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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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見這番言語,我所到的是一股怒意。我與星玫雖然說不上是真心相愛,但就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往後就要好像很罪孽深重一樣,躲著對方不見面,永遠像是兩個罪人似的惶恐懺悔嗎?
但當我抬起頭來,凝視月櫻又是擔憂、又是期盼的溫柔眼神,我心中陡然一震,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冷棄基那條廢柴,少年時並不像今這般荒唐,嚴格說來,還算頗有英名,很受百官期待,會不會就是因為被戴了綠帽的關係,所以才
情大變,放
形骸,成了現在的廢物昏君?
更有甚者,人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冷棄基之所以把他的慾魔爪伸向女兒,造成月櫻的人生從此扭曲,難道也是為此?如此說來,這一切不幸的源頭,豈不就是我那變態的老爸了?
光是想到這一點,我背後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麼,就是無法正視月櫻的目光,再一細想,諸般環節無不符合,讓我幾乎想要立刻從月櫻面前逃開,最後,只得承諾月櫻的請求,從她房裡落荒而逃,回到我自己所住的院落,一個人獨自坐在石階上,雙手緊抱著頭,好像只要一鬆開,腦袋就會因為過度煩惱而爆炸。
回想事發至今的種種,我不得不有個覺悟,往後想要見星玫一面,只怕是相當不容易了。別的不講,單是彼此心中的隔閡,就讓我很難和她正常相處,尤其是在今晚那場近乎姦的
合過後,我這個禽獸一般的兄長,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她。
煩惱中,一種異樣的輕輕聲響,讓我轉過注意力,發現紫羅蘭踩著無聲的步子,悄然來到我面前,一雙晶瑩的碧綠豹眸,炯炯有神地望著我。
“……吵死了,你來這裡作什麼?阿雪要你來的嗎?”聽得懂人話的豹子,否定了我的提問,但卻沒有像平時那般倨傲,而是在我拍拍牠腦袋的時候,了
我的掌心。儘管說起來不可思議,但我卻仍
受到牠的用意。
“嘿,我才沒有那麼落魄咧,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落到需要你來安。”紫羅蘭是阿雪的寵物,和我一向是處不來,但牠這次的體貼,卻讓我在訝異之餘,心裡著實受用,不但是被牠給安
到了,更有一種“團隊”的
覺,因為無論如何我們同屬一個團體,同舟共濟久了,無論私下
誼如何,當隊友有事,總是會付出關心。在這之前,我不曾指望牠這麼做,但牠卻做到了。
阿雪和羽霓好像都去陪伴星玫了,因為據月櫻的說法,星玫離去時雖然只有小小的哭哭啼啼,但如果一不小心,搞不好就會懸樑自盡了,所以,在紫羅蘭之後,我們團隊最後的一名成員也出現在我面前,送上安
大獎。
“啪!啪!”突如其來的安獎,太過匪夷所思,我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暴跳如雷。
“為、為什麼打我?”回答我的是一雙手臂,按放在我肩頭,力氣雖然不大,但卻因為當事人的嚴肅神情,顯得力重千鈞。記憶中,我不曾見過茅延安這麼認真、這麼慎重的表情,言語還沒有出口,眼神中已滿溢著焦慮,讓我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約翰,大叔一直相信英雄豪傑不拘小節,所以過去從沒規勸過你什麼,但這次事情非同小可,大叔不能再笑著當沒看到,你真的要清醒過來啊!這種時候一步行差踏錯,你整個人生就毀於一旦了。”
“大、大叔你……”
“帝王將相,成大事者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平時貪花好,狡詐毒辣,這都還不失英雄所為,大叔從沒勸過你什麼,但這次不一樣了,人倫之別是為人的
本,你在這上頭剋制不住,那就成了禽獸,往後天下人都將看你不起,無論你建下多少功業,成了多了不起的好漢,這個孽債永難翻身,天下再無你容身之處。
約翰,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關鍵,你千萬要清醒啊!
“越說越急,彷彿火燒股似的急躁,茅延安的關心與急切溢於言表,像是一個害怕兒子走上歪路的父親,在他猛力搖晃我肩膀的那一瞬間,我確實被他的真切情
給觸動,
口盈滿著一股難言的溫暖。
不過,那終究只是一瞬間的事,我畢竟天生就是一個不慣接受他人好意的雜碎,在瞬間溫暖的動過後,馬上就
起了更強烈的違和
與戒心,更重要的是,被茅延安這樣子猛搖一陣,我的大腦確實清醒了。
“大叔,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秘密呢?是誰告訴你我剛剛搞了自己妹妹?”
