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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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是趙帆打開的,趕忙接通。
趙帆此時的語氣倒是輕鬆許多,如釋重負地道:“兄弟,終於搞定了,可嚇死我了。”王思宇不鹹不淡地道:“那真該恭喜你了。”趙帆笑笑,說:“下午三點鐘一起去喝茶,雅莉已經跟倩影約好了,老地方。”王思宇趕忙推辭,說我現在頭還在疼,就不去了。趙帆卻執意不肯,低聲哀求道:“好兄弟,你要是不去,我自己怎麼應付得來?就算趙哥求你了,幫人幫到底,你幫我過了這道坎,我今後一定好好謝你。”王思宇沒辦法,只好答應下來。
王思宇趕到茶藝館的時候,其他三人早已坐在那裡了,張倩影正坐在那裡和黃雅莉輕聲說笑,兩人不時頭接耳,依舊親密地如同姐妹一般,從臉
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趙帆則安靜地坐在張倩影身邊,極體貼地為她倒茶,不時地耳語幾句,顯得既親切,又體貼。
王思宇就覺得奇怪,人其實虛偽的,桌上這四個人現在的關係很複雜,也很微妙,但表面上看,卻還和以前一樣,這場面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幻覺。
張倩影或許是冒了,就捂著小嘴打了個噴嚏,趙帆忙說老婆你是不是
冒了,我這就去買藥。可他身子已經站起來了,腳卻被黃雅莉踩得死死的,黃雅莉握著張倩影的手關切地問道:“小影,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千萬彆著涼。”張倩影就笑著說:“沒事的,雅莉,吃粒
冒膠囊就好了。”黃雅莉不把腳挪開,趙帆就僵在那裡不敢動彈,他急中生智,就皺眉道:“小宇,快去幫你嫂子買點
冒藥,別耽誤了,我這腳昨天加班時崴了,今天疼的厲害。”張倩影忙問:“老公,嚴重嗎?”就低頭向下看,趙帆這時急得出了一身冷汗,黃雅莉卻輕巧地把腳移開,端起茶杯抿上一小口,展顏笑道:“小兩口不能太恩愛了,容易招人嫉妒。”趙帆不敢再說話,張倩影伸手在趙帆腳踝上捏了捏,見沒腫,這才放心下來,輕聲埋怨道:“看你,總是這麼不小心。”趙帆就嘿嘿地傻笑。
王思宇買藥回來,接著把冒藥遞過去,又舉著杯子送水,但張倩影卻沒有伸手,趙帆趕忙伸手接過去,把膠囊
進她嘴裡,又小心地給她喂水,張倩影一臉幸福狀。
“啊!”趙帆忽然一聲痛呼,張倩影忙問:“老公你怎麼了?”
“沒事,崴的地方又疼了。”趙帆說完就想轉移話題,站起身子在王思宇的肩頭重重地拍了下去,說:“謝謝老弟了,讓你受累了。”不巧這下剛好拍在傷口上,王思宇也發出“啊”地一聲喊,疼得臉慘白,趙帆忙關心地問:“老弟,你肩膀怎麼了?”王思宇忙說不小心撞的,趙帆當然不信,就說少來這套,估計是那個小姐給咬的,隨後就對張倩影黃雅莉說:“別看這小子平時一本正經的樣子,其實好
得很,昨天居然自己叫了小姐。”說完抬手就
開王思宇的領口,把紗布一圈圈解開,隨後哈哈大笑道:“倩影、雅莉你們快看,這哪是撞的啊,這分明是牙咬的!”黃雅莉看了就笑著說:“看不出來啊,王思宇你真會偽裝。”張倩影就道:“男人沒幾個好東西,哪有幾個像我家趙帆這麼老實。”黃雅莉從衣兜裡摸出一
女士香菸,啪地點上,
了一口,才輕聲道:“好男人不多了,得看緊點啊。”趙帆摸著傷口就嘖嘖嘆道:“這娘們真他媽的,居然給咬成這樣。”王思宇也只好順著他的話道:“是啊,是
騷的。”這時腳上突然傳來鑽心的疼痛,張倩影已經漲紅了臉,用尖細的鞋跟狠狠地踩住王思宇的腳,用力碾壓,王思宇大聲痛呼道:“快纏上,快纏上,肩膀又疼了!”第二十五章案中有案正午時分,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上變得很是泥濘,蜿蜒曲折的半山
上,一輛黑
的小車晃晃悠悠地拐過山樑,下了山坡之後,就行駛在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小車慢得如同蝸牛般緩慢爬行,車輪後不時濺起泥湯,車身上已滿是斑點。
王思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手裡擺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二十多歲,留著一頭捲髮,長得濃眉大眼,臉型卻消瘦得嚇人,這人就是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的王昆,市委宣傳部長王培生的兒子。
吳師傅的車技極好,即便是在這樣難走的小路上,他也能儘量讓車身保持平衡,不至於太過顛簸,否則,這條道簡直是寸步難行,不過吳師傅心裡也是有氣,當聽說王思宇揀這個天氣出門時,就氣鼓鼓地,一路上也沒跟王思宇說上幾句話,他見王思宇一路上拿著張照片發呆,就很是奇怪,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隨便打聽,就伸手在音響裡上一盤磁帶,蔡琴那甘美醇厚的歌聲便悠揚地響起。
