與眾不同，半邊是猙獰腐壞的妖軀，半邊是火辣的豔體，如果單純看那完好的半邊，確實是罕見的美人。

兩個妖豔物的人面長相不同，一個清秀，一個濃豔，同樣都是袒雪白美，間穿戴半片金長裙，遮住完好的那半邊，但也不是全面，沒有一絲血的白晰粉地，隨著肢的輕搖而晃動。

如此豔，如果是某些超重口味的中餓鬼，搞不好還會醉不已，但這兩個妖豔物平舉雙手，口中唸唸有詞，赫然是在運使魔法，雖然我不確定魔法的內容，但從周圍死靈怨氣越來越濃烈，陣陣腥臭氣息中人慾嘔的情形來看，應該是某種召喚，召喚的目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為數龐大。

不管是死靈大軍，還是礓屍兵團，都是很要命的東西，若是在華爾森林內被召喚出來，不曉得有多少生命要遭殃。在這種時候，此地的特異點也就突顯出來，漆黑如墨的死靈怨氣向四周蔓延，甚至腐蝕石壁，但到了出口處便無法越雷池一步，很顯然從出口到地上口的這一段路，設有層層結界，龍牙戰兵尚無法突破，這也是他們為何要另找出口的理由。

（白拉登這個變態，拿殺手當護衛，用大法師束做參謀，不曉得主帥又是什麼，這兩個妖物的魔力好強，幸好這邊被結界壓制，它們的召喚術事倍功半，沒有那麼容易成功。

從事實面來說，我實在高興得太早，召喚魔法受挫，就要尋找增強魔力的血祭物，那些為了配合施法而短暫停住動作的龍牙戰兵，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朝這邊撲衝過來。

（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怪就只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把心一橫，我高舉起的短劍正要落下，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叫喚。

“約翰……先生……”聲音很輕，但在此時聽來，不啻於轟雷霹靂，我轉頭一看，昏的琳賽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凝視著我。或許是因為前傷口的關係，琳賽的臉看來很蒼白，眉頭也因為痛楚而緊皺著，我殺她保命的想法不變，只是被她這麼盯著，有點手是無措，百鬼丸一時不下去。

我這樣子握劍高舉，看在別人眼中，大概是一件很怪的事，我不知道琳賽見我這樣，是否猜到了我的醜陋企圖，但她很吃力地舉起了手，用她顫抖的小手握在我掌上。

這個動作……是乞憐嗎？但我不可能答應，因為現在的情況，註定我們兩個只能一起死，或是活我一個……

腦中的念頭決絕，耳邊卻猶自傳來矮人少女的聲音。

“我……我從不後悔曾經愛過你……哪怕……只是……”只是什麼？這是我後來一直很好奇的話，但我沒有機會去查證了，因為琳賽一面說著話，一面手上施力，將百鬼丸壓下，鋒銳的劍刀瞬間透而過，溫熱的鮮血噴出，灑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你！”琳賽的力氣不大，如果我反抗，這一劍我可以阻止的，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我還沒意會過來，百鬼丸已經落她口，又或者……我的潛意識裡，本就是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就是打算犧牲她來保命，所以……

過去我曾聽說，異國武士切腹自殺，刀刺入腹腔後，還要用最後意志橫拖刀刃，切斷腸子。這種駭人之舉，需要很大的決心與意志，我一直沒親眼見過，但在今天，我卻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女的意志，她以短劍落口後，居然還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百鬼丸繞了半圈，百鬼丸的劍刀何等鋒利，削斷骨，登時在口出一個怵目驚心的赤窟窿，裡頭清楚看見血淋淋的心臟。

動作還沒做完，矮人少女便已氣絕，被她噴出鮮血給染紅的我，被這一幕給震撼得完全呆住了，渾然沒察覺黑武士的重劍、利斧正朝我腦後落下。還有幾枝半人馬戰獸出的箭，即將貫穿我身體。

驚變就在此刻發生，強烈的七彩豪光，得人無法正視，自矮人少女口的血中綻放，重劍、利斧、箭都在即將臨身的那一刻，化為灰飛，煙滔雲散。

正如我們當初的猜測，末戰龍的核心元件，正是隱藏在琳賽體內，並且早巳與她的心臟結合，除非開膛剖心，甚至破壞掉心臟，那個核心元件就不會出現，此刻……一顆拇指大的閃亮晶體，盛放強光，從琳賽的口漂浮上來，瞬間綻放的光亮，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

矮人族的工藝手段，確實有值得人驚歎的地方，至少我就很想不通，矮人們是怎麼把這麼龐大的能量，縮藏在一顆這麼小的晶體內，又能維持穩定，與活人體結合，萬里運送而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