“這個……不是重點的事情,就不用現在問了,重要的是你要先清醒過來,不能再……”
“大叔,這個問題就是重點,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從你開始逐一滅口,殺掉今天在這裡的所有人。”這個威脅恰到好處地起了效果,茅延安出尷尬表情,說出真相。
“賢侄,這件事其實沒有你所想象的那樣秘密……”茅延安說,源堂·法雷爾以堂堂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一的尊位,卻不任高官厚爵,甘願遠走邊境,當一名戍邊軍人,早就引起世人議論紛紛。年輕一輩的後生或許不知情,但是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那些謠言,而在眾多傳聞裡頭,就有“源堂·法雷爾搞上主君老婆,事發之後,心中有愧,甘願拋棄權勢,遠走邊疆守關”一說。
“月櫻夫人一來,說那個小尼姑是星玫公主,你們的態度與反應又那麼怪,我就猜一定是這個樣。約翰,這次你真的要剋制自己,這件事大叔我能聯想到,一定也有別人能想到,如果讓人發現你做過什麼……”又是嘆息,又是規勸,我真的從沒看過茅延安這麼緊張一件事,好像比我自己更擔憂我未來的處境,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終於覺到……壓力。
所謂的道德、人倫、信念,都不過是一種觀念,只因為被人奉行久了,變得神聖而不可侵犯,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在我而言,更是一種愚蠢的束縛。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可以無視一切,恣意而為,不把任何規矩放在眼裡,然而,當事情會牽涉到那些我所在意、關心的人,為了不讓他們受到傷害,我就不得不做出退讓。
過去,我一向只懂得以退為進,現在的忍讓,是為了以後拿到更多,但要說完全放棄放長線釣大魚的企圖,單純做出捨棄,這無疑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種覺很陌生,也很……難受。
今年的我二十歲,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都是少年老成的詭詐典範,可是這一次,我卻真的覺得自己像個懵懂少年,為了我所不能應付的問題而苦惱。
星玫對我的重要,遠不如月櫻、阿雪,但在這種情形下與她切斷關係,卻讓我很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
只是怎樣也好,到了最後,我還是隻能做出退讓,扼腕地向月櫻做出承諾。
“姊姊,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對星玫怎麼樣了。”一句話說得有如千斤重,不是為了情愛難捨,就只是為了不甘心,然而,當我看見月櫻面上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心裡就只能無奈地苦笑了。
“賢侄,你做對了,以後你回想此時,就會知道自己沒有作錯。”
“是嗎?在外頭姦擄掠,殺人無算,只要幹幾樁漂亮的大事,就可以被捧為民族英雄,和自己親姊妹兩情相悅搞上幾次,就變得萬劫不復,這對與錯的價值觀,是不是奇怪了點?”
“道德價值本是虛妄,因此衍生的利與害才是真實,你是聰明人,我們不用討論道德價值為什麼會這樣,重點只在於世人仍相信這樣的價值,公平也好,不公平也罷,人倫之犯踏錯一步,任你絕世英豪都會變成過街老鼠,值得嗎?”到最後,我和茅延安畢竟都是現實主義者,拋開無謂的觀念之爭,向現實做了妥協,而他也把一些當年曾傳於人們耳語的傳聞,告訴了我。
“法雷爾家族並不是從這一代才開始與冷氏皇族結緣的,在令尊之前,蘭特·法雷爾據說也曾搞上冷氏皇族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是冷氏皇族獻上女人作犧牲品,才讓令祖父同意扶持阿里布達的。”茅延安道:“令尊搞上主君的老婆,固然有傳說是舊情難了,不過當時也有一說,是他可能想藉此奪權,畢竟如果能讓皇后生下一男半女,後便有可能取得王國大權,甚至成為下一任國王也說不定。”這些話合情合理,但我卻覺得很荒唐。源堂·法雷爾姦
女人,甚至姦
女屍,我都不會覺得奇怪,可是為了這麼世俗的理由,什麼奪權、什麼密謀,為了這樣而與主君老婆通姦生女,這聽來實在太過不可思議,倘使他真的會這麼做,那他就不會是我家的變態老爸了。
(變態老爸沒什麼耐,他想要什麼東西,會馬上去得到,才不會花這麼長時間去佈局,再說如果真要奪阿里布達的皇位,他直接殺掉冷棄基奪位,不就成了嗎?哪用得著這麼費事?不過,這麼說來……
上次阿里布達軍部對“第三新東京都市”作調查,冷翎蘭最後能夠全身而退,沒有被留難,難道就是因為變態老爸“虎毒不食女”所以才特別放她走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對冷翎蘭而言,這應該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吧?
(媽的,越來越覺得這變態是動亂的源,偷偷在邊境開發天鷹戰士,還突然冒出私生女來,這變態到底還要給我添多少麻煩?
怒氣沒有地方發洩,越想就越氣,我很想立刻啟程,趕去第三新東京都市,去問問變態老爸到底什麼玄虛,到底想要作什麼,然而,眼下還有很多問題是急待解決,不能隨便離開的。
事實上,紐奧良現今各路人馬齊會,讓我充分體會到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想惹事,刻意想避開紛擾,事情都會自己撞上來。
就在月櫻抵達的隔天下午,月櫻她們似乎還在開解閉門不出的星玫,而我雖然滿心只想見星玫一面,即使說說話也好,但卻被擋在外頭,見不到面,結果只好帶著阿雪出門遊蕩。
由於通緝令尚未解除,我和阿雪都要做少許的變裝,這時候我非常慶幸懸賞佈告上只有罪犯長相,而不是全身詳圖,因為臉部要易容簡單,但不管怎樣卓越的易容高手,面對34H的肥碩巨,恐怕都會踢到大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