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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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克一邊伸手接過,一邊低沉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枚死神遺留的戒指加上銅哨,和我,應該就能在狂暴海找到當初死神隕落的地方了。”克萊恩下意識就開口道:“我的夢境告訴我,那裡很危險。

“也許我們該先去找靈教團執著於人造死神計劃的那些成員,從他們那裡拿到更加詳細的情報後,再做決定。”阿茲克沉默了幾秒道:“那裡有聲音在呼喚我。”克萊恩側過腦袋,看向阿茲克先生,只見這位五官柔和膚古銅眼眸滄桑的男子,輪廓線條緊緊繃著,嘴角沒有一點額外的弧度。

一個個塊飛快掠過,阿茲克帶著克萊恩迅速進入了漆黑風暴席捲幽暗閃電劃過的狂暴海區域。

就在這個時候,那黑沉陰冷的方型戒指和緻古樸的黃銅哨子同時閃爍起微光,照亮了阿茲克的臉龐。

這位第四紀存活下來的“死亡執政官”閉上眼睛,靜靜傾聽起不知來自何處的呼喊,然後右手猛地一握。

附近靈界所有的景象隨之往內坍縮,化成了一個看不到邊際緩緩轉動的黑暗漩渦。

這漩渦霍然膨脹,將阿茲克、克萊恩和兩個秘偶了進去。

克萊恩受到了突然而強烈的眩暈,險些當場嘔吐。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緩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置身於黑暗陰冷的陵寢內,四周是一具具敞開的棺材,棺材躺著一個個背生白的腐爛死者。

雖然提醒了阿茲克先生,但還是來到了這裡……克萊恩怔了一秒,心中陡然湧現出難以遏制的無奈

他側頭看向旁邊,只見阿茲克正立在附近,凝望著層層階梯通向的陵寢深處。

那裡有濃郁的黑氣瀰漫,霧霾一般緩緩淌。

“那裡藏著的很可能就是人造的死神……”克萊恩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阿茲克臉部的線條不再那麼緊繃,嘴角微微翹起道:“之前的沉眠讓我回想起了更多的事情,我看見了坐在頭骨王座上的自己,看見了倒斃在王座前方的非凡者和普通人們,他們沒有做錯什麼,就那樣突然死去,接著一個又一個爬起,變成了蒼白的不死生物,向我效忠的不死生物。

“而我就那樣冷酷地注視著,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任由這樣的災難蔓延向鄉村,蔓延向城市。

“這讓我覺得不像自己,可是,我又很清楚,這或許才是真正的自己。”第四紀拜朗帝國那位“死亡執政官”嗎……克萊恩嘴巴翕動,又緊緊抿住。

阿茲克抬手額角,語氣平靜沒有起伏地繼續說道:“我覺自己正在往這個方向迴歸。”PS:先更後改,明天就恢復正常了,主要是昨天早上六點半就起出門,晚上實在寫不動存稿,很早就睡覺了第916章另一個“我”不等克萊恩回應,凝望著陵寢深處的阿茲克自顧自往下說道:“我還記起了第一次死去又復活時的情況,躺在一片蒼白的屍體中,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心裡很恐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裡。

“在教會人員收取屍體淨化前,我跌跌撞撞逃離了那裡,像個遊魂一樣穿行於曠野、鄉村和城市之間,記不起自己是誰,來自什麼地方。

“那段時間,我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聽見眾多的哭聲,看到牧師們主持大量的下葬儀式,只覺悲傷瀰漫在每個角落。

“後來,我偶然救了一位貴族少女,進入了她家的莊園,她是個陽光開朗的女孩,而我像是從森林出來的野獸,既,多疑,自卑,害怕,又時常展現出冷酷,漠然,殘忍,不符合人類道德的一面。

“她對我很好奇,無論我怎麼迴避她,怎麼做不好的事情,她都會靠近我,用她的笑容染我,用有趣的事情影響我,不知不覺中,我習慣了她的捉習慣了她的存在。

“我們悄然走在了一起,她很擔憂,害怕她的父親不同意她嫁給一個過去的漢現在的僕役。

“看著她染上了憂傷的笑容,我第一次有了種血在沸騰的覺,衝動地告訴她,我要離開這裡,但會帶著爵位和給新娘的花環回來。

“我去了軍隊,我成為了騎士,我舉著三米長的騎槍,衝向了敵人,在第四紀尾聲北大陸殘餘的混亂裡,成為了男爵,有了自己的封地。

“我遵照自己的承諾,帶著國王的敕封、家族的徽章、騎士的綬帶和自己編的花環,娶了我的新娘。”說到這裡,阿茲克臉上的表情逐漸柔和了下來,似乎在回味和緬懷著什麼,就連嘴角都不知不覺翹了起來。

