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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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者級數的戰鬥，第八級力量的正面硬撼，造成的破壞委實驚天動地，不是任何東西所能遮掩。我注意到這些變化，卻是無法作些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李華梅能夠贏得勝利，至少也不要敗在黑澤一夫的手下，否則若是讓黑澤一夫有行動自由，我們這邊將無可避免地全面潰敗。

在我這邊，當蓮的一波攻擊完全失效後，她再次仰首狂嚎，扯動九天風雲陰電，幾道黑的霹靂魔電狂劈下來，直透聖光護罩，但卻被波動牆給擋住，迅速化消，令我暗自慶幸自己有這一著。

閃電霹靂，只是吹響另一波鬥爭的號角，在那幾道閃電轟砸到甲板後，幾道忽明忽暗的形影漸漸浮現，令我不自主地倒一口涼氣，想不到蓮竟然能夠作到這一步。

盛行於南蠻的獸魔術，源頭是光明與黑暗魔法的召喚，儘管在魔獸召喚這方面有超越那兩者的更高成就，但卻學習不到召喚法的最高之秘，神靈召喚。術魔法的最強殺著，地獄神，雖然稱說是神，但仍只是融會了生物魂魄的魔獸，然而，光明與黑暗魔法練到極致，卻能夠由借引神明之力，直接請動神明降凡，或是附於己身，或是浮現虛渺形體，儘管還受到相當多的限制，無法充分發揮神明之力，但和普通借引神力的魔法相比，卻是可能強大千倍。

（直接召喚黑暗神明降臨？玩得這麼過分！我……我哪接得下來啊？

如果以正常的魔法常識來判斷，能夠召喚神明級數的魔法，那都是第八級的大魔導師才能施展的毀滅招，屬於最強者層次的戰鬥；我雖然修練術魔法，但卻沒有法米特那樣的本事，一下子躍身於最強者級數的戰鬥，如何接得下？

可是場面卻由不得我考慮，就在我短暫遲疑的時候，四個虛渺不實的幻影在周圍逐漸清晰起來。

左前方的那個黑影，身體的皮膚和肌似乎是逆生的，筋骨脈暴在外，粉紅的腦漿在頭上像是一頂大帽子，臉孔的肌膚被割開，拉向左右，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活生生的骷髏。右前方的那個女人，模樣還算比較接近人類，背後生著一對黑的皮膜翅膀，那對翅膀將她的身體大部分都遮掩住，女人頭上生的不是頭髮，而是某種暗紅的觸手，錯不停地動。

後方出現的兩個虛影，型態古怪，一個像是巨龍與長牙象的混合生物，只是身上腐爛見骨，散著陣陣惡臭；另一個則是完全隱身在破爛斗篷內，隱約出青獠牙與三角形的銀眼瞳，從那壓迫來看，可能是比巫妖更高一級的靈體，被術者們稱為“保護神”的巫靈了。

只有在史上傳說級數的大戰中才會出現，這些僅存在於魔法師口耳相傳間的滅絕招，就在幽靈船的無盡力支援下，重現於世，令我再次震驚於幽靈船之能，也聯想到五百年前的黑暗時期，術者們頻繁使用這些毀滅招的混亂戰國，那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恐怖水平？

（沒時間想這些東西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召喚黑暗神明現世，這是黑魔法為人所知的最強殺著之一，相對於黑暗魔法，光明系的諸神殺傷力沒有那麼強，召喚光明諸神下來並不是好辦法，所以通常光暗相鬥，當巫師們召喚黑暗神明，僧侶們都會使用“末世天譴”之類的大範圍毀滅魔法來還擊，或是直接閉目等死。

這個道理我是知道，但縱然我有足夠的能量支撐，卻是打死都使不出末世天譴那一類的招數，畢竟，我不是真正修練光明系魔法的僧侶，貿然使用這種危險魔法，才一發動就會被淨化火焰焚身成灰。