王思宇倒沒想到吳師傅這樣五大三的漢子居然也喜歡蔡琴的歌,嘴角就浮出一絲微笑,他把頭轉向車窗外。
“忘了我,或者,替我活下去。”王思宇深一口氣,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張倩影眼中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憂鬱,肩頭就隱隱作痛,他把手貼在那裡,輕輕地
了
,
覺才稍稍好些。
肩頭的傷口早已好了,那幾個小巧細碎的牙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王思宇卻覺得,那裡已經被張倩影打下了烙印,每當自己想起她的時候,那裡就會生出反應,就會很痛。
在張倩影的強烈要求下,王思宇直接找到秘書長,請他幫忙,把張倩影調換到宣傳部工作,那樣兩人平時就極少見面,而沒過幾天,趙帆就興沖沖地跑來告訴他,現在的房子已經賣給房產中介,張倩影在濱河家園買了一套二手電梯樓,兩天後就搬家。
搬家那天晚上,王思宇喝多了,當場在飯桌上有些失態。
趙帆拍著肩膀說:“做不了鄰居還是好哥們嘛,你不必太難過。”王思宇則說:“我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盼到你搬家了,你走了我就清淨多了,再沒人到我這打秋風了。”張倩影也是眼睛紅紅的,說:“小宇你以後要勤洗衣服,當科長了不能衣衫不整不修邊幅,那樣看著沒有領導的樣子,底下人會不服你,又叮囑他襪子別再到墊子底下,臭臭的,家裡來了客人會很討厭,邋遢慣了會找不到女朋友的。”王思宇就說:“嫂子你放心,以後我會找很多女朋友,給他們分好工,有負責洗衣服的,有負責做飯的,還有負責陪我逛街吃飯的。”黃雅莉看了就
嘆,說:“我咋就碰不到處得像你們這樣好的鄰居呢,我跟隔壁那八婆都幹了快四年了,每次見面都覺得心裡堵得慌。”那一刻王思宇才真正瞭解到,自己不是得到了張倩影,而是徹底失去了她,上天總是公平的,給了一些東西,就註定要拿走另一些東西,不管你是否願意。
這還是他第一次去沙崗子村,前些天趙帆找到他,神秘兮兮地說黃雅莉手裡有個筆記本複印件,裡面有他們公司老闆和市裡一些主要領導的經濟往來,王思宇忽地想起那家公司宣傳單上王培生的多幅照片,銳地
覺到,那個複印件可能與王培生的受賄案有關聯,就讓趙帆把複印件搞出來,可無論那傢伙怎麼死磨硬泡,黃雅莉就是不肯拿出來,說萬一以後公司出事,那東西就是她的保命符。
王思宇只好向秘書長彙報,請他指示相關部門對永發林業股份有限公司進行調查取證,可以通過涉嫌傳銷和非法集資打開缺口,而他則前往沙崗子村來查找王昆的下落。
車身猛地一顛,左車輪竟然陷進泥坑裡,半天爬不出來,王思宇只好跟著吳師傅下車,從工具箱裡找出千斤頂,兩人花了十幾分鐘的功夫,小車才從泥坑裡爬出來,吳師傅氣哼哼地道:“這本就不是人走的道,奧迪車到這路上都成屎殼郎了。”王思宇知道他對自己下雨天后下鄉有情緒,就笑了笑,沒說話。
車子開到沙崗子林場門前的時候,王思宇特地讓吳師傅按了幾下喇叭,結果不見看門老頭出來,大黃狗倒是跑過來狂吠了幾聲,老胡瞥了一眼,就說這狗肥,王思宇就搖頭笑道:“別打它的主意,它現在可是這裡的值班領導。”到了沙崗子村,在村民的指引下,吳師傅直接將車開到村東頭的村長家,王思宇見這家的院子很大,裡面蓋著四間磚瓦房,一間馬棚,院子裡很是整潔,一個扎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正在端著鐵盆餵雞,忙得滿頭大汗。
王思宇下車後進了院子,走到她身邊,笑著問:“嫂子,我是市裡來的,請問劉村長在家嗎?”中年婦女臉一黑,就把盆子放下,叉著
吆喝:“你們都回去吧,我們家掌櫃的不告了。”王思宇聽了一愣,剛要說話,從馬棚裡傳出個
豪的罵聲:“敗家老孃們胡說什麼,咱們傢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話音剛落,從馬棚裡鑽出一個瘦高的漢子,黑黢黢的臉盤,褲子溼漉漉的,身上還粘著些草屑,漢子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上下打量王思宇一番,試探地問:“你是黃主任派來的?”王思宇搖頭說不是,中年婦女一聽黃主任就更生氣了,掐
說姓黃的來了兩次,事沒解決,卻吃了三隻小雞。
劉村長聽了臉一黑,又罵了老婆一句不懂事,趕忙把王思宇跟老吳請到屋裡。
他見王思宇很年輕,臉上就有些失望,問黃主任怎麼沒來啊,你跟黃主任誰官大?
王思宇就說黃主任官大,村長就嘆氣說:“那就算了,黃主任都沒解決得了,你來又有什麼用,昨天鎮裡的派出所來人了,說再出去鬧就都抓起來,你回去吧,我們不上訪了。”這時老吳在一邊說話了,“王科長是市委辦公室的領導,他說話比信訪辦的黃主任管用,你們放心,這次肯定幫你們把問題解決了。”劉村長還有些不信,王思宇就說老劉你放心,我這次是帶著尚方寶劍來的,解決不好我就住你這,不回去了。
聽了這話,劉村長就興奮起來,衝著屋外大喊:“老婆子,去宰兩隻雞,再買兩瓶酒。”