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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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代表組織上談心吧?”王思宇撣了撣菸灰,蹺起二郎腿,斜睨著他,出些許桀驁不馴的氣質,他這幾天還真在火頭上,隨時都可能一蹦三丈。
葉向真心細如髮,察言觀之下,也有所警覺,就改變了策略,笑著安撫道:“公事也有,不過,主要還是傳達信號,趙書記對你在濱海的工作,大體上還是滿意的。”王思宇淡淡一笑,聲音冷淡地道:“滿意是滿意,就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不然,也不會把出國考察的時間都推遲了,他老人家倒瞧得起我,唯恐我在家裡搞地震。”葉向真低頭喝茶,笑而不語,良久,才嘆息道:“趙書記還是通情達理的,只是他身邊的有些同志不太好,喜歡說小話。”王思宇嘆了口氣,把香菸熄滅,丟到菸灰缸裡,輕聲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這個打擊面太廣了。”葉向真微微一笑,拿手在王思宇的腿上拍了一下,回到辦公桌後,打開黑皮本子,表情嚴肅地道:“思宇同志,現在代表組織上,問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王思宇點點頭,也端正了姿態,正道:“葉部長,請提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葉向真拿起簽字筆,注視著黑皮本子上的記錄,斟酌著字句道:“請問,你家裡是不是有兩輛車子,一輛是寶馬車,一輛是紅
的保時捷跑車?”
“有的。”王思宇心裡暗自吃驚,有些摸不到頭腦,難道這是在暗示,鬥爭要迅速升級了嗎?
葉向真抬起頭,目光溫潤地注視著王思宇,輕聲道:“車輛的來源,車主都是誰呢?”王思宇微微一笑,神自若地道:“寶馬車的車主,是我的姐姐,她是一位知名畫家,之前也是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名叫廖景卿……”
“廖景卿?”葉向真愣了一下,抬手打斷王思宇的發言,好奇地道:“她是不是有個名號,叫蕪菁夫人?”王思宇點點頭,不解地道:“葉部長,怎麼,你和她相識?”
“沒有,不過,實在是聞名已久了。”葉向真放下筆,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著道:“去年冬天,我還買了她的水墨山水畫,是一幅《寒煙圖》,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幅作品,就掛在書房的西牆上,畫家功底很深,只是寥寥幾筆,隨意點染,那遒勁的樹幹,光禿的枯枝,晦暗低沉的天空,和連綿不絕的雪山,盡收畫中,韻味無窮。”王思宇倒有些吃驚了,笑著道:“真沒想到,葉部長對書畫方面,還有這樣深厚的造詣。”葉向真擺擺手,頗為慨地道:“王書記,實不相瞞,家父原來也是位畫家,只是不太出名,他是喜歡畫馬的,生平最喜歡徐悲鴻的作品,每
都要臨摹,可惜,沒趕上好時候,過早去世了。”王思宇點點頭,知道其中可能別有隱情,不便追問,就岔開話題,輕聲道:“聽說,徐悲鴻最擅長的作品,倒不是畫馬,而是油畫裡的
體美人,他喜歡以馬贈人,可那些美人,卻是收藏在家裡,秘不示人的。”
“還有這樣的事情?倒是頭次聽說!”葉向真拿手搔了下後腦,也發覺一時興起,居然跑題了,就笑著擺手道:“扯遠了,扯遠了,離題萬里,思宇同志,咱們還是回到正事兒上吧。”王思宇笑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繼續道:“至於那輛保時捷跑車,是我妹妹的,她叫柳媚兒,母親是華西的一位知名企業家,公司馬上就要上市了。”葉向真拿筆記錄下來,沉道:“思宇同志,你和她們是親屬關係?”王思宇收起笑容,鎮定地道:“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葉向真有些撓頭,不太好落筆,想了想,就提筆寫了‘遠親’二字,隨後笑著提醒道:“思宇同志,請你理解,組織上對這方面的審查,也是對幹部的一種保護,你是咱們省裡最年輕的市委書記,要求嚴格些,其實是一種關心和愛護。”王思宇強忍住怒火,淡淡一笑,擺手道:“葉部長,這些我都理解,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儘管提出來,我想,作為一名共產黨員,這點覺悟還是有的。”葉向真擺擺手,含笑道:“別的疑問倒是沒有了,就是想傳達省委趙書記的一點意見,思宇同志,我們作為領導幹部,對於上級領導,一定要多尊重,不能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王思宇冷笑了一下,反問道:“葉部長,是尊重領導重要,還是堅持原則重要?”葉向真有些無語,卻不好較真,就含糊地道:“都重要,不過,對你而言,堅持原則是沒問題的,就是在尊重領導方面,應該加強些,這也是趙書記的意見。”王思宇心裡雖然憋著火,卻不想為難他,就笑著點頭道:“好,葉部長的批評,我理解,也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那就好,那就好!”葉向真展顏一笑,低下頭,在本子上寫了幾行字,他見王思宇的面不善,也不想節外生枝,惹出其他麻煩,索
剩下的幾個問題,也都不談了。
把本子合上,放到旁邊,葉向真拿起杯子,呷了口茶水,換了稱呼,適時地點撥道:“宇少,昨晚在趙書記家裡談話,杜省長也在,他對濱海的工作,提了點意見。”王思宇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道:“我就知道,這事兒沒別人,就是他搞出來的,好嘛,居然把我家裡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他杜家幫真是好本事!”葉向真心中暗笑,嘴裡卻道:“也不能這樣講,老杜人還是不錯的,就是做事偏了些。”王思宇抬腕看了下表,起身道:“好了,葉部長,還有別的事情,就不打擾了。”
“好,好,有空記得過來坐。”葉向真不敢託大,也繞過辦公桌,和王思宇握手話別。
就在這個當口,房門被敲開,杜山走了進來,見了兩人,就點點頭,目光落在王思宇的臉上,有些幸災樂禍地道:“王老弟,你也在啊,真是巧了。”
“是很巧!”王思宇轉過身子,盯著他那張皮笑不笑的臉孔,一股無名火竄了起來,皺眉道:“杜省長,咱們能不能少幾句稱兄道弟,多一些將心比心?”