克萊恩聽得心中一動,似乎又看見了悉的那位阿茲克先生。

“後來呢?”他小心翼翼地做起了引導。

阿茲克目視著前方道:“後來……後來,我們在自己封地修建了城堡,有了孩子,那是一個男孩,長得很快,可以預見,他將來會長得很高很魁梧。

“他喜歡格鬥,總是拖著一把闊劍跑來跑去,說想成為騎士。

“我以為這只是小孩一時的愛好,很難堅持下去,可他哪怕摔破了腿,磕傷了腦袋,依舊不放棄練習,他以為躲在房間裡表情扭曲地捂著傷口,我會看不見,呵呵,他太小看他的父親了,整個領地的靈都在暗中為我效勞。

“一年又一年過去,我找回了越來越多的記憶,我的子一直抱怨城堡太陰暗,想去陽光和溫暖的地方,我滿足了她的要求,可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她不是討厭居住於城堡,而是在害怕我身上一點點發生著的變化,害怕越來越陰冷越來越陌生的我。

“她沒有對我說過這些事情,依舊像過去那樣和我相處,我們在南方的海邊有了一段美好的生活,甚至還想再要一個孩子,可惜沒能成功。

“直到我預自己下一次死亡快要臨近,我們才返回了封地,返回了城堡。

“我的大兒子,那個男孩,告訴我,他想前往貝克蘭德,成為子爵、伯爵們的侍從,開始自己的騎士之路。

“我問他,為什麼在十來歲的年紀就要做這樣的選擇?他回答我,因為我是他的偶像和榜樣,他想像我一樣依靠自己而非父親母親成為騎士成為貴族。

“那個時候的我,已經恢復了大部分記憶,面對這個孩子,總是有點尷尬,生疏和不自在,可聽到他的答案時,心裡依然有種難以言喻的高興、滿足與驕傲,這是我的孩子,與我在拜朗帝國留下的那些血裔完全不同的孩子。”克萊恩知道阿茲克先生說的是他“初代拉姆德男爵”這個身份,而那讓他驕傲和滿足的孩子,在晚年或者中年,被人下毒謀殺了,釘死在棺材裡,就連頭骨都慘遭因斯.贊格威爾取走。

阿茲克眼神恍惚了一下道:“我又一次死去,渾渾噩噩醒來,本能地遠離了封地,在預先的安排下,去了別的地方,每一世每一次的前面部分,我都擁有不同的人生,有時會遭遇甜美的愛情,有時會獲得讓人寵愛的女兒,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愛、無奈,滿足一次又一次讓逐漸恢復記憶的我錯愕,疑惑,矛盾。

“有一次,我是個孝順的兒子,為父母帶去了驕傲帶去了美好的生活帶去了可愛的孫子和孫女,可當我‘醒’來,找回自己,我才記起,我上一世的最後,漠視了他們真正的兒子死於戰場,將這個身份佔據,我一方面覺得痛苦和內疚,另一方面又認為這沒什麼,只是一件小事,我內心似乎分裂成兩個人。

“那時,我有一張可以讓我變成任何人的面具,但在一次甦醒後丟失了,這或許是我自己主動丟的……”克萊恩想起了阿茲克先生提過的那個喜歡向他討要糖果的女兒,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認為,您並不是內心分裂,而是在和瘋狂的神做鬥爭。

“失去過往記憶後,一次次開啟新人生的您,是善良的,熱情的,擁有充沛情的,越靠近當前的人生應該越能體現這點。

“這可能才是真正的您,本質的您,而‘死亡執政官’時期的您有受到非凡特內蘊藏的失控傾向的影響,有受到那位死神從高位傳遞下來的影響,我聽說,祂在‘四皇之戰’後已經瘋了。”克萊恩這些話語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依據,因為他知道的阿茲克人生只有那麼幾段——拉姆德男爵、給女兒做鞦韆的父親、孝順的孩子和溫和友善的歷史教師。

他的目的是提供一個猜測,一種可能,幫助阿茲克先生對抗隨著記憶回來的“死亡執政官格”,讓他正視過去一段段人生裡的自己,以此和自身達成某種和解,變得不那麼冷酷。

而說著說著,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不等阿茲克消化完剛才的話語,連忙又問道:“阿茲克先生,您知道錨嗎?諸神和天使們固定自身,不被非凡特失控傾向和瘋狂本質拖著墮落的錨?”

“知道。”阿茲克收回視線,點了下頭。

克萊恩並不是太確認,卻用相當篤定的口吻道:“或許,您一次次失去記憶開啟的新人生,是您對抗瘋狂和失控的錨!”不要丟棄它們,不要忘記它們,這就是你自己!說完之後,克萊恩在心裡又默默補了一句。

“錨……”阿茲克重複起這個單詞,神情似思索似惑。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嘆了口氣道:“這也許是一個解釋,至少讓我心靈層面的分裂與衝突不再那麼烈。

“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我還是得去陵寢深處看一看那裡究竟藏著什麼,為什麼在呼喚我,又是什麼導致了我一次次死去又復活,一次次失去記憶又逐漸找回……

“這困擾了我一千多年,困擾了我一次又一次的人生,我想今天應該能得到一個答案。”他的目光一點點變得清醒,語氣貌似柔和卻有著無法描述的堅定。

克萊恩本想阻止,可嘴巴張開後,又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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