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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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該死……”比達爾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作戰地圖，從牙齒間低吼出聲，在出徵穆恩之前，比達爾曾經預想過穆恩公國的抵抗會很猛烈，事實上他從來都看不起光之國那群白痴，雖然他們有光之龍魂的庇護，但是比達爾卻很清楚，那些傢伙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他們只是嘴上喊的兇，但是實際的戰鬥力本就是渣渣。反而是穆恩公國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雖然它看起來平裡總是悶聲不響，而且也不像光之國那樣對暗夜之龍國有什麼敵對情緒，甚至從暗夜之龍國的角度來說，穆恩公國本就不能夠算是一個國家，最多也就是像四魔將大人所擁有的那種自治領而已。但是，在暗夜之龍國裡，沒有人敢小看穆恩的戰鬥力。甚至連四魔將，在提起莉蒂亞這位大天使長來，言語之中都頗有幾分忌憚和欣賞。

比達爾知道穆恩很難對付，但是他還是接下了這個擔子，因為他很清楚，越是困難，所的來的成功就越顯得珍貴。如果他能夠率領不死軍團攻下穆恩的大半個地區，那和率領不死軍團攻下光之國的大半個地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雖然從地域上來說，光之國可比穆恩大多了。

不過進攻穆恩的困難程度還是出乎了比達爾的預料。

作為巴倫德手下頗受賞識的一名指揮官，巴倫德對於這個突襲計劃是經過反反覆覆的推敲和考慮的，在他看來，雖然穆恩公國的實力很強，可是他們有心算無心下，穆恩公國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時間組織起防禦。當然，以穆恩的有生力量，他們在察覺到攻擊之後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那麼這就要求自己的第一波攻擊足夠快，足夠強，足夠猛烈，以求獲得最大的效果。這樣一來，就算對方回防，自己也有足夠的空間和餘地和他們周旋。如果把穆恩比作是一塊大餅的話，那麼比達爾的做法其實就是先在這塊餅上狠狠的咬一大口，不管能不能嚥下去，至少這塊餅已經到了自己嘴裡，那就足夠了。

但是很快，比達爾就發現事情不對，他所負責的各條戰線，幾乎都出現了問題。

首先傳回信息的是東方山原，據報告，不死軍團在那裡遭受到了東方山原的堅決抵抗和打擊，甚至在不死軍團進入東方山原時，他們還中了東方山原的埋伏，損失慘重，此刻正在緩慢後退，和對方呈現拉鋸之勢，需要尋求救援。

這倒是還在比達爾的心理準備之中，如果說穆恩公國是一塊硬骨頭，那麼東方山原就是這塊骨頭上最尖銳的一顆刺。和其他領地不同，東方山原和暗夜之龍國私下的戰爭不計其數，幾乎每天都會上演，雙方對於彼此都是知知底，所以在進攻東方山原的時候遭遇到對方的反擊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比達爾甚至都做好了不拿下東方山原的準備，因為那裡也的確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拿下的，只要能夠牽制住他們的兵力，讓他們無暇他顧就足夠了。

可是接下來所傳來的消息，卻脫離了比達爾的預想軌道。

以暗夜之龍國和穆恩公國的邊境開闢的戰場分為五個部分，東方山原，賽格拉姆，龍騰峽谷，沉寂之地以及帕菲爾德—格倫貝爾領。其中，除了東方山原是可以被放棄的之外，其餘四條戰線上比達爾是志在必得的。他甚至想過如果戰局順利的話，另外四條戰線的軍力可以從後面包圍，然後徹底孤立東方山原，接著一舉拿下這個讓暗夜之龍國頭疼不已的地方。可是現在，事情卻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東方山原自不必說，從賽格拉姆和龍騰峽谷傳來的消息都不怎麼好，雖然在報告之中，這些不死軍團都攻破了對方的第一道防線，但是很快就被攔了下來，戰事一度呈現著膠著的狀態，而現在，據比達爾所得到的報告來看，雖然不死大軍依然是在推進，但是速度緩慢。而賽格拉姆和龍騰峽谷的守備卻是集合的很快，甚至據報告，還出現了戰天使軍團的身影——這可是不死軍團最頭疼沒有之一的敵人了。

如果說不死生物是數量優勢的話，那麼戰天使就是質量優勢，而且，由於神聖力量的相剋屬，戰天使對於不死生物的傷害極高，一個普通的戰天使，哪怕她隨便這麼一揮長劍，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幹掉上百個骸骨士兵。而一群戰天使就更難對付了，再加上她們強大的聖潔之力和靈術，如果沒有足夠強悍的力量，是無法和她們戰鬥的。更不用說——在這種攻城戰之中更是如此。

沉寂之地那邊傳來的消息倒還算勉強“鼓舞人心”，雖然進攻沉寂之地的不死大軍也一樣遭遇到了反抗，不過他們倒是突破了對方的防線，目前正在向內進發。但是據對方的報告，在他們突破防線之前，對方就已經把四周附近的居民全部撤離，而且大部分軍隊也以最快的時間後撤，很明顯他們正在構築第三道防線——至於能不能夠衝的過去，誰也不知道。