那麼……我該怎麼辦？

目瞪口呆並不是一個應變事情的好態度，更不是一個好的死相，但任我怎樣絞盡腦汁，承受過大壓力的腦子都一片空白，就好像黑龍王站在我身前，大手已經掐著我的喉嚨，在這麼直接而致命的壓力下，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有什麼詭計可以應變？

不約而同，我前後左右四個十餘尺高的巨大虛影，同時發出了一種高頻率的聲波，傳入耳裡，就好像千萬細針反覆鑽刺腦部，讓人痛得險些滾倒在地上；而這只不過是前奏，在這貫腦音波發出的同時，一直守護我至今的聖光護罩迅速被壓縮下來，由原本七尺餘的護身範圍，轉眼間就被壓到我身前一尺餘。聖光護罩之外，不再是清晰的景象，而是無盡的黑暗深淵，朝我不住推湧噬，令我明白那幾名黑暗神靈的意圖，正是要由四方一起施加壓力，將身在中央的我擠爆轟炸，連同我所納的剩餘能量一起消滅。

死亡的壓力已經到了我眼前，我背上冒出一陣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陣強烈的暈眩猛襲向腦部，全身氣彷彿開了一個大口子，源源不絕地向外洩出去。

（怎、怎麼會這樣？是什麼東西在我的元？這是敵人的攻擊招數嗎？

那股蝕源頭對我的氣血元極其貪婪，幾乎是不留餘地狂著我的元，讓我錯疑為是敵人的攻擊，但很快就知道不對，因為壓迫在我周圍的黑暗，突然一下子退了數尺。

黑暗消退，但即將竭盡的光明卻沒有延伸範圍，出現在這場光明與黑暗鬥爭之間的，是什麼？

剎那間，我腦裡閃過一個念頭，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是魔法與武道均登峰造極的輝煌時期，召喚黑暗神明、施放末天譴，這些傳說中的強大咒都有高人使用過，但是到了最後，被所有人公認為無敵於當代的神人，仍舊只有“史上最好的魔法師”法米特·修·卡穆；而伴隨他身經百戰，敗盡無數英雄與大魔導師的絕招，就是威震天下的六隻暗黑召喚獸！

一前、一後，我的兩頭召喚神分別置身於光明與黑暗之界，切割出奇異空間，光不能透、暗不能侵，為我擋住了黑暗神明的詛咒靈壓，而在這個危險平衡間，水火魔蛛、凰血牝蜂赫然都發生變化，由本來的獸形軀體，迅速動異變，恍惚中，那半人半獸的輪廓依稀有些悉……

（半人獸變異，這是……我在回到過去時啟動過，水火魔蛛的異常變化！

當在黃晶石的能量供給下，曾經一度發生的異變，如今再次重現，而且一次還促變兩頭召喚獸；當那兩個白皙的背出現於我面前，曼妙的肢體曲線，令我生出強烈的慾望，想知道召喚獸所異化形成的美人，究竟生得何種豔麗容？

不過，腦裡越來越強烈的暈眩，卻讓我警覺到另一個大問題。上次發生召喚獸異變，是因為黃晶石內有法米特的法咒與殘餘魔力，但這次兩隻召喚獸一起異變，所需的能量遠比上次為大，可是支撐她們活動的能量源頭……好像就是我自己吧？

（不妙啊！這兩頭召喚獸本不聽我使喚的，這樣子肆無忌憚地狂下去，我哪撐得住啊？不用敵人下手，我就要變成人幹了……

救星反而變成了死神，讓我死得更快，我大驚失，本來已經空白一片的腦子，終於擠出了一點主意，當下再也顧不得風險，把體內殘餘的光明能量一下子集中，盡我所能地作著極限壓縮，讓能量瘋狂飆走，瞬間就飆過臨界點。當我進行這個動作時，圍繞在四方的黑暗神明虛象一起動作，在那刺耳破腦的高頻率尖嘯聲中，滿空漏斗狀旋轉的烏雲再次被牽扯洩下，千萬死靈的猙獰形象於黑暗中浮現，伴隨著兇猛鬼火、淒厲血雨，還有眼看不見的靈詛咒，恍若萬馬千軍奔騰，自四方轟壓而來；陰風怒號，雲蔽空，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向我吼喝，要將我誅滅。