“你這位同志,怎麼講話呢,還有沒有點素質了?”杜山臉上掛不住了,黑著面孔道:“老葉,你看看,他就是這樣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葉部長,再加上一條吧,仗勢欺人!”話音過後,王思宇抬手就是一拳,砰地一下,砸到了杜山的鼻樑上,這一拳打得既準又狠,勁道十足!
“啊!”杜山慘叫一聲,腳底下拌蒜,眼冒金星,一個趔趄,歪倒在旁邊沙發上,鼻子一酸,兩管鮮紅的鼻血刷地湧了出來,如蚯蚓般地蜿蜒向下。
他登時驚呆了,拿手摸了下鼻孔,發瘋般地咆哮道:“王思宇,你敢打人?”
“不敢也打了,索先打個痛快,再去找你的主子算賬!”王思宇怒目圓睜,猛然向前衝了過去,杜山被嚇破了膽,怪叫一聲,忙用雙手捂了腦袋,逃離了沙發,拔腿就跑。
葉向真也反應過來,倉促之下,伸手抱了王思宇的,大聲勸道:“宇少,冷靜,冷靜,別衝動!”
“冷靜個啊!”王思宇飛起一腳,踢翻了茶几,大聲吼道:“姓杜的,咱倆沒完,有本事你別跑,南粵講不了理,我陪你去中南海,要不把你搞下來,我王字倒著寫!”第一百零七章風畢,定風波(上)聽到裡面動靜不對,秘書小劉趕忙打開房門,迅速衝了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葉部長紮了馬步,雙手拉住王書記的胳膊,身子後仰,使勁拉扯,無奈身單力薄,效果不佳。
而杜省長身高馬大,卻趴在辦公桌上,雙手護頭,拼命躲閃,王書記則鼓著腮幫子,左手拉住杜省長的胳膊,右手一拳拳地打向對方的眼,每落下一拳,杜省長都會發出一聲哀嚎。
眼前的打鬥場面,在官場之中,實屬百年罕見的奇景,小劉秘書不敢遲疑,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把王思宇的另一條胳膊也按了下來,和葉向真一起大聲規勸:“王書記,停下,快停下!”杜山得了空,拿手捂住後,呲牙咧嘴地跑開,來到門口,轉過身子,望著怒目而視的王思宇,氣得臉
發青,抖動著嘴
喊道:“好,好,好你個王思宇,咱們走著瞧,看誰先倒下!”
“小劉,快給杜省長止血。”葉向真也是滿臉通紅,汗浹背,但見杜山的樣子太過狼狽,怕他此時出門威儀掃地,趕忙又吩咐了一句,與此同時,雙手抱住王思宇的
部,不肯鬆手。
王思宇雖然出了氣,冷靜下來後,也到有些懊悔,剛才的舉動委實衝動了些,闖下大禍,這下恐怕不好收場了,不過,事到如今,後悔自然是沒有用的,也只能硬著頭皮承擔後果。
大不了,掛靴而去就是了,以他現在的身家,即便做一介布衣,也足以逍遙快活,又何必受這份閒氣,想到這裡,他心中篤定,語氣平靜地道:“杜山,有什麼陰謀詭計,儘管使出來!”
“好了,事情到此為止,快都停下,別鬧大了!”葉向真轉過頭,向杜山也使了個眼,隨即拉著王思宇回到沙發邊,耐心勸導著,又
出紙巾,擦著腦門上的汗
,這時才
勻了氣。
秘書小劉陪著杜山來到外間,拉開辦公桌的屜,找出衛生棉,幫他把臉上的血跡擦淨,然而,直到此時,杜山的鼻血卻仍難制止,
部也死命地疼,他用手捂住
,仰頭離開辦公室。
推門出來,卻見前面幾間辦公室的房門都已經敞開,七八顆腦袋探在門口,向這邊好奇地觀望,顯然是聽到剛才的響聲,探望情況,杜山大為惱火,皺眉喝道:“看什麼,都回去辦公!”
“砰,砰,砰!”關門聲依次響起,眾人趕忙回到房間裡,輕聲議論起來:“這個杜省長,還真是囂張,每次到組織部,都搞得烏煙瘴氣,剛才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是和部長拍桌子了。”
“也就是部長脾氣好,一直在忍讓,換了別人,早就和他吵起來了,你瞧他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有多狂妄了,鼻孔朝天不說,左手還叉著,一個副省長而已,居然擺出了領袖的派頭!”
“噓,領導的事情,別議論了,小心禍從口出!”省委組織部的幹部,對南粵官場的情況大都摸得很透,也非常清楚,這位杜山省長和葉部長之間素來有矛盾,對他也就沒什麼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