這太奇怪了。

比達爾皺起眉頭，他不是傻瓜，這些報告中隱隱約約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按照道理來說，他們這次可是奇襲，而奇襲的話，對方即便有所準備，應該也是非常倉促才對。但是比達爾從這四處得來的消息卻好像對方早就知道他們要突襲一樣，這怎麼可能？就連他們這些指揮官自己，在戰爭開始之前也都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會開戰。甚至就是在某一天，他們忽然被召進宮殿，然後就這樣當面下達了命令。這速度不可謂不快，甚至快的連這些指揮官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這樣的進攻，在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對方怎麼也不可能做出太多的選擇和反應才對——而事實上，發生在光之國的戰鬥也證明了這一點，眼下從那邊傳來的消息，光之國甚至連像樣的反抗都欠奉，幾乎是被不死大軍一路打進去的，眼下他們已經通過了被視為咽喉要道的紅葉河灘，這比預計的還要快，比達爾可以肯定，繼續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那麼光之國那邊的戰鬥一定會比預計的更早結束。

但是為什麼穆恩這裡就這麼難啃？光之國那邊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半，自己這裡卻是遲遲打不開局面，穆恩人真的有這麼頑強？他們真的能夠做到面對不死大軍的奇襲也能夠如此鎮定自若？這太不……合理了吧？

現在比達爾只能夠等待帕菲爾德—格倫貝爾領的消息了，直到目前為止，賽博恩還沒有傳來消息，這是否說明他進展順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看起來必須好好考慮一下是否需要集結兵力專攻這一條戰線了。

“報告大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死靈法師快步走了過來，他手中握著一個水晶球，散發著幽藍的靈魂光輝。他先望了比達爾一眼，接著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禮。

“賽博恩那裡傳回了消息。”

“哦？”聽到這裡，比達爾眼中的靈火微微一亮，接著他拿過水晶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很快，賽博恩的面孔就從水晶球上浮現了出來。

“賽博恩？目前情況如何？你們已經突破了帕菲爾德—格倫貝爾防線了嗎？”

“……”聽到比達爾的詢問，賽博恩並沒有立刻回答，相反，他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

“非常抱歉……比達爾大人，我們……”說到這裡，賽博恩咬緊牙關，這個勇武的死亡騎士很明顯並不希望用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失敗，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我們……被擊退了。”

“什麼？！！”聽到這裡，比達爾面大變，他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水晶球，那瞳孔中燃燒的火焰彷彿要把這個水晶球徹底融化一般。直到片刻之後，比達爾才沉穩的嘆了口氣，死死的盯視著眼前的死亡騎士。

“立刻告訴我詳細情況！！”隨後，他不容置疑的開口怒喝道。

第六百九十六章對抗命運的戰爭（VI）比達爾面陰沉的注視著眼前的水晶球，在他的面前，是賽博恩的臉，雖然他沒有說話，但是比達爾從他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自己現在一定非常的憤怒，而事實上他也的確非常憤怒，如果賽博恩說的是實話——該死，他幾乎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反駁的地方來證明自己手下這個死亡騎士只是在用拙劣的謊言來遮掩他的失敗，如果是後者的話，說不定自己還會好受一點兒，但是可惜，比達爾的理智告訴他，這幾乎不可能。

賽博恩原原本本的對他說明了一切，而比達爾也幾乎同意了他的說辭，那就是穆恩公國在這之前一定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原因很簡單，帕菲爾德—格倫貝爾領的情況，夜之國也曾經進行過調查，包括那個忽然出現的年輕人類領主，以及那個一天之內就建立了一座龐大要的傳聞，姑且不論傳聞的真假，在贖罪之地那個地方，以前的確是沒有任何人煙和建築物的，而那個年輕的人類領主來到贖罪之地開始建設，也不過是才過了大半年的時間而已，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先不論那座宏偉的要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僅僅只是通過賽博恩的描述，比達爾就可以覺到對方的確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雖然說在邊境地區，對不死生物小心謹慎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個年輕人類的小心謹慎顯然已經超過了應有的限度——那更像是他似乎早已經知道夜之國會對他們發動偷襲一樣。

“你說……他們有法師壓制住了死靈法師團的行動？”

“是的，比達爾大人，至少那個該死的血種是這麼說的。”

“……是阿蒙德嗎？”

“很抱歉，大人，我並沒有看見他的蹤影。”

“……”比達爾皺起眉頭，他伸出手指，按住自己的額頭。事情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他們在發動突襲之前偵查一下的話，說不定就會察覺到問題所在。但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一方面，由於之前白骨石板被戰天使軍團獲得，導致夜之國在穆恩的情報網幾乎是瞬息之間就被毀滅。這也讓夜之國想要再次獲得穆恩公國的情報變得很困難。另外一方面，如果在這個時候調動人員去穆恩蒐集情報的話，很有可能會引起穆恩的警覺，所以他們寧可放棄了前期的偵查工作以避免打草驚蛇，也要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但是現在，比達爾覺他們更像是一頭莽撞的衝進獵人陷阱裡的野豬。

計劃進行的一點兒都不像他們想象中那麼順利，四條戰線都呈現膠著狀態，賽博恩更慘，他居然還被對方給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