同一時間，我身前身後的兩大召喚獸也一起動作。出於縱者的知，我知道她們不是有心要護衛我，只是被這睽違已久的大場面殺伐給起了鬥心，要再次施展能為，讓世人記起五百年前獨霸天下的最強者風範。

身前身後的兩個媚豔影，都是一樣的豐細，粉藕一般的玉臂，曼舞輕揚，但在下半身的變化上，龍蛛神的人體型態僅至小腹，腹下部位化為蛛體，而牝蜂神的曲線，卻由纖細的部向下延伸，與尾囊結合，化作一個飽含著弧度與光澤的大白股，閃耀著珍珠的澤、散發百合的氣息，脊椎末端突出一截象牙般的尖刺。

當狂烈的敵襲直擊而來，兩頭暗黑召喚獸不約而同地揚起雙手，燦發著閃閃金芒，彷彿舞蹈般翩翩擺動，曼妙而妖豔的姿態，像是十數對飛舞的彩蝶，追著早晨的；尤其是部伴隨著雙臂的旋律，猥褻地擺動，下的股翹起，光滑背脊與豐滿部形成妙不可言的完美曲線，就好像傳說中最最媚的天魔豔舞，令人神馳目眩，甘心為此而死，永世風。

一時間，就連我也為之醉，直到一股大力往四面八方橫掃出去，硬撼萬馬千軍的靈攻擊，連黑暗神明都為之憤怒咆哮，我才滿身冷汗地驚醒，察覺到這些動作並不是用來惑敵人，而是在翻掌結印，使用著同樣強大的魔法，向敵人作反擊。

（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召喚獸而已，不但有自主意識，還能夠使用強大法咒，這……這已經脫離了召喚獸的範圍，進入到契約神明的領域。天啊！法米特，你創造出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五百年前無敵於天下的暗黑召喚獸，當年敗盡英雄，誅盡，不知道是何等威風，而在此刻，我終於能夠領略那份無敵風采，只可惜全身血的劇烈痛楚，讓我沒法再堅持下去，猛一咬牙，趁著黑暗神明與地獄神即將發動更強的第二波正面衝擊時，我把之前竭力壓縮到極限的剩餘能量，一次地推發出去。

雖說暗黑召喚獸完全不聽我的使喚，但由於宿主與寄生之間的無形關聯，她們仍是受到我最低限度的影響，至少，由我魂魄所衍生異變而出的她們，對來自我這邊的攻擊，處於全然無法防禦的狀態。一般情形下，我要攻擊她們，等若是螳臂擋車，就算不防禦也起不了傷害，可是這次卻有例外，經由壓縮手段提升的神聖光能，瞬間爆炸開來的殺傷力，媲美我剛剛踏足幽靈船時能量全開的狀態，在這沉重一擊下，兩頭接到我“自爆”指令的地獄神，半強迫地實行了我的命令。

十足狀態的暗黑召喚獸，再加上增殺傷力的殘餘神聖光能，總和起來的威力，不啻等同大和波動炮的一擊，武藤蘭最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在我手中實現，剎那之間爆發出的結果，只能用他媽的天崩地裂、鬼哭神嚎來形容。

首當其衝的四大黑暗神明、成千上萬的兇猛獸、千萬枉死怨魂的飄蕩虛影，全都在剎那之間被一道燦爛白光給噬，一瞬間震動天地的巨大沖擊波，讓人聯想起天上星體爆炸消滅時的景象；所有面目猙獰的強敵，都在這股大爆炸中，被一一消滅，就連原本濃烈的黑魔氣，在白強光的熾烈照下，逐漸淡化，終至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